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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他狠狠地欺負了她

2024-06-01 11:08:31 作者: 全是二

  不久後,陳決的家人從蘇城趕來醫院,在爭執中陳決暈厥過去。

  他的家人簽字,他被送進手術室,保住了腿。

  同時,事故現場的監控被調出,畫面里,陳決每一句話都在刺激安雯舅舅。

  可以說,他是故意的。

  

  他就要這個結果。

  因為想見丁瑤。

  安雯又想起陳決的話。

  ——我早就說過,我的命,給她了。

  ——她不要…

  ——就不要了。

  醫院的事暫告一個段落,丁星蘭和安雯乘車回家。

  期間,丁星蘭處理了好幾通工作電話,也瞥了好幾眼安雯,她都眼神放空的看著車窗外。

  到家,安雯像被解除封印一般恢復活力,她嗓門還挺大:「媽媽,我改論文去了,沒大事別叫我啊!」

  背影也活躍。

  但,知子莫若母。

  丁星蘭這邊把事情放下,去敲安雯的門。

  很快,房門拉開,安雯沒骨頭地掛在門縫上,一張笑臉:「出什麼大事了?」

  丁星蘭抬了下下巴。

  安雯往旁邊撤一步,大開房門。

  丁星蘭進房間,徑直走到書桌前,手背貼了一下筆記本電腦。

  看見這一幕,安雯嘴巴不自覺張大,腦袋嗡嗡的。

  她都這個歲數了,還被這樣檢查。

  安雯關上房門,窩進小沙發里,扯過玩偶抱在胸前,狡辯:「我就偷了這麼一下懶而已,真的就一下。」

  丁星蘭靠著書桌,不和她瞎扯:「甜甜,你是不是有事?」

  安雯面色一頓,又拉開嘴角,笑得眉眼彎彎:「我能有什麼事?」

  她故作輕鬆,瞥一眼丁星蘭。

  可視線剛接觸,心頭立刻湧上委屈,她眼眶一熱,逃避地埋下頭。

  丁星蘭走過去,坐在安雯旁邊,猜測:「是不是和顧崢鬧矛盾了?」

  安雯收緊手臂,胸前的玩偶鼻眼擠作一團。

  她埋著頭,側臉被髮絲擋住。

  丁星蘭伸手別開安雯的頭髮。

  她已經哭了。

  丁星蘭一怔,放下安雯的頭髮,心疼地摸著她後腦勺:「甜甜,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可以和媽媽說,媽媽會幫你。」

  安雯像個吹鼓的氣球,突然被戳了一針。

  她不再忍,轉身撲到丁星蘭肩膀上,抱住她,噎著音調告狀:「顧崢欺負我。」

  那些事牽扯太多,已經不是簡單的對錯能判斷的。

  安雯都明白。

  她也不想去判斷那些。

  她只知道,顧崢既然沒有愛她,為什麼要招惹她!

  讓她愛上他,變成現在這種,不灑脫,很矛盾的樣子。

  他狠狠地欺負了她!

  丁星蘭聽著安雯的話,第一反應就是:「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其他女人?!」

  丁星蘭也是一朝被蛇咬。

  安雯閉著眼睛搖頭:「不、不是。」

  這樣,丁星蘭才緩緩舒氣。

  丁星蘭並不催促安雯,等她平復心緒後,才了解來龍去脈。

  對於萬物被當做棋子,丁星蘭失笑。

  失笑後,又是感嘆。

  說起來,萬物的財政危機是遺留問題,和顧崢沒有關係,他最多算個借勢而為。

  在商言商,60億入資換萬物40%股權,他沒有趁人之危。

  甚至,是情意。

  要不業內怎麼沸沸揚揚,說這是聘禮呢?

  丁星蘭今年五十歲了,在老姐妹聊天中都自我調侃要退休了。

  她在萬物近三十年,經歷了新市場開放,股市崩盤,信息化發展等等。

  沉沉浮浮,風風雨雨,什麼沒見過?

  此刻也得道一句後生可畏。

  其實仔細想想,並不意外。

  顧崢只是年紀輕,在商場的時間,可不算短。

  他剛冒出頭時,還不到二十歲,也不是百嘉繼承人的名頭,而是少年天才。

  只有不懂門道的人才會覺得那是個自帶光環的名頭,殊不知那個名頭,已然是眾矢之的。

  商場,從不缺天才。

  金子,也未必能撐到發光的時候。

  顧崢要是沒有手段和魄力來自保,去剷除異己,哪能到現在的位置。

  說實話,丁星蘭站在公司管理者的角度上,理解顧崢的所有手段,甚至欣賞他的謀劃。

  儘管如此,不代表丁星蘭不能共情二十來歲的安雯。

  這段感情的開始,不符合少女純真的期許。

  其實不止顧崢。

  安家也有私心。

  丁星蘭如實說:「甜甜,爸爸媽媽當時極力撮合你和顧崢,除了他自身優秀,還因為那時萬物面臨危機,想著即便東窗事發顧家對安家坐視旁觀,至少可以給你留一條順遂的後路。」

  對於整件事,丁星蘭並不偏頗。

  她的女兒,她了解。

  她給安雯前前後後分析事態,讓安雯一度以為,丁星蘭站在顧崢那邊。

  可她分析完,握住安雯的手:「甜甜,沒有偏頗的話說完了,接下來是作為媽媽要跟你說的話。」

  安雯稍稍怔愣,掉著眼淚點頭。

  丁星蘭:「你知道嗎?相愛的人,也會因為窮途末路而分開;不相愛的人,也會因為其他緣由而選擇走下去。」

  安雯吸吸鼻子,眼眸含淚,格外清澈。

  丁星蘭摸摸安雯的臉頰:「愛情從來沒有定義,也沒有標準答案。但是,愛情有選擇,而選擇權在自己手上。」

  安雯慢半拍,似懂非懂點了兩下頭。

  丁星蘭自揭傷疤:「我和你爸爸的事,你應該也知道。」

  說到這裡,丁星蘭自嘲地笑了一下:「你說我忘記了嗎?怎麼可能忘得掉?說放下了,也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但這是我的選擇,就算我在哪一刻後悔,或是恨,也只能咬著牙走下去,但媽媽不想你這樣。」

  安雯不想讓丁星蘭想起那些難過:「媽媽,你別說這些。」

  「有什麼不能說的?」丁星蘭看著安雯,還能從這張臉上看出奶呼呼的樣子,「你長大了,我們聊聊這些話題不是很正常嗎?我又不是老古董!再說了,我的不成功,也能做個前車之鑑的參考不是?」

  安雯抱住丁星蘭,揭開內心:「我好喜歡他。」

  覺得喜歡不足以形容,安雯改口:「我愛他。」

  丁星蘭輕拍安雯後背,無形地鼓勵她說出內心的想法。

  安雯抽抽噎噎把以前瞞著的事都抖出來:「媽媽對不起…對不起,其實我、我瞞著你還談過兩次戀愛,但我發現不適合,發現對方不愛我的時候,我分手都很利落,但現在…現在……」

  丁星蘭聽到安雯偷摸著還談過兩次戀愛牙都咬緊了,可是不免又愧疚對安雯的疏忽。

  丁星蘭收斂情緒,輕聲問:「你是覺得顧崢不合適,還是不愛你?」

  安雯眼淚滑落,搖頭:「我不知道。」

  她吸吸鼻子,闡述內心的倉皇不安:「有時候,我覺得他是愛我的,我感覺他是愛我的,但我很怕是我的自我欺騙、自我說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丁星蘭沉了口氣:「甜甜,不知道就去確認,確認了就不糾結了。」

  丁星蘭撥開哭泣的安雯,給她抽了張紙巾:「甜甜,我希望你能為自己作出決定。不用顧及萬物,也不用顧及在籌辦的婚禮,這是你一輩子的事。有爸爸媽媽在,你不需要害怕。」

  安雯用紙擦眼淚,眼淚卻滾出更多,但不再是因為顧崢,是因為她堅實的後盾。

  丁星蘭笑了一下,摸安雯的頭:「還記不記得我以前說過的話?」

  安雯淚盈盈抬眸:「?」

  丁星蘭重重道:「不許委屈自己!」

  安雯:「……」

  丁星蘭:「你敢委屈自己,我可是要叫你哥先打斷你的腿,再把你抬回來的!」

  安雯撇著嘴,抱上去。

  安雯記得這話。

  當時更多的是當做玩笑。

  現在後知後覺,這話的力量感。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或是以後。

  她有爸媽,她沒什麼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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