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清流女王
2024-04-30 20:25:18
作者: 鳥去烏來
烏雲豹是魯凱族人崇拜的對象,由於過度捕殺和棲息地被破壞的關係,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經宣布滅絕,沒想到竟然還存活於黑暗之中。
聽說烏雲豹與鷹為伍,不敢說天上有一隻鷹,地上就會有一隻雲豹;但是地上有一隻雲豹和一個魯凱族人,天上一定會有一隻鷹。
傳聞烏雲豹和鷹彼此仰慕且心有靈犀,能互相傳遞獵物的動向,是魯凱族人狩獵的嚮導,因此烏雲豹被視為通靈的神犬,魯凱族人甚至自稱為「雲豹的民族」。
雲豹與七彩琉璃珠同時存在於魯凱族人的傳說之中,此時見到多年前滅絕的烏雲豹,會不會是個好兆頭?預示著也能如願找到鶴齡呢?
虛驚一場後,小迪和冬怡進了帳篷,我拉住海蠣灰說:「海哥,水哥怎麼沒出來呢?」
「他呀,每次睡得像頭死豬一樣,剛才的動靜,能出來才奇怪呢。」海蠣灰說完也進了帳篷。
我將信將疑,偷偷走近魚腥水的帳篷,確實有陣陣鼾聲傳出,節奏聽起來有些隨性,是我想多了?還是這大肥驢在裡面睜著眼睛裝睡呢?
老雞掰!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今晚先饒了你,膽敢露出原形,我當場就把你砍成毛球!
抓緊剩餘的時間,我躺在帳篷里隨時戒備著魚腥水,昏昏沉沉地又眯糊了兩個多小時……
第二天早上起來,魚腥水精神百倍,我卻蔫頭耷腦的,頓時感覺被這大肥驢給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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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野獸都會在獵物最虛弱的時候下手,魚腥水一定在耗費我們的精神,讓我疑人疑鬼。早知道就敞開睡了,提心弔膽的反而中計。
我強打精神,故意裝作精力充沛的模樣,收拾東西的速度快人半拍,心想事到如今只好將計就計,絕不能讓他看出我有絲毫疲睏。
過了礦場就沒有路了,我們下到溪谷,順著溪水逆流而上,坑坑窪窪、疙疙瘩瘩的,著實比前面難走許多,幸虧今年的雨水不是很充沛,不然可能全程都要趟著水游到小鬼湖了。
我刻意煽動魚腥水打頭,我第二,將開山刀別在腰間,隨時保有拔刀流破鞘而出的準備,小迪和冬怡並排走在第三,海蠣灰斷後。
本想著小迪和冬怡會很吃力,不料冬怡卻異常強韌,手腳迅如狸貓,時不時就想超越我往前走,都被我以「隊長」的身份要求保持隊形。
說也奇怪,隊裡全是紅巾和藍巾,卻被我這條提議組隊的白巾帶領,中國人的事情真的很難講清楚,一切都要從關係的層面去理解。
溝溝坎坎,走了大概三個多小時,溪水在眼前積聚出一個橢圓形的小水塘,上游落差二十幾米處,一條只剩下尺把寬的水柱不斷注入塘中。
塘水綠多清少,不過還是可以看到上百條溪魚在塘中游弋,一半以上都有小臂長短,在嘩嘩的流水聲下,顯得格外蓬勃。
海蠣灰走上前來,「兄弟,前面應該就快到小鬼湖了,今天中午咱們燒魚怎麼樣?就地取材可是野外生存的關鍵,也能節省物資,此外這塘中之魚是被譽為清流女王的苦花魚,高山溪水魚種,只吃青苔和浮游生物,生長速度極其緩慢,肉質就不用提了,純野生的,市場裡可買不到呦,燒烤時灑上椒鹽,別有一番風味呀。」
我聽著海蠣灰的話,哈喇子差點流出來,心說這樣也好,此次進山不知道要呆多久,節約物資是必須的,另外可以讓魚腥水去抓魚,趁機消耗他的體力,一石二鳥何樂而不為?
「好啊,好主意。可是清流女王並非浪得虛名,勁兒特別大,折服女王還得煩勞水哥出馬呀。」
魚腥水看了我一眼。
海蠣灰說:「幾條魚能有多大勁兒?抓魚可是技術活,腥子一身蠻力,他的噸位炸魚還差不多,一下去魚都漫走了,還是我來吧。」
魚腥水又瞧了瞧海蠣灰,猶豫了一下沒吱聲。若是往常,一定會一頓嘴炮懟回去,看來這大肥驢真有貓膩,莫非已經發現我想算計他?
沒辦法,為了不被禍害,也只好跟他玩無間道了。
我剛想再攛掇他,沒料到魚腥水卻冷笑一聲,「哼,技術活?老海,要不咱倆今天比劃比劃,每人空手抓三條魚,聽清楚了,可是空手嗷,比速度還要比大小,看誰是終結清流女王的三叉戟。」
「好啊,來來來,輸了照舊。」
海蠣灰擼起袖子,一看水深又擼了回去,轉身從包里取出一條泳褲;魚腥水也不示弱,拿出一條沙灘褲,花里胡哨的印滿了椰子樹。
我心中大喜,然則猜不透魚腥水在盤算什麼,明知我想消磨他的精力,又故意中計,難道抓幾條魚對白毛怪來說根本是小菜一碟嗎?
海蠣灰和魚腥水換好裝備從角落裡出來,小迪和冬怡都等著看笑話,見他倆穿著短褲的形象,我也不禁咧開了嘴,發自內心的感到好笑。
冬怡幫他們喊了聲開始,兩個人便爭先恐後地下了水,像一頭狗熊和一隻沒毛兒的猴子,頓時將塘里攪得魚龍曼衍,亂成了一片。
海蠣灰果然靈活,兩分鐘不到就摸到一條魚,出溜了半天才抱出水面,他摟緊了走向我們,笑嘻嘻地對著魚腥水說:「腥子,1比0。」
魚腥水也不回頭,正專心把魚趕至上游的水柱附近。海蠣灰剛放下魚,沒想到有條傻魚居然一竄,把自己擱淺在塘邊,被他逮了個正著。
「哈哈哈……白撿一條,2比0,腥子!」
我見狀不妙,運氣固然是實力的一部分,可魚腥水沒怎麼動換就已經到賽點了,沒累著他反而消耗了海蠣灰,不就弄巧成拙了嗎?
以是我有意刺激魚腥水道:「海哥,你太快了,別給水哥幹個鴨蛋呀,留點臉面,這兒可還有觀眾呢。」
不想話一出口,沒激越起魚腥水,海蠣灰卻亢奮起來,一個前撲沖入塘中,彎下腰來回劃拉,恨不得把頭都埋進塘里。
此時魚腥水已利用水柱、塘壁和自己的身體完成圍堵。
他猛地發力,對準水裡一頓猛拍,一連串的動作,讓我忽然想起他拋擲瑩光球的場面,心說這大肥驢不會練過相撲吧?
一條、兩條、三條、四條……
魚腥水接連不斷地把魚扔上塘邊,我納悶這些魚為什麼都宕機了?莫非是被拍暈的?
也太狠了吧?從未聽過有如此功力之高人啊,又不是武俠小說,難道是白毛鬼在作怪?
海蠣灰楞在塘里,有點懷疑又有些尷尬地看著魚腥水,「腥子,你小子是不是在水裡尿尿了?把魚嗆暈後又假裝放的大招兒?」
魚腥水一臉不屑,「哼~技術活?極端武力知道嗎,一切技巧在絕對力量面前都是徒勞!」
魚腥水的話令我寒毛髮豎,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在說別耍小聰明,在他面前全是徒勞嗎?
一股反叛的意識油然而生,我突然間殺心自起,不覺握住刀柄,將兩把開山刀抽了出來。
魚腥水站在塘里惡狠狠地盯著我,水柱都好似受到了他的影響,變得怒不可遏!
我拎著開山刀望著他,空氣一時間凝滯,所有人一言不發,唯有岸上的魚交替躍起、又落下,只要魚腥水此時現出原形,廝殺便一觸即發!
「要宰魚嗎?」小迪一句話打破僵局。
我立時冷靜下來,看著魚腥水答小迪道:「嗯,對呀,天熱,趁著新鮮把魚剝了,省得腥氣。」
「兄弟,剝魚用不著開山刀,我以為你要放個大招兒碾壓腥子呢,剝魚還是我來吧。」
「對呀,畫麇,我也覺得你的架勢下一秒就能揮刀放出劍氣來,嚇我一跳。」魚腥水說。
我暗自咬了咬牙根,心想穩住,時機還未到,看來白毛鬼準備多玩一會兒,那老子就奉陪。
摩擦暫息之後,海蠣灰和魚腥水從水塘里走出來,各自拿著衣服到角落裡更換。我找出一個塑膠袋把魚裝起來,略微加了些溪水。
這時上游的水柱忽而有些異樣,好像被什麼東西堵到似的,一斷一斷,不怎麼順暢。
我舉目望去,見落差二十幾米處的上游,真的有塊東西被水沖得一張一合,像一張癟掉的皮,仿佛還有五官,時哭時笑,看不大清楚。
小迪和冬怡也十分錯愕,等來海蠣灰和魚腥水,我們決定繞過去,到上游一探究竟。
看似二十幾米的直線落差,想走過去可不容易,根本沒有路。我們左鑽右繞,用開山刀開道,結果走著走著就偏離了預定的方位。
回頭已不見來路,只好繼續往前走。
林子裡慢慢泛起霧氣,也可能是雲氣,看樣子我們已經身在海拔兩千公尺左右的高度。
四周林木茂密、芒草叢聚,找不到路又視線模糊,我在心理上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雖然明知道有GPS,可迷失在大山裡的感覺,還是令我有些發慌,誰知偏偏真就怕處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