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是你！

  大街上，嚴顏漫無目的地走著。

  赤裸著的雙腳使行人紛紛側目。

  她空洞的眼神，裸露皮膚上的傷痕，都叫人覺得心驚。

  嚴顏看著早晨蓬勃的世界。

  所有人的心向陽光，而就她懷著黑暗。

  她腦子空空的，昨晚的一切，似乎什麼也沒留下。

  但是心為什麼還是那麼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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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顏？」

  一輛玫紅色的敞篷跑車在嚴顏身邊停下，帶著墨鏡肆意張揚的分明就是林媚。

  林媚摘下墨鏡，上下打量了一下嚴顏，嘴角露出一抹瞭然的笑。

  「上車吧。」

  她把副駕駛上的包往後位一扔，然後親自打開的車門。

  「為什麼？」

  嚴顏不解地問。

  林媚笑笑：「我想這個時候，你總不會還對殷悅暖抱有幻想吧？」

  陽光照射在林媚的鑽石項鍊上，折射出來的光芒叫嚴顏看的心驚。

  她沉默了一會，滿是青紫掐痕的手搭在了跑車上。

  蒼白的膚色和玫紅色的跑車顏色，像是白雪落在一灘鮮血里……

  幼兒園。

  「殷園長，你快去看看公告欄那邊，嚴顏老師被調成食堂管理人員了。」

  殷悅暖猛然回頭：「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這個任命是副園長頒布的，好像也是上頭的主意。」

  殷悅暖飛快地跑到公告欄前面，公告欄今早更新。不僅貼著自己成為園長的消息，還跟了嚴顏的處罰。

  處罰？什麼處罰？為什麼要處罰她？

  「園長怎麼了？」

  張誠站在殷悅暖身後，冷不丁地出聲。

  殷悅暖回頭便看見他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從林媚離開幼兒園之後，這個原本不問世事的副園長顯得有些跳。

  「張副園長，我在看嚴顏老師的任命書。嚴顏老師明明是我們幼兒園裡業務能力最強的老師，怎麼能讓她去管理食堂呢？這未必也太大材小用。」

  張誠代表著楚氏集團的意思，讓張誠明白自己對於嚴顏的滿意，也就是讓楚氏集團明白。

  張誠樂呵呵一笑：「殷園長，這個決定是少爺做的。我可干涉不了。嚴顏老師作為小少爺的班主任，說不定做了什么小少爺看不慣的事情，所以才被少爺換下來了呢？」

  殷悅暖愣了愣：「康康？」

  張誠依舊笑眯眯：「小少爺最喜歡告狀了，殷園長不會不知道吧？」

  說完，張誠就從殷悅暖身邊走過。

  他身上的味道……

  殷悅暖不由想到了什麼，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看著張誠的背影消失，殷悅暖抓住身邊的人問。

  「昨晚送嚴顏老師回家的宋之思老師上班了嗎？」

  那人愣了愣，回答：「上班了，就是他頂替了嚴顏老師，去了楚皓康小朋友的班。」

  好你個宋之思！

  殷悅暖幾乎是裹挾著強大的怒氣衝到楚皓康的班級的。

  「宋之思，你給我滾出來！」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殷悅暖，宋之思還有些呆滯，但他很快就從教室里走了出來。

  「助教老師，你先看管一下班級。」

  殷悅暖壓低聲音吩咐完，轉臉就是一臉冷漠。

  宋之思和殷悅暖一起走到了拐角處。

  殷悅暖抬頭看宋之思。

  平心而論，這是一個優秀的男人。嚴顏喜歡上他真的太正常不過了。

  「昨晚，你把嚴顏送到哪裡了？」

  宋之思臉色微變。

  殷悅暖已經瞭然，但她還是再問了一遍。

  「昨晚，你把嚴顏送到哪裡去了？」

  宋之思沒想到殷園長找到自己會問這個，他冷靜了一會，忽然嘴含冷笑。

  「殷園長問這個做什麼？想知道嚴顏是如何被你背叛之後，又被我耍？」

  殷悅暖瞪大眼睛，舉拳狠狠地朝宋之思砸了下去。

  宋之思的眼眶被打得烏青，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申請里全是不屑：「殷園長是為了嚴顏出氣？殷園長在自己當上園長的那一刻，不久應該知道今天的結局了嗎？」

  看著宋之思輕蔑的眼神，殷悅暖心中升起巨大的疑惑。

  這是什麼意思？

  嚴顏還有事情沒有告訴自己？

  「就算不是昨天，也會是今天；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別人。嚴顏，早就是張誠眼中的一塊肥肉，若是她真的成為園長，還有與之一搏的能力。現在真的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宋之思輕輕地笑著。

  殷悅暖瞪著的眼睛裡全是紅絲。

  她不信！

  殷悅暖抓住宋之思的衣領，狠狠地質問。

  「那你知不知道嚴顏在哪裡？」

  宋之思漫不經心：「不知道。」

  殷悅暖轉身，宋之思卻意外地抓住了她袖子。

  「沒用的，看到張誠那個老匹夫今早的笑容了嗎？嚴顏——已經沒救了。殷園長有空再管她的事，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讓自己園長的位置坐的更穩。」

  宋之思的聲音沙啞而無力。

  殷悅暖扭頭：「你為了一個班主任的位置，心甘情願把一個喜歡你的女孩子送上別人的床！你心裡也一定不好受吧？卑躬屈膝，奴顏婢膝的是你！想不勞而獲，踩著別人的鮮血上位的人也是你。我和你不一樣，自然你也阻止不了我。」

  她的眼睛綻放楚無比的光彩。

  殷悅暖誰都不怕，來找事她一律敢應。

  來找她朋友事的，她也一律敢打回去！

  之前還以為是楚少凌的緣故，自己才做了園長，現在看來，未必！

  整個幼兒園只有張誠能和楚少凌直接聯繫，他若是有意詆毀嚴顏，那麼嚴顏在楚少凌那邊自然掛不到好處。

  殷悅暖甩開宋之思的手，挺直身體往前走。

  嚴顏，等我找到你。

  副園長辦公室。

  張誠站立在原地，和楚少凌視頻，那模樣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楚少爺，今天殷園長翹班了。」

  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愧疚，好像翹班的人是他一樣。

  「殷園長是我一力舉薦的人，她上班的第一天就出這樣的事，實在是我的過錯。」

  楚少凌低著頭批閱文件，紫眸波瀾不驚。

  「知道她為什麼翹班嗎？」

  張誠一臉惶恐：「不知道。可能……可能是當上園長之後，殷老師有點飄。哎呀……也是之前的林媚園長帶頭帶的不好，可能林媚園長三天打魚的做派讓殷園長誤以為她也可以這樣……」

  是嗎？

  楚少凌的眼睛裡閃過殷悅暖的笑容。

  她站在講台上，就是所有的光。

  啪——

  楚少凌合上了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