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擺攤

  賒刀人表面上看著風光，但卻是刀口上舔血的營生！

  為了不讓老天爺找著由頭把命給收了，多少人用性命才總結了出來這三不幫。

  但誰又能想到，劉寡婦竟然懷了孕？夏漠手上那黑乎乎的玩意兒，竟然就是從劉寡婦腹中取出的胎兒？

  看到爺爺那如遭五雷轟頂的表情，夏霜是實在不明白，「爺，您說的我都記著，但我是實在不明白，為啥好事都不能做啊？」

  回過神來後的夏漠，直接一個響頭就狠狠的敲在了夏霜腦袋上。

  「若是這孩子是正常的倒也算了，我這麼做等於是讓他脫離苦海，這是在行善，回頭我再做上一件壞事，就算是功過相抵了。偏偏這孩子的生辰八字無法推算，要是這孩子是註定了要用這輩子來抵上輩子的罪呢？這種先天註定的……」

  說到最後，夏漠幾乎已經是在衝著夏霜咆哮！

  但說到這兒，回過神兒來還有外人在場後，夏漠就住了嘴，一臉陰沉的拽著夏霜回了家。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時間還剩多少，從今天開始，我會把所有的東西都傳授給你，至於你能學多少，那就得看你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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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夏漠各種交代，但夏霜卻壓根沒當回事兒。

  因為夏霜覺得爺爺做得對，既然是對的，只管去做就是了。

  所謂且行善事，莫問前程。

  要是做了好事還要遭到老天爺的懲罰的話，那就是老天瞎了眼了，以後誰又還敢做好事兒？

  第二天，夏漠就開始對夏霜進行起了魔鬼式的訓練。

  接下來的三天，王老五次登門，想求夏漠施以援手救救自己的兒子，但夏漠都是閉門不見，之後王老就再沒來過。

  後來據說王豪被氣瘋的當天，就跑到田裡去喝水，結果被鋒利的石子劃傷了咽喉無法進食，半個月後還真就活活的餓死在了病床之上！

  至於王老，因為憂慮成疾，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遭罪，最終竟然是走在了王豪前頭！

  劉寡婦倒是沒糾纏夏漠，但夏漠的腦袋上卻一直頂著一片陰雲，每每夏霜開小差或者出問題的時候，都會被夏漠一通嚴厲的責罰。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過去了三年，夏霜也從一開始那天真的少年，變得成熟穩重了許多。

  照賒刀人的規矩，學藝三年之後，不管學到多少，又或者根本沒學到本事，都得出師，至於能不能活下來，就全看個人本事和造化了。

  夏漠把夏霜攆出去的時候就只說了一句話：「不叫你別回來！等我死了，自然會託夢給你，讓你回來給我料理後事。」

  夏霜依舊覺得爺爺不會有事兒，很是乾脆的背著一包刀就出去了。

  打小夏霜就沒進過城，就連初中，都是在鎮上的中學讀的，對於城裡的事物，自然是很嚮往。

  這一到城裡，那還就真是鄉巴佬進城了！所有的東西都新鮮，所有的事物都奇妙，所有的看到的都想試一試！結果很快，爺爺給夏霜的那點兒盤纏，就花的差不多了。

  沒辦法，王老可以說是因為夏漠的見死不救被活活急死的，這是為惡。

  為了功過相抵，夏漠把從金老闆那兒弄來的錢，全部拿了出來修葺那破舊的祠堂，剩下的，也就不多了。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為了不至於餓死，夏霜只得是找到了算命一條街，在街口擺起了刀攤。

  一座城很可能會缺失某些設施，甚至是地標性的建築，但絕對不會少了算命的人，越是發達的地方越是這樣。

  這不僅是源於中華五千年玄學的文明，更是因為人們對於命運的未知和渴求，越是有錢的人，就越是信奉這套。

  至於刀攤，也是賒刀人賒刀的方法之一。

  賒刀人最早分三種，一種是走街串戶，把刀賒給事主後，用一本冊子記錄下事主的地址，以便於以後回來收錢。

  一種是在人口流動的地方支起攤位，這種賒刀人相對於上一種本事要略高。

  拿冊子記錄下事主的地址，是為了以後能找著事主，這樣不至於收不回刀錢。

  這種賒刀人，一般不會去人員流動較大的市場之類的地方，畢竟流動的人員充滿了未知和不確定性。若是對方是想誠心騙刀，這種賒刀人的刀就算是丟了。

  第三種賒刀人，則是像夏漠以前那樣，五湖四海隨緣而安，從來不會出現說丟刀的情況。

  畢竟像夏漠這種有脾氣的人，可不是說誰都能惹的！若是有人想從他們手上騙刀，輕則大病一場，重則家破人亡！

  若非現在的賒刀人轉變了模式收斂了鋒芒，那日別說是李財主了，就是那寸板頭老先生，也絕對沒好果子吃！

  雖然賒刀人收斂了鋒芒，但上了年紀的人，還是知道賒刀人的事兒的。

  這不，夏霜剛一支起刀攤不多久，就有一笑容可掬，滿臉都寫滿了學問的老者湊上了前來。

  「小兄弟，在這兒擺攤？你是賒刀人？」

  夏漠的本事，夏霜學了個八九不離十，但畢竟夏霜一沒有仙風道骨的長相，二沒有鶴髮童顏的歲數，就難怪別人會有所懷疑了。

  「嗨，就他？一個二十都可能不到的小屁孩，能是賒刀人？別開玩笑了！你家不是還有事兒呢嗎？趕緊的，我給你約好了賈先生，他正在聚靈軒等著咱呢！」

  說著，那老者像是退休幹部的同伴就要拖著他離開。

  夏霜也沒開話，就只管悠然的坐在了攤位邊兒上，任由兩個人離開。

  爺爺說過，賒刀人出不出手，全看心情。

  被人質疑倒是夏霜早就想到了的，他不能容忍的是對方那蔑視的神情，以及小屁孩兒這個稱呼！

  「小屁孩兒怎麼了？小屁孩兒能救你全家！你別看現在出事的是他家，到了最後，倒霉的會是你們家！小屁孩兒？你們家現在就還只有我這小屁孩兒能救你信不信？」

  換在之前的話，夏霜保準兒已經跳起來跟那老頭兒杆了。

  今時不同往日，夏霜就只是不屑的嗤笑了一聲，就轉頭望向了別處。

  那老幹部明顯是退下來之前被人阿諛奉承慣了，看到夏霜這態度，當場就不樂意了！

  「嘿！我說你小子，你這是什麼態度？你一個擺攤兒賣刀的，還那麼大譜兒？信不信我一句話……」

  不等老幹部說完，學問老人就笑著把人給攔了下來，之後滿臉笑意的蹲了下來。

  「小伙子，你這刀怎麼賣？我買！」

  這話一出口，夏霜當場就愣了。

  賒刀人的刀只賒不賣，這是規矩！

  想不答他的話吧，這學問老人的態度，又讓夏霜根本挑不出半點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