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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變化

2024-06-01 07:22:34 作者: 彥夢溪

  另一間屋。

  太子整個人都傻了。

  公子貞拼命的說服著他,「從此刻時,你要將那事忘了,徹底的忘了,沒有人會知道,你可記住了?」

  太子喃喃道,「君父死了,我沒有救君父……」

  不管公子貞如何說,太子只是這句話,公子貞急得不行,公子元突然走了進來,「怎麼樣?」

  公子貞搖搖頭。

  公子元聽到太子喃語,一張臉沉得可怕,他走過去,「啪」的一聲,給太子一個耳光,太子猛的驚醒。

  公子元怒道,「你記住,大王是意外墜崖,與你無關,你當時不在現場,並且,伐黃也是大王的主意,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太子雙目瞪,搖著頭,「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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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口。」公子元怒斥,「如果你想當王,如果你不想死,就得按我說的做,大王己經死了,你再自責又有何用?再者,這王位本該是你的,無非是提前得到而己。」

  「想想,以後所有人都得聽你的,都要跪拜在你的腳下。」

  「包括你的母后,她永遠不會再管著你,如此假心假意,你可以不再畏懼她。」

  「你當了王可以為你母妃正名,為你母妃的家族正名。」

  「以後,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你將是楚國最偉大的人,甚至這天下……」

  太子聽言一個激靈。

  當王!他要當王!

  這是他該得的,君父的死與他沒關,只是意外,他本來要救的,只是沒有成功。

  太子這般想著,果然心裡好受了些,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抬起頭看向公子元,「可是……他們都知道是我偷了兵符,是我攻打黃國,君父才會死。」

  「有我阿父在,沒人敢說?便是說了又能如何?」公子貞在一旁得意的說道。

  公子元哼了一聲,「這些你不用管,回到楚宮,你做好大王的喪事即可,一切由我來安排。」

  事己至此,太子只得點了點頭。

  所以,才有那封書信,楚王重疾而亡,糊弄天下,糊弄史官。

  楚王靈柩回到都城,天空下起了細雨,連老天爺都為之感到悲痛,所有的國人都湧出房門,穿上素服,跪哭在路邊。

  那一日,天地灰暗,為之失色。

  之後,整個楚都籠罩在一片悲痛之中。

  公子元與屈重等眾臣連夜商議,公子元情之以理,即為大王之死感到悲痛,又為大楚的將來擔心。

  他沒有避諱大王是為了尋找太子而發生意外,但史書上不能這樣記,只說重疾而亡,懇請眾臣以大局為重,扶持太子。

  朝臣也知,楚王之死是因太子任性,但不知其中真正原因,如此,也沒有人提出來,屈重等眾臣,比誰都明白楚國安穩的重要,平穩過度的重要,從大局出發,選擇了保護太子,保護楚國,保護新王。

  因為他們也明白,大王對太子的看重,太子繼位也是大王的心愿。

  這般誰也沒有思索過這其中還有什麼蹊蹺,或許真是擔心則亂,誤墜懸崖,後來又見太子整日守在大王身邊,哭得暈死數次,沒有人懷疑這一切。

  其實不管大臣們有何異議,己撐大權的莫敖誰能反對他的決定。

  公子從雖然不相信,但他又能如何?斗兼覺得公子元有鬼,但他一沒證據,二他要求得太子放了他的女兒,孫兒,他只有支持太子。

  公子元怕那些封邑的公子們生亂,整個都城都戒嚴起來,各封地的公子,貴人們紛紛趕回奔喪,包括南方諸國代表。

  公子元確有手段,將所有可能發生的皆壓了下去。

  桃夭一直暈暈沉沉,不知時日,整個人跟沒了靈魂,公子惲守在她面前,天天哭喊著母后,她也沒有反應,葉姑寸步不離,怕她做什麼傻事。

  其實她是連做傻事的力氣也沒有了。

  她沒有去靈堂,她不敢去靈堂。

  「怎麼樣了?」

  「還是不肯進食。」

  「不管如何,那怕是撬開她的嘴,也要餵她進食,記住了,王后不能有一絲不妥,否則,你們也沒活了。」

  醫者,宮人們面對這位大楚,如今最有權力的莫敖,喏喏不敢言,葉姑也不能多說一句話。

  公子元每日忙得跟什麼似的,依舊每日來到椒香殿,看望桃夭,葉姑先是感激他的情重,但後來,越覺得不妥了,因為,每次公子元來一點也不避諱,直直坐在王后榻前,只將王后看住,有時還會伸手去撫磨王后的臉頰。

  那眼神……讓葉姑起了一陣冷汗。

  葉姑大驚,好幾次打斷了公子元的舉動,公子元並沒有什麼不悅,只是懶懶的瞟了葉姑一眼,便是那麼一眼,讓葉姑不寒而慄。

  這時,葉姑端著湯藥進來,又見公子元坐在榻前,竟是將王后的手握住,放在嘴邊……

  葉姑立即大聲說道,「公子,王后該服藥了。」

  公子元這才放下王后的手,緩緩起身,整了整衣袖,「今日王后如何了?」

  葉姑額上汗水淋漓,「回公子,與往日一樣,不說話,不進食。」

  公子元緊皺著眉頭,「哼,如此,要你們何用?」

  葉姑跪在地上,心跳如鼓。

  然,公子元也未多說什麼,因為很快便有宮人來請他處理政事,也正因如此,公子元在這裡呆的時間不長,公子元離去,葉姑幾乎快癱倒在地。

  她急急來到王后面前,哽咽道,「王后,你可快些醒來,公子元他……」葉姑不知該怎麼說,其實王后並沒有睡著,有時她會將眼瞪得大大的,還會流淚,但卻沒有反應。

  葉姑急得不行,「這該如何是好。」

  她突然想到了趙升,然而,派小豐去尋趙升,得到的消息回來,趙升受不了大王突然去逝,己自刎陪葬了。

  葉姑聽言如受雷擊。

  且說趙升,得到熊貲薨的消息,的確是一病不起,又因年數大了,躺在自己住所,己是淹淹一息。

  宮裡人都忙壞了,竟無人去關注這位曾經楚王身邊的紅人。

  直到一小宮人,端著一碗湯藥給他送來。

  趙升說要去靈堂,小宮人哄道,「司宮吃了藥,奴扶司宮去。」

  趙升大口喝完,然而,不到片刻,便吐出鮮血,他瞪大著雙眼,看著緊張顫抖的小宮人。

  「不管奴的事,司宮到了黃泉莫要來找奴。」

  趙升恍然大悟,這是陰謀,包括大王的死,是一場陰謀,可惜,他什麼也做不了了,便這麼不甘心的倒在了榻上……

  葉姑來不及思考趙升自刎陪葬一事,又問,

  「太子呢?」

  「太子在宗廟守著大王的棺柩。」

  「公子從呢?」

  「公子從也病了,朝會也沒有上。」

  「如此,你想法去公子從府,告訴鹿夫人,讓她來一趟楚宮。」

  小豐點點頭。

  葉姑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再看看宮裡的禁軍,許多將領被換,就連斗谷,據說調去了城門。

  葉姑是宮裡的老人,覺得這天要變了。

  然而,小豐很快回來,急道,「姑姑,出不去。」

  「什麼?」葉姑驚問。

  小豐道,「奴拿了令牌也出不了宮,那些禁軍,奴一個也不認識。」

  葉姑倒退一步。

  「姑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姑卻也慌了神,「這些禁軍什麼時侯換的?」

  「奴不知,前幾日還好好的,好像一夜起來就不同了。」

  葉姑敏銳的覺得事態嚴重,是了,這些日照顧王后,卻沒有想到宮裡這些變化,突然她想到另一事,「公子惲呢?」

  「公子適才哭累了,睡了。」

  「去將公子惲帶來。」

  「是。」小豐離去,很快將公子惲牽了進來。

  「是不是母后醒了?」小小的人兒,自從知道君父去逝,母后病重,一時間長大了許多,卻也滿臉愁容,一雙大眼處處透著害怕。

  葉姑忍不住將他摟在懷裡,柔聲道,「王后很快就會醒了,我們就等在這裡看著王后,可好?」

  「好。」公子惲回答,「我不要離開母后。」

  葉姑悄悄抹了眼淚,又將小豐拉到一旁。

  「你悄悄去一趟膳食所,找一位採辦宮人,平時我對她我多有照顧,她或許能帶你出宮,你親自去一趟公子從府,一定要讓公子從或是夫人進宮一趟。」言畢拿出一張絲帕遞給小豐,又在其耳邊低語一番。

  小豐將絲帕收好,「奴一定辦到。」

  「快去快回,一切小心。」

  小豐總算出了宮,急急朝公子從府趕去,然而,還未走近大門,便見一鐵甲將軍被攔在門外。

  只隱約聽到,「公子病了,不見客。」

  「可傳是本將軍求見?」

  「說了,公子不見。」

  小豐躲在一棵樹後,看清那將軍正是鬻拳,但見鬻拳轉身離開,小豐想了想,放棄去見公子從,跟在了鬻拳身後。

  待走出公子從府邸範圍。

  「鬻將軍?」

  小豐的突然出現,鬻拳詫異,「你是……」

  「奴是椒香殿的人。」小豐四下看看。

  鬻拳聽言一驚。

  小豐很快回了宮,將宮外之事告訴了葉姑。

  葉姑己然肯定,楚國將有大事發生。

  「鬻將軍怎麼說?」

  鬻拳曾是大王的心腹,雖然後來,莫明其妙的大王對他不親近了,但有時還聽王后提及過,對鬻將軍的稱讚。

  「鬻將軍說,他會想辦法見公子從,讓我們等待消息,好生照顧王后與公子。」

  葉姑點點頭,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再說鬻拳去尋公子從,卻也嗅到了朝中一些不妙的情況,斗谷為何調出楚宮?

  公子元說是因為最近各國使者,及公子來祭拜大王,派人手與他,是為加強防範,可斗谷在楚宮數年,保護楚宮才是他的職責,後又聽說斗丹因護大王不利被收了兵權,發配邊境,還有許多將領,紛紛因此原因被公子元處治。

  他沒有想到連公子從也受到監視。

  王后的宮人又送來消息,王后病重有危。

  鬻拳心下焦急,又急急趕去了太廟見太子,得到回覆,太子為大王守靈,任何人不見。

  鬻拳又去找屈重,然而,他能說什麼?

  公子元處理的方式並沒有什麼不妥,斗丹那些將領的確有過,就連斗廉還在牢中,公子從有疾,不見外人也沒有什麼不對,太子守靈不出只能說明太子重孝,斗谷調出楚宮,的確是為了加強都城安全。

  屈重看著一言不語的鬻拳,「將軍究竟何事?某還忙著呢,大王喪事完畢,便是太子繼位大典了。」

  鬻拳聽言心一橫,「大人可有覺得莫敖有什麼不對?」

  屈重一驚,「有什麼不對?」

  「這……」鬻拳說不出一二。

  屈重沉了神色,指責道,「大王剛薨,將軍難道要做什麼破壞大楚穩定之事?」

  鬻拳目光一沉,怒道,「休得胡言,亂大楚之人怕是另有他人。」

  屈重嗖的起身,「鬻將軍慎言。」

  鬻拳與他說不清,覺得他有些迂腐,只得瞪他一眼,拂袖而去。

  入夜,一身功夫的鬻拳潛入公子從府。

  公子從的確病得不輕,皆憂慮所至,鹿鳶正坐在榻前餵他吃藥,橫兒守在一旁,「阿父,府里四周多了好些陌生人,兒子覺得奇怪。」

  鹿鳶哼了一聲,「公子元將府里上上下下監視著,不許隨便出入,他這是要做什麼?」

  公子從一陣猛咳,鹿鳶趕緊撫著他的背,「罷了,你先養著……」

  公子從好一陣才平靜下來,拉上鹿鳶的手,「宮裡怎麼樣了?」

  「聽說,王后病重,太子一直守在太廟。」

  公子從虛弱道,「只要子元扶太子繼位,沒有私心……」

  正在這時,突然外面響起敲門聲。

  「誰?」橫兒警惕問來。

  「公子,是我,鬻拳。」

  幾人一驚,橫兒立即打開房門,一身黑衣的鬻拳閃了進來。

  「鬻將軍這是……」公子從撐起身子,鬻拳抱拳一禮,將幾人看了看,也顧不了許多,便將近日來朝堂之事,及今日小豐來尋之事,詳細告之。

  公子從聽言大驚,卻不知斗丹等人己被公子元以護主不利的名義發派到了邊境。

  動作如此迅速。

  這意味著什麼?大家心照不宣。

  「難道他要反?」公子從驚問。

  鬻拳道,「臣不知,但此現像表明,莫敖必有什麼陰謀。」

  公子從不敢相信,他想了想,「不,太子是大王生前所立,屈重等人都是支持太子,公子元他不敢,除非他要與整個楚國為敵,他不敢,他不敢……」

  「但是,公子元怕是藉此,大攪權利,排除異己了。」鹿鳶道。

  幾人又沉默起來,鹿鳶掛念王后,又道,「你說,王后病重不能下榻?」

  鬻拳難受的點點頭,「王后的貼身宮人本來要告訴公子,因不能進府,正巧遇上臣,臣覺得,若是莫敖沒有什麼陰謀,王后何必派人悄悄出宮?」

  「是了。」鹿鳶神色悲痛,哽咽道,「大王走了,她怎麼受得了……」

  幾人聽言心情沉痛不己,大王走了……

  公子從再次激動的咳嗽起來,「不行,我要進宮。」言畢便要起來,被鹿鳶按住,「你能出去嗎?」

  「王兄不在了,我要去看看她如何。」

  「我去。」鹿鳶吸了吸鼻子,「明日一早我就去,我不信我進宮去看王嫂,公子元還要攔著我?」

  「不。」公子從拉住妻子的手,「明日你先去尋屈重夫人,與屈重夫人一同前往。」

  鹿鳶聽言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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