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三足鼎立

  次日一早，墨臨淵在早朝，夜沐就去了太皇太后宮殿了。

  聽到夜沐來找自己，剛剛回宮的太皇太后不禁有些後怕，她只要一想起夜沐看似無害，實則卻是個大殺器，就又恨又懼，索性她現在動不了內力，故而她深思片刻，還是見了夜沐。

  「太皇太后，萬福金安！」

  夜沐笑著給她行禮，看上去樂呵呵的，跟一般少女也沒什麼兩樣。

  趙芸琴狐疑的盯著她，「這麼早，你來做什麼？」

  

  夜沐是來幫墨臨淵傳話的嗎？

  夜沐說道，「我是來向太后道喜的！」

  「哦？何喜之有？」

  趙芸琴不由皺眉。

  夜沐道，「是您的孫女啊，墨蝶公主，她喜歡上了文家的公子，所以陛下正準備恢復墨蝶的身份，讓她能風光大嫁。」

  夜沐說完，緊緊盯著趙芸琴的臉。

  趙芸琴心裡冷笑，原來是來套話的。

  她面上說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的，「哦？那這是好事啊，蝶兒死而復生，是該恢復身份，行了，這件事哀家知道了，你退下吧。」

  不是不想刁難一下夜沐，只是她剛回來，還是別和皇帝硬碰硬的好。

  夜沐卻不肯走，她依舊笑嘻嘻的，毫無心機的模樣，「太皇太后，不知道你可聽過一個詞，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你這是什麼意思？」趙芸琴眯了眯眼。

  夜沐道，「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陛下才應該是你最親的人才對。」

  趙芸琴冷笑了，日日盼著她死的，首當其衝就該是皇帝吧？

  畢竟他生母，可是死在她面前的。

  「當然，哀家和皇帝，好歹是祖孫，哀家自然和皇帝親近。」

  夜沐卻搖了搖頭，「不，您顯然不知道，因為只有三隻腳的凳子，才是最穩當的，一旦一隻腳斷了，另外兩隻腳也不會穩固，除非，再斷一根，就剩一隻腳放中間，那凳子才能平衡。」

  她小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但眼神卻十分嚴肅。

  「所以，不管世家和您說了什麼，想做什麼，您都不該答應才是，更不應該幫他們，這四年您之所以能相安無事，就是因為三方關係穩固，不然，您以為您能安生這麼多年？」

  「你放肆！」這丫頭，是在說她早就該死了？

  周圍的心腹嚇得連忙跪下，但夜沐卻絲毫不懼，「是不是放肆您心裡清楚，當初您和世家聯手，弄死了皇后，所以下意識將皇帝當成敵人，殊不知，若皇帝垮了，下一個就是你，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文家要娶一個公主？說不定，她就是用來頂替你的呢？別忘了，她可是被某人關在地下五年啊！」

  夜沐原本只是詐一詐她，因為她還沒猜到墨蝶在這件事中起到什麼作用，沒想到趙芸琴聽了，臉色一下就變得難看起來。

  之前文家找上她，說如今皇子死絕了，就只剩下一個公主，只可惜還沒得到皇帝承認。

  若是她願意，可以像以前一樣，和世家合作，先恢復了墨蝶的身份，再將皇帝殺掉，只要皇帝一死，他們就共同輔佐公主登基，這樣，趙芸琴可以繼續攝政，他們世家少了皇帝阻礙，也能繼續壯大，更重要的是，這樣做，他們得到的利益是對等的，誰也不怕誰反悔。

  可是夜沐的話提醒她了，立墨蝶做傀儡帝，看似她和世家得到的好處一樣多，沒有打破平衡，實則已經打破了，而且有墨蝶在，他們為什麼不能殺了自己，從世家變成攝政王呢？要知道墨蝶可沒有墨臨淵的心機，好操控的很！

  最重要的是，那個小丫頭片子，被她連帶關了五年，日後做了女皇帝了，會放過自己？

  之前她一直想墨臨淵的存在有多麼讓人憎恨去了，卻差點忘了，那個墨蝶也不是好相與的，她要是和世家串通一氣，說不定下一個關地牢的，就是她趙芸琴了。

  這麼一想，趙芸琴有點坐不住了，卻見夜沐笑著看著她。

  她的眼睛似乎能洞穿一切，看的趙芸琴心裡發憷。

  「想清楚了嗎？」夜沐將趙芸琴的態度盡收眼底，突然發現自己找到了重點，「想想看，墨蝶對你的恨有多深？你確定要看著世家成事？如果你確定，那麼，陛下很快就會下旨，恢復墨蝶的身份。」

  「等，等等！」趙芸琴頭疼的揉著自己眉心，「蝶兒都『死了』那麼多年了，突然恢復身份，怕是不妥。」

  「哦？」夜沐上前一步，「原因呢？你拒絕墨蝶恢復身份的原因？不然陛下那裡，我不好交代。」

  趙芸琴這才發現夜沐的難纏，「總之，這件事不是你可以過問的，出去！」

  她這麼凶，夜沐也沒有任何反應，反倒笑盈盈的問，「太皇太后，陛下懷疑當初他母后的死，和文家有關，所以偷偷讓我向你取證，墨蝶的事，我們不說了，那這個，你總要回答吧？因為說不定，他們文家就要出一個駙馬了。」

  趙芸琴焦躁的說，「哀家說了，你們就信？」

  夜沐道，「若是不信，就不會來問您了。」

  趙芸琴思索片刻，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當初三大世家都插手了。」不然她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得勢？

  「明白了。」夜沐暫時還不知道趙芸琴和文則兩個誰在說謊，但關於墨蝶這件事，她有結論了。

  回去之後，墨臨淵下朝，就見到了若有所思的夜沐，他臉上不由浮現笑容，走過去，親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怎麼樣，機靈鬼，太皇太后被你哄住沒有？」

  夜沐見是他，得意的笑了，「那是，就我這三寸不爛之舌……別的不敢確定，但墨蝶和太后還有世家有交易是真的，這個公主位分，還真不能給她！」

  說完，她就將之前的對話都告訴了墨臨淵，墨臨淵腦子裡，突然浮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我思來想去，都想不通一個公主能做什麼，但是聽你這麼一說，或許……重點不是在公主身份上，而是在與她這個人，在於朕，會不會承認她是皇家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