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改變

  聽完之後，王曉麗臉上難看地站了起來。

  「他敢動手？我現在就找他理論去!"

  她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日子過得本來就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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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群人趁著她不在來找兒子的麻煩，這種事情她怎麼能接受？

  看著母親站起來就要往外沖，趙山河趕緊拉住了對方。

  「媽，我這不是也沒吃虧嗎？他賠了錢的。」

  聽到兒子這樣說，王曉麗這才反應過來，兒子不僅沒吃虧，反而占了大便宜。

  看到王曉麗沒說話，趙山河趕緊拉著她坐下來。

  「媽，以後這種事情我會處理，你就不用擔心了。」

  聽到兒子這樣說，王曉麗心裡全是欣慰。

  「有你這句話，媽就放心了，要是能儘快找個工作，那就更好了。」

  放在以往，趙山河肯定是一臉的不耐煩。

  現在他直接點點頭，「媽，都聽你的。」

  這一句媽叫的是異常順口，一點生澀感都沒有。

  他現在就是這個時空的趙山河，一個全新的趙山河。

  王曉麗有些意外，更多的卻是高興，她認為兒子這是長大了。

  「媽，不說這個了，趕緊吃飯。」

  聽到兒子做飯了，王曉麗就更加驚訝了，「你什麼時候會做飯了？」

  看到母親驚訝的樣子，趙山河忍不住笑了起來。

  「做飯又不是什麼難事，趕緊坐下來吃飯！」

  沒給母親開口的機會，他把鍋里熱著的菜全部端了出來。

  非常的簡單，就一碗紅燒肉和一個白菜。

  看到母親呆滯的模樣，他笑著裝好飯，把筷子塞在了母親的手裡。

  「媽，別看了，吃飯！」

  兒子所做的一切，王曉麗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今天不會是闖禍了吧？」

  看到母親這擔憂的樣子，趙山河心裡很不是滋味。

  「媽你放心好了，以後我絕對不會再闖禍了。」

  王曉麗突然覺得，今天的兒子似乎有點陌生。

  趙山河衝著母親笑了笑，然後就開始夾菜。

  「媽，這可是我親手做的紅燒肉，你可得多吃點。」

  看著一臉笑意的兒子，還有碗裡的紅燒肉，王曉麗心裡一酸，眼淚直接掉了下來。

  這些年，她一個人含辛茹苦，把兩個孩子拉扯了。

  其中吃了多少苦，只有她自己心裡最清楚。

  女兒前段時間嫁出去了，她算是鬆了一口氣。

  剩下小兒子，可以說是她的一塊心病。

  現在突然懂事，讓她覺得之前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媽，你怎麼哭了？」趙山河手忙腳亂，手伸到一半卻停了下來。

  在感情上，他對這個母親已經認同了。

  過於親密的舉動，現在還做不出來。

  王曉麗倒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頗為豪爽地抹了一把眼淚。

  「媽就是高興，快吃飯！」

  今天對她來說，絕對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一天。

  「媽，不如就讓我頂替你去工廠，以後你就在家好好休息，養家的事情也該交給兒子來做了。」趙山河趁機提了這件事情。

  聽到這句話，正在擦眼淚的王曉麗，眉頭皺了起來。

  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會聽到兒子說這句話。

  「你不是不想去軋鋼廠嗎？」她好奇地問道。

  丈夫出事後，兒子就再沒有去過軋鋼廠。

  對孩子來說，這是非常抗拒的一個地方。

  現在兒子能做這樣的決定，她欣慰的同時還有擔心。

  「媽，以前是我不懂事，我現在成年了，哪能讓你在廠里幹這種重活？」

  趙山河的父親在廠里，是車間的四級車工。

  出事後，母親就順理成章地頂替工位。

  對一個女人來說，車工絕對是很辛苦，很勞累的工作。

  王曉麗今年四十不到，整個人卻老得不行，最大的原因就是工作。

  趙山河作為兒子，自然不能再讓母親這麼勞累下去。

  經過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已經做到了既來之則安之。

  回到了這個年代，那就好好地過日子。

  一直待在家裡，自己這一關都過不了。

  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主動開口把母親的工作接過來。

  他認同了這個母親，自然不會再讓母親繼續辛苦。

  剛好他上輩子學的就是這方面的東西，能在短時間內快速上手。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王曉麗說完就伸手，摸了摸趙山河的額頭。

  母親的手很粗糙，卻非常的溫暖。

  這一刻，趙山河突然覺得，重生到這裡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他笑著握住了母親的手，動作十分的自然。

  剛才他還對彼此間親密舉動有所抗拒，現在已經全部消失了。

  母親這兩個字，確實能夠溫暖所有人。

  「媽，兒子這兩天躺在床上想通了很多事情，我長大了，不能繼續讓您辛苦了。」

  聽了兒子的話，王曉麗又一次沒忍住，眼淚啪啪啪地往下掉。

  「好，你……能這樣想……媽高興，明天我就帶你去廠里。」她哽咽道。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道悅耳的聲音，「曉麗嫂，山河，你們在家嗎？」

  王曉麗趕緊擦了一下眼淚，低聲嘀咕道：「她怎麼來了？」

  趙山河笑了笑，「我們在家，你進來吧！」

  門被推開，一個俏生生的人就走了進來。

  穿著藍色碎花小襖，臉色白淨，兩條又長又粗的辮子。

  尤其是對方的那雙眼睛，真的是格外的攝人心魄。

  儘管在電視上看過多次，趙山河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王曉麗看到這種情況，趕緊咳嗽了一聲。

  「小秦，你有事？」

  秦淮茹一臉的歉意，「曉麗嫂，山河，今天的事實在對不住，我代棒梗給你們賠個不是。」

  王曉麗聽得是一頭霧水，趕緊看向了兒子，希望能解釋了一下。

  趙山河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沒有這個必要，就按照一大爺說的，賠錢這事就過去了。」

  聽到兒子這話，王曉麗頓時就放心了。

  她剛才還擔心，兒子是不是被這小娘們給勾魂了。

  就沖這語氣，她的擔心完全就是多餘的。

  秦淮茹聽到這話，忍不住幽怨地看了趙山河一眼。

  「山河，我們家就我一個工作，一家四口……」

  聽到對方開始賣慘，趙山河直接打斷了接下來的話。

  「秦姐，我們孤兒寡母的也不容易。」

  誰家日子過得多好？想不賠錢，沒門！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秦淮茹只能把準備好的東西，拿了出來。

  沒想到她低聲下氣，根本換不來對方的同情。

  她把錢和肉票放在桌上，嘆了一口氣。

  趙山河這時候開口了，「秦姐，孩子的教育很重要，三歲看大，七歲看老，您可得盯緊點。」

  「謝謝，我知道了。」這明顯是沒聽進去。

  趙山河不再多說，揮揮手示意對方可以走了。

  等秦淮茹走後，王曉麗的問題就跟倒豆子一樣。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今天都做了些什麼？」

  趙山河笑著把錢塞在了母親手上，「媽，你不要著急，我們邊吃邊說。」

  在知道事情的經過後，她忍不住白了兒子一眼。

  「你怎麼能這樣？小秦家的日子……」

  話沒說完，趙山河就搶先了。

  「媽，這年頭能顧上自己就不錯了，誰還有心思去管其他人？」

  王曉麗聽到這話，沉默了一會才點點頭。

  「你說得沒錯，過好自己的日子，比什麼都重要。」

  吃完飯後，母子倆又談了一會兒心，這才各自回房睡覺。

  躺在炕上，趙山河突然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上一輩子他忙得一塌糊塗，忽略了身邊的親人。

  這一輩子，他要把日子過得精彩一些，溫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