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進城賣藥

  蕭枕雲面前，官兵露出一口黃黃的牙齒，滿臉橫肉，笑得十分猥瑣：「何止見過啊，我還摸過這位小娘子的手呢！」

  蕭枕雲聞言，轉過身來，那眼神沒有平常溫和，帶了些錦司司看不懂的神色：「司司，他說的是真的嗎？」、

  錦司司不知怎麼的，就是不想讓面前這個人覺得自己有什麼，解釋道：「不是，我之前去鎮子上採買東西，這個人尾隨我，意圖不軌，我給他揍了一頓，送上公堂罷了。」

  錦司司的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正好附近幾個人和那個黃牙官兵都聽到了。

  

  官兵或許是覺得，被一個小姑娘揍了，多少有些沒了顏面，立馬接了錦司司的話：「你胡說什麼呢？我一個大男人怎麼會被你一個小姑娘撂倒！」

  錦司司也不急著反駁，接著說道：「能不能被我撂倒，你和我比試一場便知！」

  後面的人原本等的十分不耐煩，聽說前面有個小姑娘和官兵打起來了，都趕著上來看熱鬧，很快周圍就圍成了一圈，紛紛說道：「好啊好啊，打起來！」

  「漢子，你若是被人一個骨瘦如柴的小姑娘撂倒了，那可就鬧了笑話了！」

  「一個姑娘家，出來和男人一樣打打殺殺，成何體統！」

  「嘖嘖，這人也是真娶得了，這種女人說不定早就髒了。」

  若是真的和這男人打起來，錦司司也是一點都不怕的。她正準備上去迎戰，蕭枕雲卻將她拉到身後，照舊還是一個安心的眼神，對著官兵說道：

  「我夫人剛剛說，你和她打了一架，還上了公堂？」

  「對啊！」官兵直接承認了。

  承認後卻後悔，這誰打的誰，官府的文書先生可都是記錄在案的，若是真被翻出來，白紙黑字的，自己辯解不清楚。

  官兵立馬反悔：「誰說上公堂了！之前那個小娘子進來鎮子上買東西，把我誤認成了賊，不過是請文書先生來主持了公道，小娘子可不能說自己上了公堂吧！」

  錦司司冷冷一笑，說道：「是與不是，一問便知。」

  蕭枕雲將腰間玉佩略露出來一些，接著說道：「我娘子說的在理。是與不是，一問便知。」

  要牽扯到公堂了，這熱鬧便更大了，周圍人反正看熱鬧不嫌事大，起鬨道：

  「是啊是啊，漢子，你為什麼不敢請官老爺出來對質？」

  「說不定是小娘子誣陷也未可知？」

  「得了吧，你看看那個小娘子，哪裡有懼色！」

  官兵見說不過錦司司和蕭枕雲，索性豁出去，說道：「對面的漢子！我看你也是個舉子，你肯定知道什麼叫男女之防吧？」

  蕭枕雲點頭：「自然知道。」

  官兵淫笑幾聲，說道：「我連你娘子的腳都看過，你說我和她怎麼樣？」

  此言一出，周圍人譁然。

  「說不準就是和這軍爺之前私定終身了吧？」

  「嘖嘖，我看著小娘子顏色也算不錯，軍爺，什麼滋味兒啊？」

  官兵看向那個人，只是笑，並不說話，用手比了下錦司司的腳。

  周圍的男人們瞬間心領神會，錦司司上輩子加上這輩子也沒遇見過這種情形，饒是再鎮定自若的人，此時也略有些慌了，連忙反駁道：「沒有，你別胡說！你就是見說不過我了，便……」

  「小娘子，你別說了。」一個婦人在錦司司身後，悄悄說道，「越說，他們放在你身上的言語就越髒。」

  對啊，這些人從來不會因為幾句辯解就停止對別人尊嚴的踐踏。

  想到這裡，即便錦司司有千言萬語，也終究不再說出來了。你越反抗，他們就越興奮。

  周圍人哄堂大笑，蕭枕雲再次將錦司司護在身後，說道：「諸位，可笑夠了？」

  蕭枕雲說的話好像一根定海神針，話里的威壓讓在場每一個人都緩緩靜了下來。周圍的歡笑聲停了。

  蕭枕雲接著說道：「本縣縣令還沒有到，文書還沒有見光，不知道諸位光憑面前的官兵一言之詞，便對我娘子肆意侮辱，是何居心？」

  其實在笑的人也知道自己理虧，蕭枕雲這樣指了出來，反而讓這些人無可反駁。

  沉寂片刻後，人群中終於有人站出來反駁了。

  「那你也不能說你娘子就是絕對清白的啊！」

  「就是啊！」

  「再說了，大伙兒就是笑笑，怎麼了？」

  「笑都不准讓人笑了，這還講不講道理！」

  蕭枕雲冷笑一聲，緩緩道：「請諸位看向身後。」

  人群緩緩轉身。

  穿著官服的縣太爺正快馬加鞭，趕往城牆處，邊騎馬邊大喊道：「誤會，全都是誤會啊！」

  縣太爺從馬上下來，氣喘吁吁的揚手上的文書，說道：「這是之前審訊這個官兵的文書記載。」

  蕭枕雲負手，居高臨下說道：「既然如此，縣太爺趕緊宣讀吧。」

  縣太爺擦擦額角的汗，有些忌憚的看了蕭枕雲一眼，說道：「是，我這就宣讀。」

  一字一句的宣讀之後，眾人的反應好像是打翻了染色缸，黑的白的紅的紫的都有，有些人朝那官兵啐了一口口水，城都不進了，紛紛立場。

  那官兵的臉色最為好看，漲的豬肝紫一樣，最後煞白煞白的看向縣太爺，說道：「大人，我可以解釋……」

  「不用解釋了！」

  縣太爺揮手，幾個看上去就素質好些的官兵將那個人拿住。

  「我本來看你家中有老母又沒個營生，才把你從牢里放出來給你個活路，你不好好干就算了，還平白無故冤了人家姑娘的清白！我的縣衙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收拾收拾趕緊走吧！」

  那人掙脫開束縛他的官兵，抱緊了縣太爺的大腿：「別啊，大人，你知道我的老母……」

  「你還有臉提你老母？」錦司司終於收拾了心情，從蕭枕雲身後站了出來，「你明知道這是損人清譽的話，還是肆無忌憚的說出來了！這番話，你敢當著你娘親的面說嘛？」

  一番話，讓那官兵再沒有什麼話可以說，被其他幾個官兵駕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