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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接受

2024-06-01 07:21:44 作者: 彥夢溪

  次日,桃夭是在馬車上醒來的。

  她不明所以,不過只要貲哥哥在身邊,她不再擔心受怕。

  「我們去那裡?」她對上他灼灼生輝的眸子。

  「去丹陽。」他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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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去丹陽?」

  「昨夜你提及很想去看看,你小時居住的地方。」

  桃夭回憶起,好像她有說過。

  「然後再去紫金山,就我們兩人。」

  「艱兒呢?」

  「我己安排好了,他也不能來打擾。」

  不知怎的,桃夭紅了紅臉,「大冬天外出……」

  「正因冬天才有時間。」熊貲將厚厚的褥子裹在她身上,又道,「南方不比北方,冬季有雪不積,路好走,你不用擔心。」

  「我不擔心,與貲哥哥在一起,去那裡我都願意。」桃夭揚起頭,臉上笑意盎然。

  好久都沒有看到她有如此笑容,還是幼時,可那時侯豈能與現在相比。

  沒有強裝,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相信與信任,歡喜與快樂。

  熊貲心中一盪,情潮湧動,忍不住低下頭吻上她的唇。

  只覺香甜如蜜,輾轉纏綿,或咬或吸,欲罷不能,昨夜他一夜未眠,一顆心都處於激動之中,回味著她所說的話,兩人都敞開心扉,坦白彼此的愛戀,他還有許多話要說,想著有一生的時間,再慢慢告訴她,看著她沉睡的容顏,不再皺起眉頭,竟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其實昨日她不來,他拿著和氏壁也會去找她,與她「攤牌」,未想……當真讓他激動不己。

  桃夭伸出雙臂,露出一節潔白的胳膊,摟上他的脖子,片刻二人皆氣喘息息,桃夭更是臉頰通紅。

  熊貲將她的手放回被褥中,怕她涼著,大手卻在她腰間流蓮,有意無意的挑著她的腰帶,最後還是伸了進來……引得桃夭一陣嬌滴的呻吟,「貲哥哥……」

  又覺她身上還有些燙。

  這般忍著實在難受,若不是因為她還病著,昨夜便會……

  「再睡會,現在還早,丹陽不遠卻也不近,我怕你受不了顛簸,讓馬車走得慢,要兩日時間。」他終是伸出手來,喘著大氣。

  「一點也不顛簸。」

  的確,這輛安車,不僅寬大,還布置豪華,有幾有案,有書架,有書簡,有琴,有棋,又供有火爐,鋪著厚厚的毛毯,就是一間移動的寢房。

  「醫者說你無大礙,不然,也不敢帶你出門,但凡有什麼不適,立即告訴我,醫者也隨行。」

  桃夭道,「昨夜出了一身汗,己經好多了,頭也不暈了,只是有些冷。」

  卻是心無芥蒂,心情好,什麼病也沒有了。

  桃夭只將他摟住,往他懷裡靠,真冷也罷,撒嬌也罷,從此,她又開始粘上他。

  熊貲自然樂意,悶悶的笑了起來,回摟著她的腰,二人纏著纏著,又吻到了一起,一番天人交戰,著實忍受不了,熊貲再次將手伸進了她衣內。

  「桃夭。」

  「嗯?」

  好一會兒才聽他嘶啞的聲音傳來,「我想讓馬車走快一點……」

  話雖如此,但也不能不顧及她的身子,直到第三日,一行人才到了丹陽行宮,以前的楚宮。

  來到這裡,卻是另一番不同的心情。

  特別是來到那座小院,桃院。

  自桃夭去竹島後,數年未到此。

  行宮有人看守打掃,連這不起眼的桃院也是。

  整整潔潔,仿佛還有人居住一般。桃夭知道,是熊貲吩咐的。

  是了,一直以來,他都有令人照顧著這間小院。

  院內早沒桃花,桃枝上落著層層白雪,但屋內所有擺設與二十多年前一樣。

  雕花的木榻,白色沙帳,一張小几,一個木箱,還有一排木架,放著幾卷竹簡,其中一卷便是桃夭練字用的,當年她纏著熊貲,教她習字,簡中有她的字,也有他的字。

  翻開竹簡,猶如再次翻開往事。

  「貲哥哥的字寫得真好,我什麼時侯也能如此?」

  「貲哥哥也是練習了數年。」

  「不練了,手疼。」她生氣的將筆墨一扔,「我們出去玩。」

  「不行,須寫完這些字。」他故意板起了臉。

  「我不寫。」她撒嬌。

  他並非要讓她寫得多好,只是任何事不能半途而廢,「如此,以後貲哥哥便不教你了。」

  她嘟著嘴,無可奈何,「貲哥哥真討厭……」

  想著想著,淚水又落下,嘴角卻露出笑容,熊貲捧起她的臉,笑道,「比以前愛哭了。」

  桃夭紅著鼻子,學著兒時的口氣,「貲哥哥真討厭。」

  熊貲呵呵一笑,牽起她的手二人來到慧姑的屋子,桃夭傷感,「我忘了姑姑二十年。」

  「她不會怪你。」

  「以前在陳國,我知道有一位姑姑,喪命於那場大火,叔伯找到母親餘下的骨骸與慧姑的屍體一起帶回了陳國安葬,我時常隨君父祭拜母親,卻沒有去祭拜過姑姑。」

  「以後有機會,我陪你去陳國祭拜慧姑。」

  桃夭點點頭。

  「貲哥哥。」

  「嗯。」

  「有你真好。」

  二人在行宮住了兩日,便去了紫金山。

  桃夭還記得當年熊貲背她上山的情景,不由得笑了。

  熊貲見此,「走不動了?」

  「沒有。」

  「可要我背?」

  「不,不。」桃夭忙擺手,「山上滑路……」

  「無防,我讓人將積雪掃去。」

  熊貲朝她伸出手,桃夭笑著躲開,崩跳到台階上,「不如,我們來比一比,看誰先到。」

  「不行,你的病還未好。」

  「早好了。」桃夭笑顏。

  「果真?」熊貲笑得別有深意,「如此,你先行。」

  話剛落,桃夭便笑嘻嘻的登山而去,待她行了數步,熊貲才一路跟來。

  「哎呀,王后你慢些,大王你慢些。」趙升快六十了,跟在後面氣喘息息,又擔心著前面的二位主子。

  「司宮,讓奴來背你。」小豐在一旁扶著他,被趙升敲了一下頭,「快去扶著王后。」

  小豐哦了一聲,趕快朝王后跑去,葉姑也體力不支,彎著腰喘著粗氣。

  桃夭身邊除了小豐,還有斗谷,熊貲怎可能讓她獨自上山。

  熊貲故意讓著桃夭,讓她得意的站在高處,朝她招手,「來呀,來追我呀。」

  聽著她開心的笑聲,比世間任何聲音都美妙。

  他停在半山腰,看著她的身影,恍了神,入了迷。

  一直以來,她都是不開心,壓抑,仇恨,沒有一刻讓她輕鬆過,如今的她,讓他看到她幼時的影子,她問他,值得嗎?如此為我?他回答,值得,她問,為什麼?他答,因為喜歡。

  是了,值得,是了,喜歡,沒有別的原因。

  他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評價,或許後世會認為他豪取強奪,荒道昏庸,滅國奪妻,或說她紅顏禍水,他不在乎,他知她也不在乎,他與她是註定了一生的緣份,二十七年前,桃花林下,他救下她的母親,保住了她,那一聲嬰兒的哭聲,就是上天給他禮物。

  熊貲不由得濕潤了雙眼,三兩步朝她追去。

  趙升與葉姑落在最後。

  「哎呀,我這把老骨頭。」趙升揉揉腿。

  葉姑笑道,「司宮還是好好休息吧。」

  「得,你也別急著上去。」趙升朝上呶呶,葉姑順著看去,大王己追上王后,將她橫抱起,引來王后一陣尖叫,片刻,又是一陣笑聲傳來。

  「好久未見王后這般高興了。」葉姑道。

  「誰說不是呢?」趙升也說。

  便見大王抱著王后轉了兩個圏,大步朝山中行院而去。

  葉姑笑道,「果真要休息一會兒。」說著在一旁石階下坐下。

  「司宮。」葉姑問,「你我都是老人了,看得也多了,可知這世間還有那個君王如咱們大王那般專情。」

  趙升嘿嘿兩聲,想了想,搖搖頭,「不知。」

  葉姑笑道,「奴也不知,平民百姓皆難於此,何況帝王呢。」

  「甚是。」趙升一陣感嘆,「這緣份雖是天定,可也要人為。」

  葉姑點頭,「誰說不是呢……」

  桃花洞。

  兩人都氣喘息息,熊貲輕輕將桃夭放在榻上,就這麼看著她,像永遠都看不夠,那麼溫柔多情。

  桃夭撫上他的發,他的兩鬢間有了些灰色,突覺鼻子一酸。

  「可是覺得我老了?」

  桃夭忙道,「不,貲哥哥不會老,貲哥哥依然是所有大楚女子愛慕的對像。」

  「愛慕?」

  「嗯。」桃夭點頭道,「小時侯,每次見貲哥哥出征回來,都有女子為貲哥哥擲鮮花,水果,子從說她們愛慕貲哥哥。」

  「所以,你也為我折來桃花?」

  「是。」

  熊貲聽言,笑容更深,「如此說來,你從小對我有了情意?」

  桃夭紅了臉,才不是,那個時侯,她才多大,懂什麼。

  「可是貲哥哥當初娶的不是我。」

  熊貲低聲笑道,「是我之過……」言畢,目光也逐漸灼熱,呼吸更加急促起來。

  桃夭不好意思的閉上眼,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心跳如鼓,緊張的抓住他的雙臂,感到他的呼吸扑打在臉上,感到他的吻落在她的眼上,她的唇上,輕輕的,慢慢的,她又悄悄睜開雙眼,見他微垂著眸子,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她伸出手撫上他的臉,隨之他的吻由淺至深,由緩慢至急切,她再次閉上雙眼。

  數年了,她與他再無肌膚之親,這般卻比以前更加緊張,那份緊張,不是害怕,是難以描述的羞澀。

  衣衫滑落,二人坦誠相待。

  他與她十指相扣。

  他的吻沿著她有脖子一路向下。

  她感到一絲痛疼,嘶了一聲,他立即抬起頭,「怎麼了?」

  她羞澀的將頭埋入他的頸窩,「輕些……」

  聽到他悶悶的笑聲,「抱歉,我很開心,你若不適,且忍忍……」

  桃夭倒有些不解,忍什麼?

  又感到他動作輕柔了片刻,也僅僅是片刻,便是一陣攻城掠池,他的熱烈,如狂風暴雨,嚇了她一跳,她咬著唇,緊緊摟住他的背,此番心境不同,他做什麼,她都甘心接受,任由他帶著進入那似痛苦,似歡愉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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