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儘快回來

  「那個小金啊，真是不老實！他在外頭果然有另外的家，而且外頭那女的還給他生了個兒子，他出院那天剛滿月了。」

  張阿婆一臉鄙夷，「金太太也是跟著他才跟到那個家裡，她質問他，他攤牌了，要跟金太太離婚，金太太同意了。」

  「不過啊……」張阿婆笑了一聲，「大概是太過得意，老天也看不過眼，他帶著外頭那女的和那兒子一起去逛街的路上被對向的車子撞翻，他們三個當場沒了，對向的司機和載他們去民政局的那個司機只是受了輕傷。」

  姜慕漁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個金先生跟他在外頭的女人當然是不道德的，但那個剛剛滿月的小孩子就這麼死了，不管是誰，都是笑不出來的。

  氣氛有點沉悶，張阿婆的孫女說：「說個高興的吧，雪辰她不咳嗽了，等辦完小金的後事，金太太就會把她接回來，老金就一個兒子，現在兒子沒了，從天掉下來的金孫子也說沒就沒了，除非老金他自己再生一個，不然他們金家就能有雪辰這一個孩子了。」

  「不過老金和他太太有時候還是挺好的，比小金有良心，只要以後他們好好對待金太太和雪辰，金太太肯定管他們送終。」

  跟著進來的幾個街坊都是談論金家的事，姜慕漁插不上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默默回後廚。

  不管怎樣，金雪辰病情好轉，這是很值得高興的事。

  快要天黑的時候，劉律師他們過來了。

  

  「案子查得差不多了，基本不會有什麼變化了，接下來就是司法部門走流程的事了，所以接下來應該不會產生什麼費用了。」

  劉律師說著拿出一沓文件，「原本梁主管要和我一起過來，跟姜小姐你三方對帳的，但梁太太突然發動了，剛進了產房……姜小姐，那我們現在就開始核對？」

  跟劉律師核對完已經是九點了，姜慕漁有點累。

  姜瑤搞完衛生了，湊過來看：「一百八十萬？！什麼東西要一百八十萬？1」

  「一個案子產生的律師費……不過湯臨淵先幫我墊付了。」

  姜瑤沒聽完：「等會！也就是說，你現在是欠了湯哥一百八十萬？」

  「……我們另有協議，我幫他調理好身體，這一百八十萬就抵消。」說這話的時候，姜慕漁很心虛。

  姜瑤嘖嘖嘖：「別人談戀愛是又有花收又有禮物收，衣服鞋包樣樣不缺，你怎麼還倒欠人家一百八十萬！姐，你談這戀愛好費錢啊！」

  被姜瑤誅了心，姜慕漁無法反駁，她笑了笑，心底有些苦澀。

  她倒也想談些正常的戀愛，可這不是運氣不好麼？

  這天晚上，她夢到了很久沒有夢到的爸爸媽媽，夢裡她還是七八歲的樣子，他們一家人去爬火山，然後去爬文筆塔，去老碼頭看船來船往。

  那是她第一次去市里，一共呆了三天，爸爸媽媽帶著她幾乎把城區都是轉了一遍。

  那是一段很美好很美好的回憶，姜慕漁每次回憶到這一段都會笑，這次從夢裡出來，她只覺得心臟痛得難受，她想喝水，想起來，卻是喊不出聲，手腳也仿佛被什麼鎮壓住了，怎麼也動不了。

  好不容易喊出姜瑤的名字，那聲音低得她自己都聽不見，而好死不死，姜瑤怕影響到她睡覺，這段時間都睡客廳的沙發，這會根本聽不到聲音！

  就在她快要痛暈過去時，枕邊的手機突然亮起了屏幕，姜慕漁咬牙使勁，終於滑下接聽：「救命……」

  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喊出聲，但電話那邊隨即傳來了宛如天籟的聲音：「小漁，別怕，我現在立即叫人。」

  「湯臨淵……」她嗚咽，「好痛……」

  「撐著，別睡……」

  姜慕漁嗯了一聲，人卻是控制不住地往黑暗跌去。

  不知過了多久，姜慕漁緩緩睜開眼。

  「醒了！」姜瑤高興地叫，「姐，認識我嗎？我是姜瑤！」

  葉凌將她一把推開：「行了你讓開！湯哥來！小漁醒了！小漁，湯哥人回不來，但視頻開了一夜一直守著你呢！」

  姜慕漁抬眸就看到了湯臨淵。

  屏幕那邊的男人眸色如潭，裡頭蘊著的情緒叫關切與焦急，他聲音沙啞：「小漁，我儘快回來。」

  姜慕漁心頭滑過一絲暖流，她點點頭，啞聲答：「好。」

  湯臨淵沒說幾句就去忙了，姜慕漁喝了一碗湯，精神才慢慢恢復。

  她摸了摸心臟的位置，已經完全不痛了。

  「醫生來給你做了針灸，說你是心事太重憂思過度被夢魘纏住了，讓你以後別想太多。」葉凌解釋，「姜瑤說她衝進來的時候你還在夢裡哭喊，還喊湯臨淵救命。」

  她在夢裡喊的湯臨淵？不是湯臨淵給她打電話，她費了大勁才接到電話向他求救的嗎？

  「是湯哥突然給我打電話，說是夢到你向他求救，我衝進來一看，果然就聽到你在夢裡向他喊救命。」姜瑤一臉不可思議，「小漁姐，我收回之前說湯哥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的話……他跟你心靈相通，他比顧易好一百遍！」

  說完覺得不妥，馬上向葉凌解釋，「對不起啊凌姐，我不是故意拉踩顧易的，我就是想說湯哥這人其實挺好的，能處，光是這次救了我姐，他就應該能過我爸爸那關。」

  「能過你爸那關沒用，湯臨淵是過不了小漁這一關。」葉凌幽幽地說。

  姜慕漁只休息了半天，第二天便又如常去『一時一湯』，不過昨晚姜瑤實在是被她嚇著了，雖然允許她到『一時一湯』，但只許動嘴指揮，堅決不許她動手，還每隔幾分鐘就去問她：「姐你心痛不痛？你頭痛不痛？你手痛不痛？」

  姜慕漁哭笑不得。

  五分鐘之後，姜瑤又來了：「姐，你心痛不痛？你頭痛不痛？你手痛不痛？」

  「我心不痛，頭不痛，手也不痛。」

  「那你能把這湯送去卓越大廈嗎？」姜瑤說，「中午林秘書來的時候她說下午去國外跟湯哥匯合，這湯我都包裝好了，能拿上飛機的，你去拿給林秘書，讓他帶給湯哥。」

  「爸說了，不管你倆什麼關係，人家救過你，怎麼著我們也得做點什麼來報答，姐你說對吧？」

  姜慕漁點頭：「對。」

  「那這湯——」

  「不帶了。」姜慕漁緩緩說，「我過去替他煲。瑤瑤，『一時一湯』這裡，你一個人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