第17章 「你還真是個……」

  顧棲伸手支棱著腦袋看著包間門口不請自來的三人。

  包間裡的燈光暖暖地，柔和得讓人心情頓然愉悅。

  肖灣看見這三人後，當即就翻了個白眼，是半點搭理的意思都沒有。

  可惜除了蘇簌之外，其他兩人卻好像壓根不知道她們不歡迎，堂而皇之的推門進來，並且各自找位置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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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灣當即將筷子一扔，說了句：「晦氣。」

  呂嘉誼就坐在肖灣身邊，自然是將她這句話給聽得清楚又明白。

  他往下坐的身子一頓，隨後臉色有稍許難看的看向她。

  肖灣正低頭擺弄著手機，暖色調的燈光柔和的鋪灑在她的側臉上，顯得她臉部輪廓更加乾淨利落。

  呂嘉誼的嘴角不由得抿著，緊緊地快要繃住成一條線。

  謝淵牽著蘇簌的手進來之後，便隨意尋了個位置。

  「不要怕，我們打個招呼就走。」

  「現在招呼不已經打了嗎？」顧棲目光冷淡的落在謝淵身上，「還不走？」

  全程始終沒有再看蘇簌一眼。

  蘇簌有些不是滋味，她有些難堪的低著頭，看向自己擱在腿上的手，纖細的手指正緊緊地攥著衣裙，白淨的肌膚上幾乎可以看見爆出的青筋。

  「蘇阮。」謝淵不悅地看了顧棲一眼，「你說話非要這麼尖酸刻薄嗎？」

  「還有更尖酸刻薄的，你想聽嗎？」

  顧棲一說完，謝淵的臉色可謂是極其難看。

  特別看著他鐵青著一張臉，顧棲心情倒是還算不錯的彎了彎嘴角，繼續等著謝淵的話。

  「蘇阮，你不要太過分！」謝淵頤指氣使的說完後，倏然想起顧棲剛才的態度，於是趕緊將嘴邊的話一轉，對她說道，「蘇伯父現在不在A市，你知道他去陵加做什麼嗎？」

  「不知道。」

  「你這是什麼態度！」謝淵實在是見不得顧棲這般散漫的態度，眉頭一皺，便忍不住火氣的發問。

  顧棲一聲冷笑，說出的話更是毫不客氣：「關你屁事。」

  「灣灣，結帳走人。」

  說完，顧棲就起了身。

  謝淵毫不猶豫的跟著起身攔住了顧棲的去路：「蘇阮，我告訴你，你不要無理取鬧。」

  「蘇伯父已經答應會幫我，你就算做什麼都於事無補。」

  顧棲覺得謝淵可真挺能煩人的。

  「你別以為你將蘇伯父騙到陵加，沒有管蘇氏，就沒人可以做決策，你堂兄蘇慎已經答應我，要是蘇伯父不回來，他會暫時代行董事長的權力，投資謝氏的！」

  「你可要想清楚，蘇氏如果是蘇慎當家，可就沒有你耍威風的地方了！」

  謝淵這幾句話，是步步緊逼。

  如果今天站在這裡的人不是顧棲而是蘇阮，沒準還真能被他這幾句話給嚇到。

  可是沒人會比她更清楚蘇氏的情況。

  就算蘇氏有人要帶蘇談南行使董事長的權力，那也是其他股東或者由執行總裁行使，一個沒有踏入蘇氏集團，只有零星百分之幾股份的蘇慎，憑什麼呢？

  顧棲覺得謝淵還真是想得挺簡單的。

  「謝淵。」顧棲抬頭看著那張英俊的臉，嗤笑著用手指著自己，「你好好看看，難道我臉上寫著冤大頭幾個字嗎？」

  「你……」

  「你還真是個……」顧棲笑著踮腳湊到他耳邊，笑盈盈的說出兩個令謝淵憤怒的字，「傻|逼。」

  說完後，顧棲從他身邊退開，直接繞過他，牽著肖灣的手就離開了包房。

  謝淵被氣得眼睛發紅。

  就連呂嘉誼都沒想到現在蘇阮竟然會這麼剛，說起來這個喜歡和不喜歡，區別還真是挺大的。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恨不得將他捧到天上，什麼好東西都捧到他的眼前，只為博他歡心，當不喜歡後，就棄如敝履，什麼話都說得出。

  呂嘉誼忍不住在心中嘆氣，想起了自己和肖灣。

  灣灣對他，不就是如此嗎？

  其實覺得委屈的還有蘇簌。

  剛才顧棲離開時，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像是在扶不上牆的爛泥，那輕蔑的一瞥，讓她心頭好像有什麼東西陡然碎掉。

  可她，也只是喜歡一個人而已。

  「阿淵。」蘇簌忍著委屈上前，輕輕地勾住他的手指，「父親和蘇慎哥都會幫我們的，你不要擔心。」

  謝淵認真怒氣轉身，將人抱住：「我知道。」

  「簌簌，還好是你。」

  呂嘉誼看著溫情的兩人，心頭剛升起一點感動在下一刻便如數打破。

  因為一個圓臉瞧著有些可愛的服務員拿著帳單輕輕地扣響了門。

  「您們好，請問您們誰買單？」

  呂嘉誼&謝淵：「……」

  他們萬萬沒想到，狗還是蘇阮狗。

  *

  托沈清和熱度的福，在家摳腳不知道多少天的顧棲終於又接到了工作。

  和一個隊友一起參加一個舞蹈綜藝。

  當然，她們是作為學員過去的參加比賽的。

  至於平台為什麼選中她，柳京拿著她最近的流量數據給她好好地分析了一下。

  第一，最近熱度不錯。

  第二，雖然是舞蹈綜藝，但是和她一起參加的隊友，是團內的主舞，所以公司想要借她的熱度來給隊友提提咖位，順便在拉踩一波。

  第三，她便宜。

  雖然前面兩個理由很充分，但顧棲莫名覺得，第三點才是她被選擇的主要理由。

  「聽清楚我說的了嗎？」

  顧棲用手支著腦袋點頭，一副懶散活像沒骨頭的樣子。

  其實她們出道的這個女團，除了她之外各個業務能力超能打，可偏偏她一個廢物在粉絲的打投之下c位出道，可以說是選秀以來最廢物的c位，所以團內其他幾家的粉絲自然不服氣，處處都想要踩她一腳。

  而這次的這個舞蹈綜藝就是他們發揮的最好時候。

  「我知道你其實水平不差，所以你不要在拿出你在比賽時那種吊兒郎當的樣子，知道嗎？」柳京看著不太在乎這人，是恨不得能時刻耳提面命的提醒她。

  「這次的淘汰機制是什麼？」

  「導師和場內觀眾的投票。」柳京其實還蠻擔心的，「而且這些觀眾後，不會有你們的粉絲，全都是來自全國各自的舞蹈達人。」

  「你們之中的最後一名將會和這些觀眾pk，如果你們輸了的話，觀眾將會頂替你們的位置，成為綜藝的新嘉賓。」

  柳京說得煞有其事，但是想著參賽的名單，他又覺得腦袋痛。

  這次邀請過來參賽的學員，全都是以往的選秀出來的愛豆，而且實力一個比一個強。

  公司讓蘇阮過去，完全就是將她當作最後的跳板，在炒作一波。

  等著最後一點價值被榨乾，那她就會成為公司的棄子。

  「我知道。」顧棲聽得有些昏昏欲睡。

  見著她這副不上心的樣子，柳京覺得自己這麼好的脾氣都要被氣得吐血。

  他用力的將手中的東西捲成團，然後狠命地敲了一下旁邊的桌子：「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顧棲稍稍坐直了身子，「你放心，我不會上去丟人現眼的。」

  「其實……」柳京看著她這副有些無辜可憐的模樣，到底還是心軟了幾分，他嘆了口氣，又說道，「丟人現眼也沒什麼，你注意不要受傷，我給你簽了一檔綜藝。」

  顧棲沉默著歪頭看他：「……嗯？」

  柳京底氣稍微有些不足，卻還是說道：「你現在沒什麼熱度，上個綜藝混混眼熟，掙掙熱度會好很多，等著你流量和熱度足夠，我就給你找些電視劇或者網劇拍拍。」

  「你既然心不在唱跳上，那我們換個方向就行。」

  「為什麼會有綜藝願意簽我？」

  顧棲對自己現在的身份倒還是有些自知之明。

  柳京沒敢說實話，只是含糊道：「因為這個綜藝的類型有些特別，沒有好看的女星願意簽，然後你最近也沒工作，又沒熱度，還沒錢，所以我一咬牙就簽了。」

  「雖然拍攝的過程可能會稍稍辛苦，但是流量熱度是絕對不會少，還有，他們給出的薪酬也非常不錯。」

  顧棲：「我像是那種會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

  「說實話嗎？」

  「嗯。」

  柳京用力地點頭：「像。」

  顧棲略微有些無語：「行。」

  其實柳京都做好和他長篇大論以及打持久戰的準備，但是沒想到顧棲竟然會這麼輕易地鬆口，他一時有些迷糊的抬頭看他，神色可以說是完全的不敢置信。

  「真的？」

  「你真的答應了，並且願意去？」

  「要不然？」顧棲冷靜地反問，「這個違約金，你來賠嗎？」

  柳京雙眼發亮的看著她，那眼神活像是聖母光輝灑向大地。

  顧棲不太適應的別過頭：「還有其他事？」

  「沒了沒了！就是最後在提醒提醒你，後天你和沈清和的節目，然後大後天你就要進組去拍攝這個舞蹈綜藝，在此其間，有個商演活動需要站台，我一會兒將時間發到肖灣的微信上，你們可要記得。」

  「嗯。」

  柳京沒想到這次竟然會這麼順利，這比他預估的時間還要多出幾個小時來。

  於是他躍躍欲試的起身，對顧棲說道：「走，我出門請你吃大餐。」

  「沈老師。」同柳京聲音一起響起的還有肖灣的聲音。

  她聲音甜蜜蜜的從玄關處傳來，顧棲頗有興趣的一抬頭，就看見肖灣站在沈清和旁邊，笑得眉眼彎彎。眼中的濃情蜜意幾乎都能滲透出來。

  沈清和微微擰著眉，雖然不適應的避開。

  他提著一個黑色的餐盒走進來時，倒是不合時宜的讓顧棲想起一句不太合時宜的詞——

  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顧棲不得不承認沈清和這人，長得頗有風骨，雅致疏淡，世無其二。

  只是欣賞歸欣賞，顧棲這一開口便像是和沈清和有仇似的：「你怎麼來呢？」

  沈清和往前的步子一頓，說道：「你不是說你沒吃飯？」

  「所以？」

  沈清和示意顧棲自己用眼睛看。

  顧棲瞭然：「沈大公子最近殷勤地有些過頭，所以你是來送飯的？」

  「要不然？」沈清和見著顧棲雖然長了一張嘴，但不會好好說話時，心頭的小脾氣也上來，「來看你在家無所事事嗎？」

  「坐。」顧棲沒接下去，「灣灣，給沈公子那瓶水來。」

  「好勒！」肖灣屁顛屁顛的跑去廚房，從冰箱裡抽了兩瓶氣泡水，一瓶給沈清和，一瓶給了柳京。

  來了一個多小時，沒得一口水喝得柳京，一時不知該怎麼評判自己在顧棲心中的地位。

  「沈老師這飯帶少了。」

  沈清和目光輕飄飄的剛落在柳京的身上，便聽見他趕緊說道：「我不吃我不吃，我還有事了，先走了！沈老師再見！」

  一邊說著，柳京是一邊火急火燎的跳起來，就像是有火在屁股後面追著，趕緊跑了。

  柳京面對沈清和發慫，但肖灣卻是越戰越勇。

  她笑著和沈清和坐在一張沙發上：「沈老師，我的飯菜呢？我可不走！」

  沈清和想也沒想的直接起身，轉頭就在顧棲身邊坐下。

  撲了個空的肖灣覺得十分有趣的挑眉，隨後看向埋頭在玩手機小遊戲的顧棲，心知這人靠不上，所以正想再接再厲的時候，驟然聽見顧棲開口，替沈清和解了圍：「點個外賣吧，灣灣你要吃什麼？」

  肖灣熱火朝天的點著外賣，倒顯得沈清和特意送來的晚飯像是在自作多情。

  「沈老師要留下來一起吃嗎？」

  沈清和覺得自己是應該拒絕的，畢竟但凡有些驕傲的人都不會在這個當頭留下來，可是話到嘴邊，沈清和卻倏然一轉。

  只見他沒什麼負擔的點頭，輕飄飄的應了句：「好。」

  顧棲忍不住看了沈清和一眼，可是他端端正正的坐在那，有些話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以前，蘇阮和沈清和也是這種相處模式嗎？

  顧棲從來都沒覺得自己這麼煩躁過。

  「大小姐！」瞧見顧棲眉眼間微末的陰鬱，肖灣趕緊出聲，將她的注意力從沈清和身上給轉移走，「我想吃小龍蝦！你看你是要麻辣的還是蒜蓉口味的！或者我們來個冰鎮的！」

  顧棲隨口應付著：「龍蝦什麼時候有這麼多吃法呢？」

  沈清和眼皮子一跳，他轉頭盯住了還在玩山楂串串的顧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