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2024-06-01 07:55:52
作者: 十一檀
林太醫出了勤政殿後,心中還不住的納悶。
前幾年他就有些想不明白,陛下和皇后這般恩愛,為何會讓他準備避子的藥丸?
避子藥通常都是女子服用,也有男子的,只需要每七日服用一粒便可。
這幾年,陛下一直服藥,林太醫雖然心中困惑,卻也不敢泄露絲毫。
又過了月余,之前去西山摘回來的梅子,小七做了青梅酒,如今放置了一段時間,此時飲用口感最佳。
近幾日戶部來商議春耕的事情,每日裡崔彧都很晚才回來。
去年琉璃江兩岸洪災,修堤款項被吞沒,汛期洪水來時,修建的大堤根本抵擋不住,洪水淹沒了農田,村莊,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此時傳到朝中後,崔彧大怒。
工部戶部以及修河堤款項的經手官員,全部被問責,負責修堤的工部官員,斬立決以謝百姓。
之後戶部開倉賑災,負責賑災的官員是崔彧的親信,而監管的則是鏡明。
請記住𝓫𝓪𝓷𝔁𝓲𝓪𝓫𝓪.𝓬𝓸𝓶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安撫百姓,防止災後有大疫,以及災後重建,每一樣,崔彧都親自過問。
如今到了春耕的時候,老百姓都回了故里,去年經受過大災的百姓吃的都是朝廷的賑濟糧,沒有種子播種。
如今這幾日在忙播種的事情,崔彧每日回去會與她說一些朝上的事情,近兩日差不多忙完了。
小七想著他累了許多日,專程做了幾樣小菜,送去了勤政殿。
小七去時,戶部的官員還在,她去了內殿,百官對於帝後夫妻的相處,都已經見怪不怪,後宮並無旁人,他們只跟平常夫妻一般相處。
小七看著這勤政殿的擺設,尤其是內殿的床榻上百寶閣中,多數放著她以前的一些小玩意兒。
那時候還是在王府的時候,小七看到一格中放著一枚刻有「將」字的白玉棋子,不禁勾唇一笑。
那時與他下棋,不講規則,耍賴撒嬌,儘管如此,崔彧還是要贏了,她便將那「將」的棋子握在手中,微揚下巴,嬌俏刁蠻的說道:
「它會隱身,你吃不掉的!」
那時的崔彧看著她一臉「你奈我何」的表情,只將她抱過來,輕笑搖頭。
小七回憶起那時,心中難以言喻的幸福感滿溢。
沒想到崔彧竟然連這個也收起來了。
她將這枚白玉棋子放了回去,無意間碰到了一個小木匣,從旁邊滾落了下來。
小七不知道是什麼,以為也是她小時候的東西,便打開來看了看,只見裡面是兩枚黑色的藥丸。
小七拈起來,湊到鼻尖聞了聞,她聞不出是什麼,不過這裡都是崔彧放東西的地方,他是不是生病了?
怎麼自己不知道?
他為什麼不告訴自己?
小七心想,既然崔彧瞞著她,她暫時先不挑破,等搞清楚他生什麼病,到時候再看看怎麼調理醫治。
小七將一粒藥丸收了起來,匣子放了回去。
待第二日召了婓鳶入宮後,小七才將這藥丸拿出來給婓鳶看。
「姐姐,你看著藥丸是做什麼用的?」
婓鳶不明所以的接了過來,心想,後宮就只有皇后一個,莫不是還有什麼宮斗暗害的戲碼?
婓鳶接過來仔細的看了看,又聞了聞,隨後微微皺眉。
「娘娘,這藥是哪兒來的?」
「你先告訴我,這藥是做什麼用的?」
「此乃避子藥,男子服用,娘娘,這藥是哪兒來的?誰在服用?」
婓鳶問完,只見小七神色間霎時間失去神采一般,臉色灰白。
「娘娘,你怎麼了?」
「無事,許是這些日子累到了。」
小七若無其事的送走了婓鳶,坐在大殿中,神色間落落寡歡。
崔彧為什麼要服用避子藥呢?
這藥是他一直收著的,他定然是知道做什麼用的。
小七不禁回想起來之前許多次她提起生子一事,崔彧每次都神色閃躲。
那時,她只以為崔彧怕自己無法受孕傷心,從而轉移話題,從未想過,是崔彧的原因。
小七一時間鑽了牛角尖,如何也想不明白崔彧這樣做是為何。
她這幾年,一直在擔憂這個事情,為了能有身孕,那麼難喝的藥,她都堅持一直在喝著,崔彧他是知道的,為什麼他要這樣做?
一賭氣,小七離宮出走了。
崔彧下朝回後宮的時候,就看到長喜急得團團轉在找人。
崔彧只當小七貪玩,去了某處玩,畢竟這整個後宮都如同她的玩樂場一般。
他等了許久,到了天色將黑晚膳時,小七依舊不見蹤影,崔彧才覺得不對。
他喚來長喜,「可找到皇后娘娘了?」
「回陛下,並未。」
「她可有說去何處了?」
這才是長喜擔心的,「今日午後皇后娘娘與陳夫人小坐之後,便說回寢殿歇息了,如今都沒見到人。」
「可有去陳府問過?」
「問了,皇后娘娘不在。」
崔彧這才皺起了眉頭,她能去哪兒?
崔彧擔心她出事,去了宮中她常去的幾個地方不見人,等不上召婓鳶入宮,便親自策馬去了一趟陳府。
到了陳府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陳府上下未料到陛下駕到,闔府上下趕忙迎駕。
崔彧免了這些俗禮,只問著婓鳶:
「你白日裡與皇后娘娘聊了什麼?」
婓鳶被崔彧此番神情和陣仗嚇到了,一時有些無措。
「臣婦......臣婦並未與皇后娘娘聊什麼......」婓鳶很快想到那個藥丸,趕忙說道:「皇后娘娘拿了一粒男子服用的避子藥給臣婦看過,之後皇后娘娘就讓臣婦回來了......」
婓鳶越說聲音越小,剎那間明白了小七下午那一瞬間神色大變的原因。
原來這藥丸是陛下的!
可是,為什麼?
婓鳶也想不明白。
婓鳶抬眸望向崔彧的時候,只見崔彧此時臉色大變,比方才還要焦急萬分。
且焦急中透著愧疚和自責。
崔彧轉身離開,策馬而去,鏡明帶人追隨而去。
他去了原來的攝政王府,去了之前他養傷的別院,去了他們曾經去過的很多地方,都未曾找到她。
朝臣不知道陛下發生了什麼事,已經三日沒有早朝了,是病還有何故,也無人說起,一時朝中議論紛紛。
長喜將消息瞞的很好,無人知道後宮中發生了什麼事,只從護衛軍中傳出一些消息,說是陛下在尋人,至於尋誰,便不知曉了。
而此時的小七,啃著樹上剛摘下來的杏子,看著不遠處撫琴的白衣男子。
「你日日撫琴,也無人聽,你不膩煩?」
曲千塵卻是頭也微抬,只淺笑道:
「你與那無趣的人日日相對,可有膩煩?」
小七知道他說的無趣的人是崔彧,此時她氣還沒消呢,提起崔彧只覺得心中一堵,忍不住白了曲千塵一眼。
「哪壺不開提哪壺。」
曲千塵抬頭,看了一眼小七面前十幾個杏核。
「那杏子酸的很,你當心吃傷了身子。」
「不酸啊,挺好吃的。」
曲千塵只淺笑,似乎飽含深意。
「你不覺得你近日嗜酸的厲害嗎?」
「嗯?」小七邊啃杏子邊抬眸詢問的望著他。
曲千塵只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望著她腰腹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