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上躥下跳，可笑得很

  試業三天，每天的營業額超過了姜慕漁的預期，但從第四天開始，店裡的客人慢慢變少，一周之後，客流量穩定下來，每日都有盈餘，只不過比較微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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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膳不是正餐，優惠期一過，大部分人都會因為麻煩而不太樂意過來，畢竟餐前來喝的話會影響正餐，吃了正餐再來喝又會顯得太飽脹。

  不過姜慕漁不急。

  每種食物都有自己特定的受眾，人的胃口也是需要慢慢培養的，她給自己兩年時間，兩年之內要是還養不出自己的受眾群，那就是她的經營方式有問題了。

  所以盈餘少點不怕，細水長流嘛，只不過是收回成本的周期比別人長些而已。

  下午兩點，湯膳還在準備中，姜慕漁給鋪子做了一輪衛生，正忙裡偷閒地劃拉手機看明星，冷不妨

  櫃檯被人敲響：「請問是姜小姐嗎？」

  她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

  來人穿著一身黑色正裝，戴著眼鏡，夾著個公文包，看起來一副精英的樣子。

  幾息之間姜慕漁便有了判斷，她點頭：「你好，我是姜慕漁。」

  對方露出職業微笑：「姜小姐你好，我姓劉，是胡律師的助理。」

  胡律師？湯臨淵請的那個幫她處理黃林那個案子的律師！

  姜慕漁就請對方落座。

  劉律師今天過來是跟她講案子的進程的，簡而言之就是，黃林這件案子因為有太多苦主，進程就更慢了些。

  「有苦主在外地不便前來，胡律師帶團隊上門取證去了，所以就讓我過來跟姜小姐你說一聲。」劉律師一本正經地開了個玩笑，「我們有在做事，你花的每一分律師費都不會白費。」

  「當然，我們是專業的，姜小姐大可以放心。」

  了解到被黃林傷害過的苦主多達三十位時，姜慕漁震驚了：「三十幾位？沒有一個告他嗎？」

  「怎麼沒有？」劉律師壓低聲音，「但黃林上頭有人，我們現在正在想辦法把他背後的傘先打下來，當然你們的案子可以同步進行，姜小姐，我們是一支很專業的律師團隊。」

  姜慕漁很有分寸地沒有問更多的細節，劉律師自己便撿了些能講的來說，聊了半個小時，劉律師便要告辭。

  姜慕漁送他到門口，順口問了一句律師費的具體金額。

  「據我所知跟胡律師對接的是湯先生的大秘，姜小姐想要了解詳情，我建議可以聯繫江特助或者林秘書。」

  聯繫湯臨淵的特助和秘書，那跟直接聯繫湯臨淵本人有什麼區別？

  上次她那自作多情地撇清關係的行為已經是笑話了，她如果再主動聯繫對方，那對方肯定會覺得她另有所圖，之前的種種行為，都是欲擒故縱。

  她被對方曲解沒關係，但不能影響到葉凌，葉凌那麼喜歡顧易，如果因為她而影響到顧易對葉凌的觀感，讓葉凌痛苦難過，那她姜慕漁就沒臉跟葉凌做姐妹。

  姜慕漁換了個問法：「那依你的經驗來看，我這個案子大概會產生多少費用？」

  劉律師就笑了：「這個不算是秘密，但我確實不太清楚，不過胡律師的出場費五十萬起步，你這案子牽扯到各方利益，事情複雜周期也長，估計要達到百萬以上了，不過這部分的費用湯先生已經付過了，姜小姐你不用擔心費用的問題。」

  付過了的意思，就是全部墊付？

  律師費高達百萬，她那十萬塊的支票，確實是個笑話了。

  回想起那天，姜慕漁只覺得自己像一隻猴，上躥下跳，可笑得很。

  送走劉律師，姜慕漁沒有心情刷手機了，百萬的律師費，就算胡律師看在湯臨淵的份上給個友情價，那至少也得七八十萬。

  她在陸家五年，除了在陸氏上班的薪水，以及陸老爺子逢年過節給的紅包就沒有別的收入了，而這部分的收入她幾乎都花回到陸家人身上，她離開陸家的時候，銀行卡里不到十萬，加上小六給的一百六十萬，她全副身家就是一百七十萬。

  鋪租每個月兩萬，兩年就是二十四萬，裝修又用了一部分，這還沒算開業時的宣傳和儀式的費用，以及營業之後投入的各項成本……

  姜慕漁埋頭算帳，算來算去，她發現就算把全部身家拿出來，也不夠給胡律師的律師費。

  這還沒算後續三個月的食材支出成本。

  姜慕漁埋頭寫商業計劃。

  中醫藥食同源，中醫食療不止有湯膳，還有藥膳、粥膳、甜點、飲品，藥膳和飲品先不做，粥膳和甜點可以先安排上，等到客源再穩定些，她再把其他也加進菜單。

  到時候幾個品類同時售賣，營業額應該可以在現在的基礎上多三分之一，若是她從十一點半就開始營業，那應該還可以再多三分之一。

  營業時間拉長，生活中再節儉一些，一年時間，她應該能還清律師費了。

  然而，錢可以還清，湯臨淵的人情要怎麼還？還得清嗎？

  姜慕漁揉著額頭，頭一陣一陣發疼。

  五點一到，店裡就陸續有客人前來。

  除了幾個老熟客，還有兩撥穿著卓越物業服裝的，他們是卓越大廈的安保人員，平時吃的是某個餐廳專供的盒飯。

  「卓越福利好，餐廳送過來的盒飯也是很高檔的，菜品相當不錯，就是吧這送的例湯真的不能入口。」

  阿貴邊喝湯邊跟姜慕漁叨，「我是正宗的老廣，卓越大廈剛建好我就來了，這新區舊城大大小小三百多家餐廳我都吃過了，沒有一家的湯是能喝的！只有你這家！姜小姐，你可要好好經營，要長長久久的開下去啊！」

  姜慕漁笑眯眯的：「我努力讓大家都愛上我的湯。」

  「對了姜小姐，你這裡做不做外賣？」

  「暫時還不打算開通外賣渠道。」

  「那如果我們要得多的話，你幫不幫送上門？」

  這就是團購了。

  姜慕漁快速在心裡算帳。

  一時一湯的湯品價格原本就不高，哪怕營利率有七成，一天的收入也是有數的，如果開通外賣平台，平台一要扣渠道費，二會時不時強制性派優惠劵，眾所周知，優惠券是要商家買單的，所以有可能一天下來，營業量上去了，但到手的錢卻是少的，白辛苦。

  還不如招一個打雜跑腿的更有性價比，有團購就去送貨，沒有就在店裡充當服務員——粥膳和藥膳她後續肯定會陸續上的，到時候她一個人干不過來，遲早都要請人。

  於是她回答阿貴：「十份以上可以考慮送上門。不過湯這東西還是一出鍋就喝比較好，過一遭打包盒，味道都變了。」

  阿貴二十四五歲，長得周正，笑起來很陽光，一連七天他都過來喝湯，只要姜慕漁一空下來，他就湊過去跟她講話，他說的理由很好聽，說是他鄉遇故知，感到親切，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阿貴想追姜慕漁，但他有些膽怯。

  於是他的同事就給他出謀劃策，大家七嘴八舌的，餿主意一個一個的冒，渾然不知中控室外，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