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好戲開鑼
2024-06-01 10:50:05
作者: 皇家大芒果
徐大鵬對夏景昀的無知也不驚訝了,解釋道:「此乃我江安縣第一才子,曾子澤!師從州學大儒灌雲先生,據說深得其真傳,此番文會就在江安縣舉辦,有人說這屆文魁很有可能被他拿下呢!」
夏景昀一聽就立刻反應了過來,哦,一賠二那個。
「他拿文魁?你們真當州中無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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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旁邊一位剛才沒有起身行禮的書生冷冷一笑,「他曾子澤不過是灌雲先生一個普通弟子,此番整個泗水州大才雲集,群賢畢至,他憑什麼拿文魁?」
徐大鵬這種性格,對嘴炮從來不虛,「憑什麼,當然是憑真才實學啊!要是在開始之前就按名氣定了順序,還比個啥?直接宣布不就行了?」
旁邊的書生一怔,徐大鵬得勢不饒人,「誰拿文魁這種事情自是猜測,你覺得子澤兄拿不下文魁,也沒問題。但你卻張口閉口說著什麼普通弟子,怎麼詩書文采還要看家世出身?那我們讀書人還讀什麼聖賢書?去給權貴當狗就行了唄!」
「說得好!」夏景昀蔫壞蔫壞地在旁邊拱火。
那書生面色漲紅,「迂腐之極!懶得與你多說!」
徐大鵬冷哼一聲,正要乘勝追擊,一陣更大的騷動出現,一位頭戴冠玉,身著錦衣,唇紅齒白,儀態十足的年輕人在旁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這一次一多半的人都紛紛上前打著招呼。
二人身邊那位鬥嘴失敗的書生扭頭看了二人一眼,哼了一聲,屁顛屁顛地小跑了過去。
夏景昀見剛才還跟個交際花一樣的徐大鵬這次卻沒開口,詫異問道:「伯翼兄,此人是誰?」
徐大鵬眼神複雜,輕嘆道:「我們泗水州在整個大夏朝一共只出過兩位文壇泰斗級的人物,一位明泉先生,一位觀鹿先生,二人先後撐起了泗水州近三十年的文風鼎盛。這人,就是明泉先生的曾孫,林飛白。」
哦,一賠一那位。
夏景昀瞭然點頭,繼而疑惑道:「既如此,為何伯翼兄不去打個招呼?」
徐大鵬壓低了聲音,「不過一仰仗父輩餘蔭之人,真才實學不過平平,我看他不起。當然,他也看不起我。」
說完他看著夏景昀,目光灼灼。
夏景昀立刻表明立場,「我也最看不起這種不學無術的米蟲了!」
「誒!倒也不能這麼說,他倒算不得米蟲,只不過是德不配位,又自命不凡罷了。」
夏景昀看著他,忽然覺得今日偶遇這哥們著實有點意思。
他看著那林飛白與眾人見禮之後,迤迤然走到了第一排,在與曾濟民隔了一個位置坐下。
先前那位跟夏景昀和徐大鵬吵過架的學子慢慢回來,看著兩人得意一笑,「跟有些單純可笑之人說一下,今日到場的四位大儒,有三位曾經在明泉先生手底下求過學,剩下一位,也曾經多次受過明泉先生恩惠。」
夏景昀扯了扯嘴角,好傢夥,裁判都是你們的人?
徐大鵬聞言也沉默不語。
「怎麼?剛才還那麼狂,現在沒話了?」對方勝券在握地嘲諷著。
徐大鵬忽然扭頭看著夏景昀,「高陽兄,我現在在想一件事。」
夏景昀這種項目經理出身的場面人,立刻會意接話,「哦?什麼事?」
徐大鵬摩挲著下巴,「我在想,你如果睡了一個花魁,我會不會很自豪?」
夏景昀老油子一個,心裡瞬間明白了,癟嘴哼了一聲,「你自豪個屁,你是在門口鼓勁了還是在後面推背了?」
徐大鵬眼前一亮,沒想到夏景昀竟然能對得上,當即嘴硬道:「你我雖然不過點頭之交,但是你能睡到花魁,我也與有榮焉不是,就好像我也睡到了一樣。」
夏景昀一臉鄙夷,「虧你也說得出口,我要是你就回去跟五姑娘作伴,然後痛哭一場,感慨自己沒用,還炫耀,有什麼好炫耀的,那是你的東西嗎?哪兒來的臉呢!」
「粗俗!粗鄙!」旁邊那個書生聽得津津有味,忽然反應過來,瞬間漲紅了臉,指著二人罵道:「粗俗!豈不聞君子之交淡如水,居然用這等粗鄙之言玷污我等友情!」
徐大鵬一副【你沒事吧】的表情,「你在說啥?我們在說花魁之交,不是說什麼狗屁君子之交。你們有那個愛好,別說出來噁心我。」
「彼其娘之!」那書生擼起袖子就要揮拳相向,忽然四面驟然響起一陣齊齊呼喝,「肅靜!」
三人都嚇了一跳,以為是在吼他們,結果發現是大儒和部分來觀禮的權貴們開始陸續進場了。
大儒們一個個笑容可掬,權貴們更是拖家帶口,剛剛肅靜下來的場面登時又熱鬧了起來。
夏景昀也趁機問出了一個剛剛就十分疑惑的問題,「伯翼兄,不是聽說有個叫鄭天煜的人,是最有希望當文魁的嗎?他在哪兒啊?」
徐大鵬低聲道:「仲明公子是公認的泗水州第一公子,但是如今州中多盜賊亂匪,據說他正在州中遊學順帶剿匪,這一次文會,他很可能不會出現,不然,像林飛白那種人根本不敢對文魁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奢望。」
夏景昀心頭一沉,「這個鄭天煜這麼厲害?」
「那是當然,說起家世,仲明公子是我建寧郡鄭太守次子,並不比林飛白差,但大家對林飛白不屑一顧,對他卻是心服口服。州學教諭想收他當弟子都沒資格,幾位大儒教授為了收徒差點打起來,多虧學正大人出面主持公道,自己收了他當弟子,這事兒才平息。而且他身為次子,他大哥卻已經公開表示,繼承家業他才是良選,自己退出,你說說,這得多厲害?」
夏景昀微微撫了撫胸口,「那還好他沒來。」
徐大鵬詫異地看著他,調侃道:「怎麼,你還怕他跟你競爭文魁啊?」
夏景昀立刻笑了笑,「做人,沒有夢想,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徐大鵬先是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接著卻慢慢沉默了下來。
台子上,大儒開始歌功頌德,出口成章地稱讚著當今陛下的聖治,國泰民安,海晏河清;
稱讚著德妃娘娘的好,為家鄉父老做出了多麼重大的貢獻之類。
夏景昀默默聽著,想到自己家的遭遇,想到勞工營那幾個碩大的亂葬坑,面無表情地在心底泛起冷笑。
終於,等幾位大儒廢話完,一個居中的大儒站起來,在一陣長篇大論之後,朗聲開口。
「我宣布,此次文會正式開始!」
一聲響亮的鑼聲,響徹整個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