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三章 守靈

  如此，兩人之間的心結算是解開了。

  見琳昭儀的神情恢復了往日的樣子，許宓這才放下心來：「既然你也想開了，那就好好聽我說接下來的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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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慢慢地把自己的想法都說了，如何讓琳昭儀和雨蘭假扮宮女出宮，她在宮外又是如何為她倆置辦了宅子，還有怎麼樣才能在宮外生活……

  身為戶部尚書之女的琳昭儀在進宮前雖然也在京城生活過，但是豪門大戶的女兒和普通百姓的生活還是有著天壤之別的。很多事情，若不是許宓告訴她，她也是完全不知道的。

  所以她聽的十分認真。要不是因為身體不適，還窩在榻上，她都恨不得爬起來用紙筆記下許宓所說的話。

  許宓滔滔不絕地說了許久，一直說到自己口乾舌燥，才抓起桌上的茶壺往自己嘴裡灌了幾口水。

  「我能想起來的也只有這麼多了，有很多事情還需要你自己去宮外探索。不過，這也不必著急，咱們先把出宮這步棋走好。其他的慢慢來，不急於這一時。」

  琳昭儀點點頭：「這下嬪妾就知道了。娘娘放心，明日之事嬪妾有所準備，必定不會出岔子。」

  見她精神頭尚好，許宓便打算離開了：「我去喊她們來伺候你休息，我還得去你宮裡為你守靈呢。」

  琳昭儀笑了：「做戲做全套，辛苦娘娘了。」

  「不辛苦不辛苦，先苦後甜嘛！」許宓大手一揮，「你歇著吧。」

  說著，她便走了出去。

  她喊來門口守著的桃子：「寶鵲要和我去琳昭儀宮裡守靈，今天需要辛苦你，來回照看著琳昭儀和雨蘭。」

  桃子嘿嘿一笑：「娘娘放心，奴婢瞧著雨蘭恢復得差不多了，已經和她說好，今晚還是盡全力照顧昭儀娘娘。若是雨蘭姐姐有什麼事兒，她會自行來找奴婢的。」

  看見自己的婢女將事情安排得如此妥當，許宓點點頭：「如此我就放心了。那未央宮這裡就託付給你了，我得趕緊過去了。」

  說著，她帶上寶鵲，步履匆匆的又往皇宮的另一邊去了。

  一路連奔帶跑的到了琳昭儀的宮中，這裡的一切布置都已經完成妥當。守靈的地方在正殿之內，宮人們已經在那裡放上了香爐和火盆供使用。

  蔣松望一直在這裡等著許宓的到來，此時趕緊迎上來：「皇后娘娘，您來了。這宮裡的宮人都已經到齊了，可以直接開始守靈了。」

  所謂守靈，便也只是跪在琳昭儀的「牌位」之前，為她上香和燒紙而已。

  許宓在最上首跪下。其實她身為皇后，本不需要在嬪妃的靈位前下跪。但是本著對於逝者的尊重和為了表示對琳昭儀的重視，她還是選擇了跪著。

  雖然並沒有正式進入秋天，但是夜間還是有些涼意。在大門敞開的殿內跪在，風吹過來，吹的香爐里的香一閃一閃的。

  寶鵲搓了搓胳膊：「娘娘，您會不會覺得冷？要不奴婢去給您取一件披風來，再給您多拿個墊子？這樣跪一夜，奴婢擔心您的膝蓋受不了。」

  許宓輕聲道：「拿一件披風吧，你給自己也加點衣裳。墊子就不必了大家都是這樣跪的，要是多拿一個墊子來，倒是顯得我好像很特殊。」

  她雖然一直都是身份貴重，卻很願意和普通的百姓還有奴婢們保持一致。寶鵲身為她的貼身婢女，自然是知道她的這個性格的。

  得了自家主子的囑咐，寶鵲便起身離去了。

  很快，她就拿著一件披風回來，輕輕地披在許宓背上，又為她系好帶子，這才在她身旁跪下，陪她一起守靈。

  雖然殿中滿滿當當地跪著不少人，但是，卻沒有一絲聲音。只能聽見外面呼呼的風聲，偶爾夾雜著跪在殿外的宮女的嗚咽之聲。

  雖然琳昭儀在宮中待的時間不長，但她是個很好的主子。她從來不會為了發泄自己的情緒而隨意打罵宮中之人，宮人們偶爾犯了錯她也都會選擇原諒。因此，在宮人心裡，她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主子。

  如今這樣一位主子離去了，他們便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走向何方。是會分配到一個好一些的主子，還是會被分到像從前的慶妃那樣肆意欺辱宮人的主子那裡，或者是最差的情況，自己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去，只能當最低賤的灑掃宮女？

  他們可能是在哭琳昭儀，也可能是在哭自己。

  這一夜就在這樣的寂靜之中過去，到了早上天光亮起的時候，守靈才算是結束了。

  寶鵲爬起來，揉揉自己已經有些僵硬的膝蓋，等不及自己恢復，便趕緊上前攙扶許宓：「娘娘，您還好吧？」

  撐著寶鵲的手爬起來，許宓點點頭：「許久不跪著了，確實是覺得膝蓋有些疼，不過應該沒有什麼大事兒，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咱們還得快點回到未央宮去，今天……他們要出宮。」

  挨過了守靈，她滿心都想的是琳昭儀和雨蘭今日要假扮宮女出宮之事，生怕這件事兒出了什麼岔子。

  但是她的雙腿有些發麻，幾乎無法行走了，也只能在心裡暗暗著急。

  寶鵲看出了她的急切，安慰她道：「娘娘，不要著急，奴婢已經派人去抬轎子來了。一會兒咱們坐轎子回未央宮，一定能趕得上的。」

  她素來周全，剛剛發現許宓站不起身，就立刻吩咐小宮女去安排軟轎了。摻著許宓走到宮門口的適合，軟轎已經在那兒候著了。

  好不容易坐上轎子，許宓才鬆了一口氣。自己的這副身軀在宮中經久不用，好像確實是越來越嬌貴了。這不，才跪了一夜，居然就會腿疼到走不動路。

  她想著，以後還得把自己的武功練起來，不能就這樣荒廢下去，成為真正的宮中貴婦才是。

  寶鵲特地吩咐了轎夫走快一點，所以他們很快就回到了未央宮去。

  攙扶著許宓慢慢挪回殿內，他們發現琳昭儀和雨蘭已然準備好了，正在殿內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