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羈絆

2024-04-30 20:27:11 作者: 鳥去烏來

  一隻人腳形牛蹄在空中飛舞,我一盾劍將花臉氂牛面的腳又削掉一隻。

  它的腿棒里再次冒出雲霧,居然化成了鷹爪,難道被我砍得不接地氣了,頭腦錯亂?記不清自己現在是人形還是龍形?

  

  花臉氂牛面鷹爪落地,另一隻腳抬起朝我襲來,居然在半路張開了爪手,也變化成爪的形狀。

  我去,戰略性局部變形?這下不好砍了。

  我一閃身躲過,斜著劃出一劍,只砍掉它兩支爪指,發現氂牛面的新生肢體上也附帶了冰凍效果,龍珠的能量有點超乎我的想像。

  我手執盾劍,心說砍手砍腳壓根傷不到要害,還得想辦法把它放倒,直取黑頭護法。

  花臉氂牛面上盤防著大仙鶴,劍羽焰彈齊發;下盤防著我和冬怡,又抓又撓;絲毫不亂陣腳。

  我懷疑黑頭護法、大鵬鳥、大鼠鼬三顆腦袋在分工操縱花臉氂牛面的軀體;黑頭護法駕馭雲霧組成各種身形,大鵬鳥和大鼠鼬則自主射擊。

  如此三個腦子的想法若是相悖的話,是不是花臉氂牛面就真的錯亂了?

  怎樣才能使三顆腦袋裡的主張相互違背呢?

  我迅速思考,頭腦風暴。

  能產生分歧的無疑是價值觀,不論人或動物,對所注重的事物總有先後之分。

  黑頭護法注重的應該是成就,布下這麼大一個千年局,不惜變成黑頭也要等待花臉氂牛面出世,看重的絕不是地位或者權力。

  大鵬鳥理當珍視自由,本是鼯鼠之身,只會滑翔,如今卻能翱遊於天際,怕是任何動物或人,都無法忽視這種自由自在的觀念。

  大鼠鼬該當忠於家族,從它身上的小鼠鼬腦袋便能看出一二,還有它仰天長嘯為死去的黃鼬傷懷時,大家庭的概念早在它心裡深根固柢。

  成就、自由、家族。

  如果在這三種觀念中找到矛盾點,並付諸於某件事、某個行為,或某個動作,甚至某個暗示來激發矛盾,不就能令黑頭護法、大鵬鳥、大鼠鼬理念相悖,導致花臉氂牛面錯亂了嗎?

  讓我想想。

  成就的敵人是挫敗,自由的敵人是羈絆,家族的敵人是叛徒。

  成就靠使命完成,自由靠勇氣獲取,而家族則靠羈絆來維繫。

  誒?

  自由的敵人是羈絆,家族聯結靠的也是羈絆,看來矛盾點就在羈絆上。

  大鵬鳥為了自由可以斬斷羈絆,而大鼠鼬則視羈絆為連接家族的紐帶。

  羈絆,可是去哪兒弄羈絆呢?

  我躲過花臉氂牛面的攻擊,腦子裡飛速運轉,找到了大鵬鳥與大鼠鼬的矛盾點,卻不知往哪兒找羈絆。

  瞎琢磨,紙上談兵,還不如專心多砍幾對雞爪呢。

  有些懊喪之時,一顆黑紫色的焰彈忽然朝我飛來,被我抬手用吽音盾吸入其中。

  扭頭一看,並不是花臉氂牛面發射過來的。

  不遠處,一隻小鼠鼬正張著三瓣嘴凝聚焰彈。

  我一看這不是羈絆嗎?想什麼來什麼,看來還在比狗屎和牛糞都幸運的熊㞎㞎運上。

  我避開一記鷹爪,抽身離開戰場,直奔小鼠鼬,跑過小迪身邊時,我對著她說:「拿上野千旗,跟我去抓那隻小鼠鼬,要活的!」

  小迪二話沒說,跟在我身後跑動,我用吽音盾接住小鼠鼬第二發焰彈,測算距離。

  之前被小鼠鼬圍攻,我們跑向它們時,小鼠鼬一般都會在五米左右的距離竄開。

  我約莫距小鼠鼬六七米的時候,接住第三發焰彈,隨後猛地停下腳步,一閃身。

  小迪自然知道如何行事,她出其不意,倏地躥出身去,對著小鼠鼬狂舞野千旗。

  小鼠鼬當即中招,一頭撲倒在地上。

  我上前掐住它面具末端,脖子的位置,讓小迪繼續揮舞野千旗迷惑它。

  羈絆入手,我和小迪轉身返回,海蠣灰和魚腥水也跑了過來,幫忙用匕首割下幾縷屍皮,當繩子把小鼠鼬五花大綁,嘴也勒了起來。

  我拎著小鼠鼬回到戰場,看看手裡的盾劍還在,心想剛才又吸收了三發焰彈的能量,至少能多頂十五分鐘吧,不過還是要速戰速決。

  眼下需要吸引住花臉氂牛面上盤的注意,把小鼠鼬這個羈絆當成擋箭牌,看看大鵬鳥和大鼠鼬什麼反應,再隨機應變。

  空中的大仙鶴忽然飛離戰場,千載之鶴在柵欄上空盤旋,身上的銀髮阿姨轉頭看著我們。

  我心說這幫老一輩的巾門中人,一個個都老狐狸,好像什麼事情都在她們算計之內。

  花臉氂牛面暫時擺脫了大仙鶴的侵擾,晃著腦袋有點搞不清狀況。

  我讓小迪他們不要進入,獨自一人來到戰場。

  堂堂正正的站在花臉氂牛面身前,我將盾劍一甩,提起小鼠鼬高聲斷喝:「成就!使命!自由!勇氣!家族!羈絆!」

  冬怡莫名其妙,停下來望著我,可能在等待慷慨激昂的陳詞後,那段能說服人心的總結語。

  我瞟了一眼冬怡,看花臉氂牛面沒反應,只好繼續喊道:「挫敗失去成就!羈絆失卻自由!叛徒傷害家族!要如何選擇?何去何從?」

  冬怡仍然望著我,花臉氂牛面也沒有任何反應。

  我咽了口唾沫,心說我講話就是為了吸引花臉氂牛面注意,原本就是對牛彈琴,結果冬怡還在聽後續,我要是不再說點,會不會顯得虎頭蛇尾?降低我的魅力值?小迪也看著呢。

  其實這是一個很好的表現機會,可再說點什麼呢?我平時也不是那種座右銘控啊。

  沒辦法,我又硬著頭皮說:「日出月落,草枯花謝,我只需戴上面具,所有的一切便與我毫無相干,眼中只剩下成就。」

  我抖了抖小鼠鼬,接著說:「羈絆!羈絆!羈絆令我擁有家族,卻令我失去自由!要家族還是自由?」

  抬起盾劍,我指著小鼠鼬的腦袋,「不如就此斬斷羈絆,成就自由!」

  我說著將焰劍抵在小鼠鼬身後,作出一副一揮劍便能將其削成兩截的姿勢,試探花臉氂牛面的反應。

  其實我是在挑撥大鼠鼬與大鵬鳥,看看自由與家族,到底哪個才是真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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