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你以為我在第一層，其實我在第五層

  二十來歲的傅紅雪是個偏執狂，對付這樣的人，根本不需要用手。

  那柄漆黑的刀藏在鞘中時，就是一把很不起眼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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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也不知道它的利鈍，可它一旦出鞘，鋒芒畢露，便誰也不敢輕攫其鋒。

  不敗刀神白天羽曾憑此刀縱橫關東，傅紅雪要用此刀來快意恩仇。

  只是這把刀的殺機太盛，見之不祥。一旦出鞘，必定是要飲血的。

  劉風不能讓他出刀，因為那樣一定會倒下一個人來。

  大家同為天階武者，刀若出鞘，劉風並無必勝的決心。

  誰知道他身上那該死的主角定律是什麼。

  於是，劉風搶在他徹底拔出刀前叫道：「先別急著跟我了斷，我只問你，去過關東萬馬堂了嗎？」

  傅紅雪聽到「萬馬堂」時，手微微一抖，刀已歸入了鞘中。

  「你怎麼會知道......」傅紅雪驚疑不定地看著劉風。

  「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你叫傅紅雪，因為出生當天流的血，將滿地的雪都染紅了。」

  「你娘是魔教大公主花白鳳，你爹是關東第一刀神刀無敵白天羽，而你也是為了復仇而生......」

  傅紅雪的手握著刀，握得好緊。

  「你到底是誰......」

  劉風嘴角微微上揚：「難道讓你來殺我的人，沒告訴你嗎？」

  傅紅雪從未想過本來簡單的一次暗殺，會失控成這個樣子。

  「你不必再說了，無論如何，我今日都必殺你。」

  但他的聲音已不再那麼堅決，他的心已經動搖了。

  「那麼......翠濃呢？」劉風玩味地笑道。

  「你怎麼會知道翠濃！」傅紅雪急了。

  傅紅雪去了一趟關東萬馬堂，他一直在尋找馬空群的下落，但他卻不能直接殺了他。因為當年梅花庵事件兇手還有幾人活在世上。

  馬空群一死，他就再也沒辦法找出其他人來了。

  他願意來殺劉風，也是因為僱主可以為他提供其他仇人的信息。

  可一個殺手一旦有了愛，他便有了弱點。

  傅紅雪的仇還沒報，他不能有情，所以他選擇了離開翠濃。

  只是他畢竟還愛著翠濃，忘不了她，所以一提起這個名字，他便忍不住激動。

  「我當然知道翠濃，有人在邊城的柳巷見過她，她可是頭牌。」

  傅紅雪的臉一抽，瞪著劉風：「你說什麼！」

  他當然知道邊城的柳巷是什麼地方，西門春所開的別離院，聞名遐邇，那裡要有酒、有菜、有賭，更有可以隨時隨地陪你做任何事的女人。

  傅紅雪隱隱有過這個猜測，可他一直都在騙自己，他不願意承認自己所愛的女人，竟然是柳巷中的一隻雞。

  可無須劉風多言，他自己都騙不得自己了。因為記憶之中的可疑點實在是太多，只是他不想去面對。

  但劉風還有更刺激的消息要告訴他：

  「翠濃之所以接近你，也並非是因為喜歡你。不過是想從你身上探聽消息，阻止你殺死馬空群而已。」

  「不可能！」傅紅雪嘶吼道，他雙目泛紅，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你撒謊，你在騙我！

  劉風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因為翠濃是馬空群的私生女，是他親手將翠濃送進別離院，以便替他探聽消息。」

  「無論如何，我都會殺了馬空群的！」傅紅雪惡狠狠道。

  劉風見他已有些癲狂，乾脆再添一把火。

  「那一晚陪你的，也不是翠濃，是沈三娘。」

  傅紅雪瞳孔瞬間放大，搖頭道，「不、不可能......」

  「沈三娘是馬空群的女人，但她還有一個身份，就是你娘花白鳳，放在萬馬堂的臥底。」

  「天皇皇，地皇皇，人如玉，玉生香......」

  聽著這熟悉的詞調，傅紅雪仿佛回到了邊城的第一夜。

  但他無法接收這個「謊言」。

  傅紅雪握著刀的手已經青筋凸起，他死死瞪著劉風，全身都在顫抖。

  即便是謊言，他知道的也太多了。

  「那個讓你來殺我的人，他知道的我都知道。他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劉風已摸清了他的底細，「你可以回去問一問你娘花白鳳，沈三娘是不是她的人。」

  傅紅雪已經全然沒有了殺意。

  此刻他的心全部都在牽念著翠濃和沈三娘。

  「你若是騙我，我一定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劉風見他轉身要走，趕緊開口道：「你別著急啊，我話還沒說完。」

  「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麼！」傅紅雪大叫道。

  「也沒多少了。」劉風微微一笑，「這件事本不想和你說的，但我實在是不忍心。」

  傅紅雪此刻既期待那個消息，又有些害怕，他不知道從對方嘴裡還能蹦出什麼更令他驚悚的秘密來。

  陪伴他人生第一次的人，竟然不是翠濃。而翠濃或許真的不愛他，接近他只是為了阻止他復仇？

  傅紅雪想逃了，他害怕他說出更多的真相。

  劉風看著幾近崩潰的傅紅雪，沉聲道：「你為了復仇而生，花白鳳讓你苦了二十多年。可她和你都不知道一個事實，那就是——你根本不是白天羽的兒子。」

  「你說什麼！」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令傅紅雪激動、崩潰的了。

  他根本不敢相信。

  「當年，白天羽死後，白夫人因為嫉妒，將你與花白鳳的兒子調包。花白鳳也誤以為你就是她的親生兒子，將你培養長大，要你替白天羽復仇......」

  「不可能、不可能！」傅紅雪揮舞著為出鞘的黑色魔刀，他這一生都被仇恨所浸染，復仇就是他活著的意義。

  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訴他，這些仇恨都與你無關。

  到頭來，父親不是自己的父親，仇也不是自己的仇。可憐可嘆二十多年的辛苦，全為他人做了嫁衣！

  這是何其令人崩潰絕望的消息！

  傅紅雪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他本是為了仇恨而生的，現在卻像是個站在高空繩索上的人，突然失去了重心。

  仇恨雖然令他痛苦，但這種痛苦卻是嚴肅的、神聖的。

  「你可以自己去調查，去問問白夫人，去問問葉開？便能真相大白了。」

  劉風嘆了口氣道，「傅紅雪，你可以為自己而活著，沒必要為了那虛無縹緲的仇恨，繼續偏執孤獨下去。」

  傅紅雪心中一顫，在寒風呼嘯的冷冽之中，似乎尋到了一絲溫暖。

  命運像一隻無情的大手，緊緊的扼住了他的脖子，讓他根本沒有掙扎逃脫的機會，最終只能是被命運徹底擊垮。

  多少年堅持的信仰，一旦突然崩塌，發現自己是個笑話之後，那種感受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但傅紅雪仍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他要去找花白鳳、找白夫人，甚至找不久前才認識的葉開。

  傅紅雪深深看了劉風一眼，沒有說話，轉身疾步離開了。

  沒走出幾步，他的腳步突然加快，卻似已走不穩了，踉蹌了出去。

  「噗」的一聲，傅紅雪張嘴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緊接著直挺挺倒在地上，四肢抽搐，雙眼上翻，口吐血沫！

  【你使用語言攻擊，致使傅紅雪癲癇症發作，性命垂危，獲得80點天命值！】

  臥槽！

  是癲癇！

  劉風沒想到，傅紅雪還是不夠堅強，竟然被氣得誘發了癲癇病。

  本來他是想戲弄這個傢伙的，可現在倒覺得他挺可憐的。

  傅紅雪雖然偏執，可本性卻不壞。

  劉風來到傅紅雪身邊，見他這副模樣，當真是生殺予奪，只在他一念之間。

  今日趁機殺害他，也不過得到一兩百點天命值罷了。

  不如將他留下來，慢慢薅羊毛。

  反正他跟自己也無冤無仇的，這一回應該是受了神都那邊僱傭前來刺殺。

  劉風以一陽指運起內力，在他身上點了幾處穴道，替他止住了癲癇發作的症狀。

  又將傅紅雪扶起，徐徐道：「你別激動啊，我們本就無冤無仇的。只是我恰好知道你，你自己去驗證便知我今日所說，都不是假話。」

  傅紅雪上還在微微抽搐著，眼中既有驚懼又有一絲複雜的神色。

  劉風拍了拍他的肩膀：「耗子尾汁吧！」

  他起身之時，眼前浮現了一行文字：

  【你通過花言巧語，成功改變傅紅雪的命運，獎勵200點天命值！】

  劉風就知道會有獎勵。

  這麼久了，系統的玩法他也算是弄明白了。

  主角和反派的實力越高，他能薅到的羊毛也就越多。

  傅紅雪的實力遠比當初的令狐沖更強，所以他改變傅紅雪的人生軌跡，才得到了兩百點天命值。

  與此同時，傅紅雪對他的感觀也從厭惡變成了好奇，由負轉正了！

  張無忌和傅紅雪這兩個天命之子的經歷，也讓劉風的思路發生了轉變。

  與其想方設法乾死這些天命之子，不如借力打力，讓天命之子去對付天命之子！讓金老爺子的男主角去跟古浪子的男主角對線去！而自己則可坐在幕後坐收天命值！

  培養張無忌便有這樣一層目的。

  今日救了傅紅雪一命，他也不圖回報，轉身便走。

  傅紅雪背靠著大樹，內心跌沓起伏。

  傅紅雪以為他在第一層，殊不知劉風已在第五層了。

  打開系統面板一瞧，不知不覺已經攢到五百多天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