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我愛他，但不夠愛

  姜慕漁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

  她腦子裡全是湯臨淵那張蒼白的臉，姜瑤見她臉色不好，要陪她一起休息，姜慕漁拒絕了。

  

  「我沒事，就是累著了，你還去店裡嗎？去的話，就讓於大姐早些收工，賣不完的話也別管了，統統倒掉，不要送給別人。」

  「都十點了，我不去了，於大姐應該已經收工了，你看看她有沒有跟你匯報？」

  於大姐是個有條理有交待的人，每天到店了會發一條，我到店了，如果兩個人不是一起下班，那她也一定會發一條我要下班了的微信過來。

  姜慕漁翻出手機，果然看到了一個小時前於大姐的微信：【姜小姐，湯賣完了，衛生搞好了，我下班了。】

  姜慕漁點頭：「但二伯娘還沒回來，你去接她一下吧，剛剛回來好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姜瑤不去，她怕姜慕漁出事，因為她的狀態實在太差了。

  姜慕漁就給姜二伯娘打電話：「二伯娘，我不舒服，瑤瑤不會照顧人，你回來陪我吧。」

  姜二伯娘剛回到家，外頭就颳起了狂風，雨也瘋狂地下了起來。

  「奇怪，清明還沒過，怎麼就下這麼大的雨？」姜二伯娘嘀咕了一句，馬上關心姜慕漁，「小漁，你哪裡不舒服？頭疼？是感冒了嗎？」

  一摸她額頭，二伯娘叫了起來：「瑤瑤快拿體溫計來！小漁的頭那燙！」

  又罵：「你姐都生病了，你怎麼跟個木頭一樣看不出來？我生個番薯都好過生你啊！」

  「別罵了別罵了，再罵你也沒辦法把我塞回去啊！」

  母女二人鬥了幾句嘴就測體溫。

  39度。

  這已經是高燒了。

  姜二伯娘要把姜慕漁往醫院送，姜慕漁不願意去，她報了幾個食材：「冰箱裡都有，二伯娘你幫我煲一下，我喝兩碗就沒事了。」

  喝完湯藥不久，姜慕漁就發了兩身汗，等真正退了燒，她床單都濕透了。

  姜二伯娘盯著她換了衣服，又幫她換了床單，看著她睡著了才出來。

  姜瑤一臉憔悴：「我姐好點了嗎？」

  「燒是退了，但就怕她一會又復燒，你先去睡吧，我沖個涼就回來陪著她。」

  「我來陪吧，媽你去睡，我年輕，不怕熬，你要是熬壞了，我還得多照顧一個。」

  姜二伯娘不願意給年輕人添麻煩，聞言趕緊去沖涼休息。

  姜慕漁一覺醒來發現床上多了個人，她嚇了一跳，發現是姜瑤後，她心裡不由得一陣發暖。

  沒有驚動姜瑤，姜慕漁悄悄下床。

  天已經大亮，手機上顯示時間為上午十點，姜慕漁打電話給於大姐，知道姜二伯娘一大早就去鋪里煲湯後，她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很愧疚。

  似乎從她重新跟姜家人恢復來往後，她就一直受著他們的疼愛與幫助，而自己總是讓他們擔驚受怕。

  她真是太任性了。

  十一點左右，姜慕漁給姜瑤留了紙條就往『一時一湯』去。

  在門口碰到江銘，江銘對她還是跟從前一樣客氣：「姜小姐，我今天要打四份湯，一份葉小姐，一份顧少，一份林秘書，一份湯先生。」

  姜慕漁很快就裝好了湯，江銘快走的時候她追出去：「江特助，我想問你些事。」

  江銘頓時興奮了：「湯先生他挺好的，就是特別想你，見不到你他心情就不好，他心情一不好就不想吃東西，還會罵人……」

  姜慕漁尷尬了：「我是想問一下葉凌的情況。」

  江銘『哈』了一聲，有些失態，但也很快收起來，認認真真地跟她講了他知道的情況：「王醫生說昨天跟你講過了，具體也是跟昨天差不多，姜小姐要是想知道更細小的指數，那應該得去問王醫生和顧少。」

  「謝謝江特助。」

  「……姜小姐，湯先生情況不太好，王醫生評估他要在醫院觀察半個月，但他決定三天後出院。」

  姜慕漁一頓，低頭：「祝他早日康復。」

  江銘失望地離開，姜慕漁轉身回店，一轉身就看到了湯母秦湖。

  她朝對方點點頭：「你好，請問想喝什麼湯？」

  「我兒子受了重傷，你為什麼不去看？」湯母很奇怪，「你難道不想看看，你全力照顧他之後，我會不會鬆口讓你們繼續交往嗎？」

  姜慕漁搖了搖頭：「秦女士，我跟湯臨淵的問題，從來都不是你。」

  「哦？」

  「是是否夠愛，以及是否夠信任。」姜慕漁坦言，「我愛他，但又不夠愛，因為我始終對他保留著基本的清醒，我信任他，但又不夠信任，否則我在盈盈告訴我她叫盈盈時，我就會找他確認。」

  「我只在乎跟他在一起我快不快樂，輕不輕鬆，其餘與他有關的人和事，都不在我會考慮的範圍內。」

  「我執拗，自私，只關注自己，我想愛了，他就是一個不錯的戀愛對象，我不想愛了，他就和旁人沒什麼兩樣。」

  她注視著湯母：「我這麼說，秦女士聽明白了嗎？」

  湯母點頭：「所以你現在可以來湯家了嗎？之前談好的月薪不變。」

  姜慕漁頓了頓，隨後斬釘截鐵：「不去。」

  「那我下次再來問問。」

  「……請便。」

  看著姜慕漁的背影，湯母陷入了深深的迷惘。

  李叔走到她身邊：「夫人在親兒子身受重傷的時候跑來質問姜小姐，也是不夠愛的表現。」

  湯母垂下頭，轉身慢慢離開。

  李叔陪著她走，兩個人的背影，看起來十分蕭索。

  於大姐收回視線，跟姜慕漁身邊小聲說：「姜小姐，他們走了。」

  「嗯。」

  「……姜小姐，我兒子他明天會到江城來，我想問一下，您這裡還收人嗎？我兒子很勤快的，力氣也大，在工地乾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

  姜慕漁記得於大姐來的時候，就說她兒子從工地的腳手架摔下來了，當時說是還在休養無法工作，現在看來是已經恢復了。

  只是『一時一湯』就這麼點地方，請一個於大姐就已經足夠了，再多請一個，那她就不是做生意謀生，而是虧本做善事。

  「那等他來了，我讓他自己找工作。」

  姜慕漁胡亂應了一聲就繼續忙了。

  過了一會，於大姐又過來了：「老闆，情況有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