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見丈母娘

  道宗。

  細雨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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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亭上，一隻褐色小鳥動了動翅膀為自己清理了頭上的雨滴。

  隨後抖動全身，揮灑雨水。

  這時候偏偏下雨。

  陸水感覺有些難受。

  對，他就是這隻鳥。

  作為一隻鳥，偷聽確實方便，但是環境不太友好。

  除非飛到亭子中避雨，但是容易打擾這兩個人。

  不過，現在他算知道了。

  道宗之所以會分裂，是先祖的提議。

  他老人家快走到生命盡頭了，所以不得不來吧。

  「晚輩觀察了道宗許久，偶爾會讓家裡的小子收集一些消息。」亭子中，陸捌看著劍修道：

  「這些年道宗發生了不少事。

  領頭的一些前輩，幾乎隕落。

  剩下前輩以及其他一些人存活，可都有暗疾在身。

  難說能堅持多少年。

  而道宗新一代出現，便有著一些分歧。

  劍修跟道法之爭逐漸開始。

  以往道宗能納百家而共興。

  而現在，道宗失去的太多，太多。

  前輩在，自然能壓住一切，可前輩要是仙逝呢？」

  陸捌只是看著劍修前輩。

  對方也沉默了。

  許久後，他才看向陸捌道：

  「你如何確定，不會出現一位可以帶領道宗走向新生的人？」

  陸捌笑了笑道：

  「這個人早就出現了，而且...」

  看著對方疑惑，陸捌繼續道：

  「而且這個人就在你眼前。」

  劍修有些詫異，不過他沒有開口，而是伸出一指，直接點向陸捌。

  這一指蘊含著大道，蘊含著劍意。

  這一指非強者無法接下。

  陸捌只是微微一笑，同樣伸出一指。

  這一刻周圍雨滴仿佛出現了停頓。

  接著手指觸碰。

  轟！

  雨滴直接被力量一擊潰散。

  陸水又甩了下全身，就是感覺不舒服。

  這兩個人，聊天聊的好好的就打起來了。

  而且先祖這麼自戀。

  流火中二的時候，肯定遺傳先祖。

  「前輩還有疑慮？」陸捌收回手，輕聲問道。

  「你今年多大？」劍修前輩問道。

  陸捌笑了笑道：

  「按正常活著來算，今年一百二十四了。」

  「這...」劍修前輩愣住了。

  此間有這等恐怖的存在？

  「不用太驚訝，就是領悟了大道至理而已，實際上我只是個普通人。」陸捌輕聲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劍修前輩有些疑惑。

  這個人總感覺有不一樣的來歷。

  「誰知道呢。」陸捌帶著微笑回答。

  而後他神色認真，問了正事：

  「前輩思考的怎樣了？

  我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所以我不可能帶領道宗。

  而除了我，沒有人可以再帶領道宗了。

  至少目前沒有。」

  「那就...」劍修前輩嘆息一聲道：

  「分開吧。

  如今分開還有情誼在。

  時日久了，就可能反目成仇。

  只是，要如何分開，誰分出去？」

  「道宗占了道字，那就讓劍修離開吧。」陸捌看著有些猶豫的劍修前輩繼續道：

  「讓劍修自立門戶，其名劍之源頭，劍一。

  這才劍一前輩對劍修的意義。」

  「名劍一？」劍修前輩看著陸捌有些難以置信，但是很快他就答應了：

  「好，劍修分出去。」

  劍一之名，比道宗重要，至少對他們劍修來說，這才是真正的名字。

  「不過墨雲子前輩留下了額外的傳承，需要處理。」這時候小小的魚缸被劍修前輩拿了過來：

  「這裡有墨雲子前輩的傳承，劍修若是分出，這個不能帶著。」

  陸水看到魚缸中有一隻跟金魚一樣大小的魚兒。

  但是這魚明顯不凡。

  鯤。

  陸捌接過魚缸道：

  「道宗有墨雲子前輩的傳承，這傳承明顯是送給有緣人的。

  而且...

  道宗也養不了鯤這種龐然大物。

  所以...」

  陸捌直接揮手將魚缸丟出，只是丟出的瞬間，空間門隨之開啟。

  是無盡的大海。

  「記得，躲得好一些，別惹到不該惹的人。」陸捌對著鯤開口說道。

  鯤眨了眨眼睛，好像聽懂了一般。

  「你好像都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劍修前輩看著空間門消失，開口說道。

  是對陸捌說的。

  陸捌則是輕笑：

  「是前輩負擔太重了，整個道宗把你壓的精疲力盡。

  後繼無人，自身情況不妙。

  所以才會束縛住自己的手腳。」

  「是我老了。」劍修前輩搖頭說道。

  「不，我才是老了。

  今年應該就是我最後一年了。

  不久後，我將壽終正寢。」陸捌看著天空說道。

  陸水低眉，第一百二十四歲。

  也就是說先祖已經進了迷霧之都，什麼事都做完了，現在只能等待壽命終結。

  柒他應該也安排好了。

  目前，柒還在沉睡。

  要等捌死去，柒才會醒來。

  這...

  不過柒對捌的兒子並不陌生吧，小時候經常帶的。

  只是從今往後，就是捌的兒子照顧柒了。

  嘆息一聲，陸水跟上了陸捌。

  花了些許時間，陸水就再次來到了陸當年居住的地方。

  這裡已經大不一樣了，建造了一些房屋，加上了一些陣法。

  陸在的時候，這裡是不需要陣法的。

  陸捌在的時候應該也不用，但是...

  陸捌要走了。

  剩下的只有他兒子。

  好像他兒子也已經成婚生子。

  陸水站在外面的樹枝上。

  他在等，等先祖的極限。

  就是今年了。

  陸水在這裡等了許久，大概有半年之久。

  這一刻，他感覺到了。

  陸捌即將走到生命的盡頭。

  陸水落在了地上，接著他搖身一變，變成了一道人影。

  所幸沒有被踢出去。

  看來沒有什麼人發現他，他的自由度就會高一些。

  而後他來到了大廳位置，輕輕敲了敲門。

  咚咚！

  門本就是開的。

  裡面坐著兩個人。

  一個是兩鬢髮白的陸捌，還有一位是較為年輕的東方靈兒。

  他們倒也精神。

  只是，生命所剩無幾。

  今日就是他們的大限所在。

  陸捌看到了陸水，眼中有些疑慮：

  「閣下是？」

  「後悔嗎？」陸水來到大廳，站在一邊問道：

  「本可以追逐至高的你，卻選了當一輩子普通人。」

  「你是...」這一刻陸捌有些激動。

  東方靈兒立即扶住了他，生怕太激動，一口氣沒上來。

  這時陸捌才坐了下去，然後道：

  「你知道天地陣紋嗎？

  在我們恢復記憶的那一刻，它失去了光澤。

  也是在那一刻，我才知道天地陣紋是什麼。

  才明白父親做了什麼。

  才想起娘親，知道了小柒姐。

  我這一生確實有些遺憾。

  但是也很圓滿。

  至高如何？

  那不是我的路。」

  「有什麼心愿嗎？」陸水開口問道。

  陸捌看著陸水，輕聲道：

  「我想知道，父親做了那麼多。

  最後他...

  等到那個人了嗎？

  那個希望真的存在嗎？

  真的有人可以看懂天地陣紋嗎？」

  陸水看著陸捌，他的力量開始延伸，隨後傳出聲音：

  「我姓陸，住在這個地方。

  有一天我拿到了先祖傳承下來的功法，其名，天地陣紋。

  一日早晨，我看懂了陣紋，明白了天地變化，掌握了天地之力。

  幾經波折，找到了迷都入口。

  完成了所有人的期待。」

  聽到這幾句話的瞬間，陸捌激動的熱淚盈眶。

  東方靈兒也是驚奇的看著陸水，隨後問出了她很想問的問題：

  「那你是不是也繼承了我們寫字好看的天賦？

  是我的多一些，還是陸捌的多一些？」

  「對，我的書法你有繼承嗎？」陸捌立即問道。

  陸水：「......」

  兩位先祖，安心上路吧。

  片刻之後。

  陸水看著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

  他們走的不是很開心。

  雖然嘴角帶著微笑，但是對書法耿耿於懷。

  陸水只能說他娘親書法不錯。

  兩人才稍微舒服一些。

  「如果他們知道娘親姓東方，一定有個高興有個難受。」

  搖了搖頭，陸水轉身離開。

  陸捌告訴他，他這一生圓滿了。

  無需在意他短暫的一生。

  因為這是他最精彩最開心的一生。

  別無他求。

  陸水離開了大廳。

  裡面傳出了茶杯摔破的聲音。

  「爹，娘...」

  「你們別嚇我。」

  ...

  轟隆！

  陸水重新回到了迷都通道。

  陸捌的時代過去了，後面應該還會發生很多事。

  不過陸水都不在意了。

  因為從這一刻開始，就是他們陸家走過的時代。

  這段時間沒有強者出現，沒有太多的情況。

  對陸水來說，沒有絲毫的神秘。

  所以...

  也該到他想要去的地方了。

  這時候就要賭上自己的運氣了。

  必須要有，如此他才能做點什麼，不然慕雪要在意很久很久。

  這時候他的力量開始延伸在通道中，需要做一些準備。

  他之前試驗過了，那麼只要不影響最後的結果，不貿然行動。

  就不會被踢出來。

  陸水一路往前方走去，一直走，一直走。

  他走了很久都沒有看到新的旋渦。

  「沒有？」

  陸水心裡有些疑惑。

  沒有放棄，繼續往前。

  許久之後他終於看到了旋渦。

  看到這個旋渦，陸水鬆了口氣，但是這個旋渦到底能不能把他送到想去的地方。

  他也不確定。

  不過該留下的手段。

  他都留下了。

  很快雷霆轟鳴。

  他好似聽到了吶喊聲。

  「給我滾。」

  洪亮又憤怒的聲音，傳到了陸水的耳中。

  這一刻他發現自己在一處房間中。

  力量開始覆蓋周邊。

  他的目光有些奇怪。

  很快他發現，自己居然變成了一隻貓。

  而後看到的是一位即將分娩的女子，以及一位警惕著四周的男子。

  是老丈人。

  終於來到了這裡。

  陸水有些慶幸，但是也很難受。

  他發現了，不是正常分娩。

  是...被迫分娩。

  「所以我才會在東方家出生，慕雪才會在這裡出生？」

  這一刻，陸水感覺到天空好似降下一股氣息。

  仿佛在告知下面的人，上蒼有感，嬰兒不詳，降下劫難，將其滅之。

  非常清晰的湧入別人的腦海中。

  這一刻原先還在警惕的老丈人怔了下，就是分娩的女子，也有些難以置信。

  而就在這一瞬間，雷霆從天而來。

  感覺到雷霆的瞬間，慕澤反應了過來，他立即伸出手去護住自己的妻子。

  「不，住手。」

  慕澤大喊。

  直接擋在雷霆前方。

  轟隆！

  雷霆不斷的肆虐，穿過了慕澤，來到了女子身上。

  劇痛在女子身上出現。

  這時候她抓著慕澤的手，把力量都集中在孩子身上，仿佛在保護著自己還未出生的孩子。

  她看著慕澤，艱難的開口。：

  「再，再堅持一會。」

  慕澤看著自己的妻子，眼中帶著懊悔，他努力的防禦雷霆。

  但是卻難以防住。

  片刻後，雷霆消失，女子開始無力，不過她臉上有了慶幸。

  「孩，孩子。」

  她生出來了。

  很快一個小小的嬰兒被放在她身邊。

  「還，還好。」她看到孩子輕聲道。

  聲音極為虛弱。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一定不會有事了。」慕澤喃喃自語，不停的給自己的妻子施加治癒術。

  他有些慌。

  因為沒有一絲一毫的作用。

  為什麼會沒有作用？

  為什麼？

  女子看著慕澤臉上帶著笑意，仿佛在說，沒事的，已經沒事了。

  她的氣息正在斷絕。

  陸水看到這一幕，直接動用了力量。

  他無法修改這邊的結局，但是能夠做點什麼。

  這一刻萬物好似停頓，陸水化作原來的自己，站立在那女子不遠處。

  而此時那女子仿佛靈魂脫離身體一般，漂浮了起來。

  她看到了陸水。

  「你...你是？」女子看了看陸水，看了看停頓的丈夫，有些錯愕。

  「我叫陸水，是...」陸水停頓了下，看了看嬰兒位置道：

  「是您懷中女兒，未來的丈夫。

  很抱歉，我無法救您。」

  那女子看著陸水有些震驚，但是很快，她就露出了笑容道：

  「我叫唐靈芝，如果你說的沒錯的話，我一應該是你的丈母娘。」

  「是，我見過您的靈位。」陸水開口說道。

  「不用這麼客氣，雖然我們沒有見過面，但是我應該蠻好相處的。」唐靈芝看著陸水說道。

  「很抱歉。」陸水低頭帶著歉意：

  「其實以我的實力，是有一些可能救您的。

  但是我應該比慕雪早出生一年，如果我把時間逆轉到那個時候，可能就沒有慕雪了。

  未出生的孩童命理是存在疊加的，我不敢賭。

  也不願意賭。」

  唐靈芝看著陸水，有些開心道：

  「你很喜歡小雪兒？」

  「很喜歡。」陸水點頭，看著丈母娘繼續道：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很喜歡她了。

  喜歡了無數年，從未改變過。」

  「她長大了漂亮嗎？」唐靈芝問道。

  「很漂亮，沒有人比她更漂亮。」陸水說道。

  「我...」唐靈芝看著陸水，提出了一個可能有些過分的要求：

  「我，能見見長大的她嗎？」

  ...

  慕家。

  中午。

  唐姨帶著慕雪她們去摘靈果。

  只是在摘的時候，慕雪突然停頓了下來。

  她的眼中莫名的流出眼淚。

  心中難以言語的悲傷開始爆發。

  「慕雪，你怎麼了？」這個是唐姨發現慕雪不正常。

  而且很不正常。

  慕雪怎麼會突然哭了？

  她之前聽雅琳說過一次，但是看到慕雪沒有什麼變化，就沒有太在意。

  可能是雅琳看錯了。

  但是這次她親眼看到了，有些無措。

  慕雪怎麼會哭呢？

  「唐姨，我，我要出去一趟。」慕雪說著直接飛天而起。

  她需要去找陸水。

  她覺得自己要過去一趟。

  必須要過去了。

  悲傷的源頭來自那邊，她需要親自去見一見，陸水到底看到了什麼。

  一瞬間，唐姨看著慕雪身上綻放紫光，消失在天際。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確定慕雪就是紫衣神女。

  第一次見識到慕雪的力量。

  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

  陸少爺出現意外了嗎？

  還是其他？

  唐姨不知道，但是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不然慕雪不會這樣。

  她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好似遇到了這輩子最悲傷的事。

  「娘親，我摘了一顆大的，給姐姐吃。」雅琳頂著水雲獸過來，只是沒有看到姐姐：

  「娘親，姐姐呢？」

  「姐姐有事外出了，很快就會回來。

  今晚陪娘親一起睡吧。」唐姨摸了摸雅琳的頭說道。

  「那我把果子藏起來，到時候給姐姐。」雅琳開口說道。

  唐姨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天空。

  希望沒有什麼大事吧。

  那種層次，她很難了解到。

  ...

  迷霧之都。

  「已經好幾天沒有反應了，不會有什麼問題吧？」蟲谷老祖開口問道。

  暴風雨前的寧靜。

  他們自然也知道。

  他們這些人在這裡，也很慌。

  裡面是何等存在，他們都懂，稍有不慎在外面的幾個人，都會灰飛煙滅。

  「這裡是迷霧之都，正常你們無法進入，好好去感受一下。

  萬一還有收穫。

  下次就沒機會進來了。」魔修血塵開口說道。

  「確實不用擔心什麼，該滅亡，我們都逃不掉。」劍川開口說道。

  「有人來了。」道宗老祖抬頭望去。

  這時候確實有一道光在往這邊而來。

  速度非常快。

  是一道紫光。

  「紫衣神女？」蟲谷老祖有些詫異。

  這肯定是紫衣神女吧？

  「她怎麼來了？」凝夏皺眉。

  紫衣神女是誰她知道，但是怎麼會突然到來？

  「不知道，裡面出意外了？」二長老轉頭看向玖。

  如果是這樣，那就危險了。

  流火，紫衣神女，那都是他們家的。

  「不用擔心，只是...

  發生了一些事。」玖輕聲道。

  這種事她幫不上。

  呼！

  紫光直接衝進了旋渦之中。

  任何東西都不敢阻攔這道光。

  「會有危險嗎？」二長老問道。

  「比我們現在安全。」玖開口說道。

  「我們現在有危險？」魔修血塵問道。

  「沒有啊，所以裡面對他們來說更安全。」玖聳肩。

  二長老：「.....」

  .

  此時慕雪衝進了旋渦，衝過了時光河流，進入了島嶼之中。

  沒有絲毫停頓，她衝進了迷都之中。

  她看到了陸水留下的東西，沒有絲毫遲疑。

  開始前往陸水所在。

  ...

  陸水看著眼前的丈母娘，對於對方的要求，他並不能拒絕。

  「她，馬上就要到了。」陸水輕聲說道。

  聽到這句話的唐靈芝一時間有些無措。

  緊張中帶著期待。

  她弄了弄頭髮，好讓自己漂亮一些。

  畢竟是長大後的女兒。

  很快一道紫光從高空落下，直接落在陸水身邊。

  接著一位少女在光芒中呈現。

  唐靈芝盯著光，看著這突然出現的少女。

  好漂亮。

  慕雪落在陸水身邊，她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以及眼前的人。

  瞬間她就想到已經看到的是誰了。

  這一刻她眼淚如同決堤了一般，不停的流下。

  她看著眼前好看的女子，嘴角顫動：

  「娘，娘親？」

  一句娘親，直接讓唐靈芝回過神來，讓她心中有了溺愛。

  她飄到慕雪跟前。

  動手擦拭了慕雪的眼淚，聲音中帶著歉意：

  「對不起，娘親沒能看著你嫁人，沒能陪著你長大。」

  這一刻，慕雪沒有忍住，直接抱住了自己的娘親哭了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娘親。

  更是第一次跟聽到娘親的聲音。

  唐靈芝拍了拍慕雪的後背，笑著道：

  「大姑娘了。

  沒有娘親過的苦不苦？」

  「苦，特別苦。

  別人都有娘親，我沒有。」慕雪開口說道。

  陸水站在一邊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

  許久之後慕雪情緒才穩定下來。

  唐靈芝這才好好看著慕雪跟陸水。

  「是陸水追的你呀？」唐靈芝大致了解了情況，便問慕雪。

  「嗯。」慕雪點頭道：

  「他天天對我好，讓我開心。

  然後...

  就離不開了他了。」

  「你們有孩子了嗎？叫什麼？」唐靈芝好奇的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慕雪就低著頭，輕聲道：

  「應該快了。」

  說完就踢了下陸水。

  陸水立即開口道：

  「最近打算要，會有的。」

  聊了許久，天地突然傳出聲音。

  萬物好像脫離了靜止。

  「娘親好像沒有時間了，但是...」唐靈芝看著慕雪跟陸水道：

  「能在最後一刻看到你們。

  真的好高興。

  還能跟自己的女兒聊這麼長，還能知道你們過的很好。

  如此娘親就安心了。」

  這一刻慕雪的淚珠又一次出現了。

  她看著自己的娘親有著滿滿的不捨得。

  「小雪兒，別哭。

  娘親只是普通修真者，人生是有句號的。

  這個句號很圓滿。

  娘親沒有遺憾。

  就是有些放不下你父親，說好的約定，不知道會不會遵守。」

  這個時候唐靈芝來到了原來的位置。

  她對著慕雪揮了揮手道：

  「娘親永遠愛著你。」

  隨後對著陸水道：

  「小雪兒就交給你了。」

  「好，娘。」陸水開口說道。

  轟隆！

  唐靈芝回到了身體中，世界恢復了正常。

  與此同時唐靈芝把頭靠在慕雪額頭上，面帶微笑，失去生命氣息。

  「啊啊啊啊!」

  感受到這一切的慕澤，難以接受這一切。

  「一瞬間，我猶豫了一瞬間，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聲音，絕望的吶喊隨之響起。

  力量開始暴走。

  慕雪張大了嘴巴，流著淚，要跑過去。

  只是被陸水阻止了。

  「讓我過去。」慕雪想要過去。

  陸水不讓，因為過不去了。

  「哇~哇~」

  響亮的聲音傳出。

  嬰兒哭了。

  這一瞬間，慕澤停下了吶喊，平息了力量。

  慕雪也停止了動作。

  剩下的就是慕澤的哭泣聲，聲音帶著絕望。

  陸水沒有猶豫，直接帶著慕雪開始後退，退出這個迷都。

  一切都結束了。

  不能繼續逗留。

  慕雪會走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