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心已經空了

  小六沒具體說自己要去哪裡：「葉凌升職了，小漁自己開了店成霸道女咅，就連瑤瑤也有自己的事業，所以我啊，也得出去闖闖，不然就真的成了我媽說的一事無成的街棍了。」

  姜二伯娘是支持年輕人出去闖的，因此沒說什麼。

  姜慕漁則直接問他有沒有錢，小六隻猶豫了一會，她就往他卡上轉了幾萬塊，然後問他什麼時候走。

  小六想說下周，但算了算和湯臨淵說的一個月之約，他改了口：「下個月初吧，還有十幾天呢，不急。」

  姜二伯娘就還是想要重新租個房子：「找個四室的，最少也要三室的，給凌凌留一間，要是四室的，我自己也能有一間，要是只有三室的，那我就繼續跟瑤瑤住一個房間。這江城離家裡那麼遠，身邊沒個長輩怎麼行？對了葉凌那丫頭這幾天怎麼不見人影？又去醫院了嗎？」

  葉凌裝病的事，大家都沒跟二伯娘明說，二伯娘也沒多問，反正每次見，葉凌都活蹦亂跳的，這次一下子消失六七天，她終於沒忍住，問起了葉凌的事。

  「小漁，你老實告訴我，凌凌她是不是真的沒救了？」

  「沒，葉凌沒生病，她就是不想讓葉家繼續吸她的血了。」

  「那就好那就好！」二伯娘鬆了口氣，「就該這麼做，葉家那伙人太過分了，連我這個外人都不及！」

  ……

  

  離一個月之約越來越近了，小六越來越坐立難安，他有悄悄打聽湯臨淵的下落，但沒任何消息。

  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姜慕漁這事，糾結得頭髮都要掉了，還是沒有下決定。

  正抓著頭髮，手指被湯盈盈握住：「小六叔叔，你是不是想追姜姨姨？」

  小六一下子將手抽回：「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不要追姜姨姨，把姜姨姨留著給盈盈做媽媽好不好？」湯盈盈怯聲，「我爸爸會對姨姨好，我也會很喜歡很喜歡姨姨的。」

  「謝謝你對小漁好，但小漁是不會給人做後媽的。」

  「可我不是——」

  「盈盈！」李叔奔進來，打斷了湯盈盈的話，「盈盈，我們先回家，一會會有人把湯拿回去。」

  「可是……」

  不知李叔跟她說了什麼，湯盈盈立即和李叔走了。

  姜慕漁出來剛好看到他們匆匆而去的背影，秀眉不由得一凝。

  湯盈盈是個很有禮貌的孩子，不管自己對她的態度怎麼樣，走的時候都會跟她說一聲，今天卻是一反常態。

  湯家出事了？

  會不會跟湯臨淵有關？

  這念頭剛過，姜慕漁就發現自己的心揪了一下，腦子也跟著像是被人敲了一悶棍似的，整個人難受得要命。

  小六發現她的異樣，連忙奔過來扶：「小漁！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她艱難擺手，「給我一杯茶。」

  喝了一杯茶，她的情況並沒有變好，反而是整張臉都蒼白了起來。

  「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不去醫院！」姜慕漁很抗拒，「我回去休息一下就行了，還有我二伯娘那邊，你別聲張，她要是問起，就說我去給送貨的人對帳了。」

  小六哪裡敢放她一個人回去？

  兩人僵持半晌，眼看姜慕漁的臉越來越蒼白，小六突然反應過來：「小漁，你是不是提心湯臨淵？」

  姜慕漁自然是否認。

  「其實我騙了你……」小六下定了決心，「那天湯臨淵沒有撂狠話……」

  將那天湯臨淵的話一字不漏全部轉述，小六整個人都輕鬆了。

  「湯盈盈走得這麼急，應該是湯家出了事，小漁，我現在就去湯家幫你問個清楚，總得知道湯臨淵是死是活。要是死了，你也可以死心，要是還活著，那你也可以徹底放心，以後就不要再想她了。」

  小六說：「小漁，既然你已經跟他分開，就總要向前走的，人，不能總活在過去。」

  總要向前走的……

  這些話，是她從前拿來安慰葉凌的，現在事情落到自己身上，反而被困住了。

  姜慕漁作了個深呼吸：「好。」

  一直到第四天的晚上，小六才回來。

  整個人疲憊到不行。

  「湯宅守得跟鐵桶似的，我守了幾天都沒能混進去。不過也不是什麼都沒查到。」小六喝了口茶，「湯家其他人正常進出，湯盈盈也正常上下學，不見任何異常。小漁，可能湯家出的是小事，早就已經處理好了。」

  按理說應該是沒出事，但姜慕漁總覺得不太正常。

  正打算乾脆點打電話問顧易，小六就說：「離一個月之約還有兩天，要是兩天之後他沒回來，小漁，我們就回梧城好不好？」

  「不回。」姜慕漁語氣硬梆梆，「已經分手了，他是死是活，我半點都不在意。」

  小六嘆氣。

  如果真的半點不在意，那這幾天她的異常都是什麼？

  小六沒有戳穿。

  反正還有兩天，兩天之後湯臨淵沒出現，那最壞的結果，就是湯臨淵遇險，死了，要不就是另結了新歡，不管是哪個結果，都是能讓姜慕漁徹底死心了。

  一月之期還有兩天，姜慕漁竟然覺得度日如年。

  一天過去了，湯臨淵沒消息。

  第二天，整整一個白天，也是毫無動靜。

  天黑了，晚市過去了，鍋里的湯越來越少了。

  八點了，鍋里只剩最後兩碗湯了。

  小六實在看不下去了，他直接拉過她：「走，去湯宅！」

  「小六，我——」

  「我陪你一起，去問個答案，然後你跟我回梧城。」小六拉著她就走，「如果他死了，正好給他上個香弔唁一下，要是他沒死，回來了卻沒有第一時間過來找你，這說明他沒有他說的那麼在意你！這樣的男人，你還要來做什麼？他不值得你擔心啊！」

  「我不是擔心——」

  「你不是擔心，你是擔心得要命！」

  小六罵她，「你還記得他騙了你什麼嗎？你不要總想著他對你的好！難道我對你不好嗎？你就不能多看看我嗎？」

  「別那樣看著我行不行？好好好，我投降，我不罵你了，你啊，心裡只有湯臨淵！」

  「既然心裡還有他，那就更要去找他了，要是他真死了，你現在去說不定還能見他最後一面。你要不去，那你這輩子都會活在遺憾里。遺憾你沒有跟他好好道別！」

  姜慕漁任由小六拉著走，心已經空了。

  「小漁……」

  她似乎又幻聽了。

  「小漁，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