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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2024-04-30 20:00:40 作者: 陳氏二影

  溫穗兒見到溫未瑤走了出來,滿意地道:「對呀,你以為,我娘為何能夠讓溫博弈與北狄人勾結,那都是因為我呀,實不相瞞,我娘身上流的血液,有一半是北狄人的,那我身上同樣北狄人的血液,我,就是一個北狄人。

  今夜,我們就要為北狄報仇!」溫穗兒的最後一句話是用北狄話說的,她故意抬高了音調,身後的北狄人聽到了這句話,瞬間燃起了鬥志。

  他們舉起手中的大刀,雖然蒙面,可是卻從那雙眼神之中能夠看見冷冰冰的殺意,不帶一絲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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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瑤妃……」紅袖見事情不好,軍營里的南國士兵已經被汗血精兵給殺完了,她們此刻孤立無援,只能等著南沂柏與賀魁前來相救,而現在,紅袖只能靠自己的廝殺來爭取時間。她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遞給溫未瑤,「這把匕首,你留著防身。」

  說著,紅袖赴死一般的往前走去。溫未瑤望著紅袖,又看著前方那虎視眈眈的北狄人,突然感覺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絕望。

  溫穗兒一聲令下,汗血精兵舉著刀,嘴上喊著只有北狄人才能聽懂的話,眼睛裡帶著血朝著紅袖與溫未瑤撲過來……

  記憶中,溫未瑤只覺得天旋地轉,她咣當一聲倒地,模糊的視線中,只看到那個紅色的身影在人群中廝殺,無數支刀劍朝她刺過去。

  她就這樣擋在溫未瑤的面前,為她擋住一切刀劍,漸漸地,溫未瑤的視線已經完全看不清了,她只大概感覺到一支箭往自己刺過來,但是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躲開,那個紅色的身影再也起不來保護自己了。

  一抹艷麗的紅色忽然從眼前漫開,整個世界都是血腥味,溫未瑤想要逃走,可是腳上卻好像是有了千斤重的石頭,她根本移動不了絲毫。

  隱隱約約,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溫未瑤只聽到一聲穿破耳膜的兩聲叫聲,無限的悲涼和慘痛。

  「未瑤!」這一聲是南沂柏喊的。

  「紅袖!」這一聲,是來自賀魁的。

  一個月後。

  溫未瑤帶著傷參加了紅袖的葬禮,雖然叫做葬禮,可是實際上也並沒有幾個人參加。

  整個葬禮就只有溫千,溫若,溫未瑤,還有賀魁四個人。

  溫未瑤的右肩膀還會時常的感覺到疼痛,那是穿透肋骨的鑽心的疼痛,可是這都比不過溫未瑤心底的那一份傷痛。這一次,她在葬禮上沒有掉一滴眼淚。從北狄回來,到京城,溫未瑤也沒有哭過,不是不哭,而是淚水早就已經在肚子裡流幹了。

  她看著賀魁將紅袖最喜愛的紅色衣裙一同放入棺材裡,賀魁望著棺材裡早已經冰冷了的紅袖,哽咽著道:「你這麼喜歡紅色,一定很喜歡婚服吧?其實,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只可惜,你還沒有來得及穿上,我現在將它一同與你放在這裡,希望你能夠喜歡。」

  聽到賀魁的話,溫未瑤再也繃不住臉上的表情,淚水去泉涌一般無聲無息的掉了下來。如果沒有溫穗兒的偷襲,那麼今天辦的就不是葬禮,而是一場盛大的婚禮。

  溫未瑤想起那日月圓,她同紅袖說過,她回京的第一件事,便是給紅袖準備一場盛大的婚禮,只可惜,溫未瑤未能實現這個承諾,也再也實現不到了。

  在場的幾人,雖然都面露不舍,可是一一都忍住了眼淚,所有人都知道在這裡最難過的不是賀魁就是溫未瑤了。

  可是如今這兩個人都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個棺木,心如刀割,大抵如此吧。溫未瑤忽然想起上一次,她也是這樣送走了春桃,那個喜歡大笑的春桃。

  而這一次,她送走了一直在自己身邊保護自己的紅袖。那個劍法厲害的紅袖,那個喜歡穿紅衣的紅袖,那個和自己一起吃烤雞的紅袖,那個等著一場婚禮的紅袖。

  溫若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看向溫千。溫千也紅著眼,上前去對著紅袖道:「紅袖姐,你放心的走吧,大姐姐以後就交給我來保護了。」

  溫未瑤低下頭,不斷的抽泣著,她的肩膀因為抽泣而顫抖著,沒顫抖一次,就惹得右肩膀一陣劇烈的疼痛。可是這些疼痛卻遠遠不夠,不夠心裡的那些難受。

  賀魁將婚服放進紅袖的棺材裡,然後轉過身對剩下的幾個人道:「瑤妃,溫將軍,我想和紅袖單獨說幾句話。」

  溫千點點頭,溫若便將溫未瑤扶了出去。

  「大姐姐,你懷了身孕,為了皇上,也為了紅袖,你一定要挺住啊。」溫若紅著眼眶道。她知道紅袖一直都對溫未瑤忠心耿耿,她們二人更是一同出生入死,其中的情誼是旁人無法插足的。

  「姐姐,不管是春桃還是紅袖,她們都是因為愛你才願意為了你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溫未瑤回頭看著溫千,溫千握住她的手說:「我知道你心裡的難過不比賀統領少多少,可是斯人已逝,誰也沒有辦法扭轉了。」

  溫未瑤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泣,她點點頭,沒有再說一句話。

  這一個月里,賀魁消瘦了不少,他從一個愛笑愛說話的大將軍,瘦得面頰凹陷,面色蒼白無力。

  溫未瑤回頭看過去,他的身子忽然佝僂起來,沒了以往的堅毅,就連發間也忽然多出了不少白髮。

  「紅袖,這一個月以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我根本就不能入睡,只要一閉眼,我就會想起那日,你滿身是血的躺在我的懷裡,用盡最後的一點力氣跟我說了一聲對不起。

  是,你對不起我,你就這麼離我而去,讓我一個人在這凡塵里受苦,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賀魁哽咽著,他低著頭趴在棺木上,一聲一聲的抽泣,「你是我這一生愛過的第一個女人,也是最後一個。」

  說完,賀魁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在墓碑上親手刻下一行字:愛妻蘇紅袖之墓。

  你說你沒有姓氏,那就用我的姓氏,冠你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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