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一個女人而已，你至於嗎

  發現錄音筆的是湯臨淵的護工。

  江銘和林秘書已經走了，顧易也去陪著葉凌，湯臨淵也謝絕了湯家其他人的探視。

  護工姓梁，是江銘親自給找的，特級護工，涵養很高，嘴很嚴，他發現了錄音筆就立即交給了湯臨淵：「剛剛顧少在這個位置坐過，應該是他落下的。湯先生，需要我將它送下去嗎？」

  湯臨淵搖頭：「東西給我，你先出去吧。」

  梁護工走後，湯臨淵就隨手將錄音筆放在一邊，等處理完手頭上的工作，才將它拿起來，看了一眼，就把顧易叫了上來。

  顧易剛哄葉凌吃完藥，正想摟著對方睡一下，被叫上來時一臉的怨氣：「我說湯哥，你能不能別盡逮著一隻羊來薅？」

  將錄音筆遞過去，湯臨淵俊眉輕輕一挑：「這錄音筆，是你故意落下的，還是不小心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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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易打開聽了第一句就臉色一變：「都不是！」

  「哦？」

  「我承認讓人去找過姜小姐了，但姜小姐沒有上套，這錄音筆里的內容也沒什麼好聽的，所以在樓下我就把它扔進垃圾桶了！」

  顧易扔進了垃圾桶的東西，有人找了出來，還故意放到湯臨淵跟前……

  「肯定是秦姨！這些天秦姨一直有安排人在附近，她肯定知道我跟李惜遙的事，然後派人盯著我的一舉一動……」顧易打開錄音筆，「只可惜這裡面真的沒什麼好聽的。」

  湯臨淵很快聽完了，還是面無表情。

  顧易嘆氣：「姜小姐態度很明確，湯哥，你真的還要繼續執拗下去嗎？而且秦姨那邊……你真的能做到不管不顧嗎？」

  「我和小漁弄成現在這個局面，跟我媽以及其他人都沒多大關係，問題出在我們兩個人身上。」

  湯臨淵說出跟姜慕魚差不多的話，「她防備心重，我算是趁虛而入，她不信我，很正常。」

  「我以為上次她追你到國外那次，你們就已經解開心結，真正在一起了。」

  「是我利用她的某些心理，讓她忽略她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接受了我。那段時間的幸福，說到底是我偷來的。」

  「湯哥……一個女人而已，你這又何必？」

  「葉凌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你不也一樣願意為她要生要死？」湯臨淵轉移話題，「錄音筆處理掉，還有，不要再在我後頭搞什么小動作了。」

  「知道了。」

  顧易一聲不吭回去找葉凌，到了病房發現姜慕漁來了，兩個人正在小聲說笑。

  他下意識捏了捏口袋裡的錄音筆，沉著臉說：「她剛吃了藥，該休息了，姜小姐既然來了，麻煩去看一下另一個人。」

  姜慕漁還沒說話，葉凌就怒目：「顧易你幹什麼？我姐妹來陪我你做什麼意見這麼大？你是巴不得我除了你就沒有別的人關心我，巴不得我做你的金絲雀，離了你就不行是嗎？！」

  「我沒有——」

  「你就是有！」葉凌拉著姜慕漁，「小漁你別管他，在我心裡，你永遠是第一位！」

  顧易的火氣咻一下燃起來了：「行行行！原來小丑竟是我自己！我也不去爭這第一第二了，隨便你怎麼排吧！」

  葉凌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她用力抹眼淚：「那你就走！現在就走！」

  顧易扭頭就走了，葉凌吼了一聲，把枕頭都砸了出去，其中一個正砸中顧易的腦袋，雖然枕頭輕飄飄的沒有分量，顧易還是被氣得要吐血。

  他把枕頭一下扔開，頭也不回地走了。

  葉凌哭倒在姜慕漁懷裡。

  姜慕漁心裡內疚，覺得自己來得真不是時候。

  「小漁，你陪著我吧，我不想再看到他了。」葉凌抱著她，哭得渾身發抖，「愛人太累了，我不想再愛了嗚嗚嗚……」

  於是姜慕漁明白，葉凌這是故意把顧易氣走的，可這種程度的氣，顧易不一定就會被氣走。

  可感情的事誰能說得清呢？

  對一個人死心，從來都不需要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而是某件也許他日說起來都十分匪夷所思的小事。

  顧易要是死心了，葉凌她真的能快樂嗎？

  姜慕漁一開始是不看好葉凌和顧易的，但是旁觀了這麼大半年，她也看得出來，這兩個人愛得很深，所以她也就從懷疑變成了祝福，她自己沒能力去擁抱幸福，但她希望自己的姐妹能夠有這樣的能力。

  但是現在看來，葉凌和她一樣，都沒有那樣的能力。

  她抱住葉凌：「那我們就愛自己，凌凌。」

  葉凌哭了一場，累了就睡著了，姜慕漁仔細給她清理了臉上的淚痕，又幫她把被子掖了上來。

  對面護士站的護士正在吃飯，於大姐給她發語音，告訴她說湯不夠了，姜瑤告訴她隔壁賣早餐的那個大嬸前天早上被車撞了，當場就死了，剛剛她的家屬過來退租，把東西都搬走了。

  姜瑤乾脆給她打來了電話，姜慕漁怕吵到葉凌，到了走廊里才接。

  姜瑤說：「那門面我看過了，不是很大，我問過楊太太了，那也是楊太太的門面，姐，要不你把它也租了，用來擴大你的店面？楊太太說租金給你算優惠點。」

  擴大店面？

  姜慕漁抿唇：「我暫時沒有擴大的想法。」

  「但你現在的店鋪已經無法滿足現在的流量了。你剛剛走了之後，來了個導演，說是跟《滋味》欄目差不多風格的《尋味》，說是想要在你那裡拍一期，我把他名片留下了，還有我看了幾期《尋味》，雖說它的節目比《滋味》開播得足足晚了兩年，頭幾期也有很明顯的模仿痕跡，但後面它越來越有自己的味道，甚至最近幾期已經將《滋味》遠遠拋在身後了。」

  「如果『一時一湯』在《尋味》亮相，那它就會成為慶雲街甚至是整個老式的新名片，到時候，你那個小門面，真的就接不住這潑天的富貴了。」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信仰，你也不是很在乎金錢，但如果你的湯能讓更多人喝到，那中醫食療的理念，就會被更多的人接受。」

  姜瑤說了很多。

  「我考慮一晚上，明天再做決定。」

  「那晚點我也過去看看葉凌姐。」

  「幫我帶兩套換洗衣服，這幾天我在醫院陪她。」

  姜慕漁接完電話正要回病房，一回頭就對上王麗雲的臉，對方好像是專門在等著她似的。

  她不禁咯噔了一下：「王醫生，是不是葉凌的傷——」

  「不是葉小姐，是湯先生。」

  王麗雲正色，「我想跟你談一談湯先生的傷。」

  「我不是湯先生的家屬——」

  「可你已經嚴重到他的心情，做為醫生，我是有義務替我的病人爭取最好的康復環境，不管你是家屬，朋友，還是別的什麼關係，我都希望你能夠配合我。」

  「……我需要怎麼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