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求婚
2024-06-01 07:12:59
作者: 彥夢溪
集結於宮外的私兵聽到喪鐘,紛紛退去,百姓們原地而跪,顏英哭跪於宮門前,眾臣,宮人哭聲起伏。
曹夫人雖說早有準備,仍暈倒下去,引來一陣驚呼。
「快扶老夫人回寢殿。」
「請醫者。」
「各位大臣,公族族人請於議政殿商量要事。」
公子杵臼卻也能夠穩住形式,立即安排諸事,不至於眾臣無措,群龍無首……
魯夫人仍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四周人來人往,殿內一片混亂,沒人注意到她,她忽爾一笑,恍惚著朝殿外走去,蔡姬瞧見了,向身邊的內侍使了個眼色,內侍明白,跟了出去。
陳侯薨,陳宮一片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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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國的訃告傳向各國,經眾人討論,陳侯諡號『莊』,意為陳莊公。
陳國大辦莊公喪事,多國派有使臣悼念。
因有國君遺詔公子杵臼順利繼位,待莊公出殯正式搬入陳宮,那怕有些人並不滿意他。
一朝天子一朝臣,陳國朝堂將經歷一番洗牌,幸爾都在可控範圍內,又因公子杵臼早己掌握朝中大權,政權接交並沒有出現什麼大的騷亂。
只是眾人忙著各事,卻未注意到魯夫人失蹤了。
陳宮上下四處尋找,甚至宛丘城內外。
忙了數日的新君陳杵臼疲憊的回到府邸,見眾奴搬運東西,府內一片雜亂。
陳杵臼有些心煩易亂,呵斥眾奴這是做甚?奴僕回答,是蔡姬吩附,將這些物什都搬入陳宮。
陳杵臼厲聲令眾人住手,都搬回去,眾仆喏喏,不敢動,這時蔡姬迎了出來,見此笑著扶陳杵臼進了屋,轉身揮了揮手,下令眾奴繼續。
「你是想讓眾臣認為我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陳杵臼指責蔡姬,蔡姬聞言面不改色,笑著為陳杵臼揉著肩,「夫君多慮了,早晚要搬入陳宮,妾只是收拾收拾。」
陳杵臼冷哼一聲,「雖然大事己定,但是這個時侯,更不能出差錯,畢竟先君之死……」
陳杵臼還是有些心虛,「魯夫人還沒有找到。」
蔡姬笑道,「原來夫君是在擔心她呀。」
「這個時侯了,你說什麼瘋話?」陳杵臼端起几上的酒樽,大大喝了一口。
蔡姬臉上露出鄙視的笑容,她繞到陳杵臼面前,挨著他坐下,「夫君若是找到魯夫人,當如何?」
「如何?」陳杵臼哼了一聲,「送出宛丘,囚禁起來,總之不能留在陳宮。」
「就這樣?」
陳杵臼轉頭看著蔡姬,蔡姬笑道,「難道夫君不知,只有死人才會嚴守秘密。」
「你說什麼?」陳杵臼猛的站起身,有些驚訝,但見蔡姬似笑非笑的神色,終是心慮,「不就一個婦人,何至於此?」
蔡姬豈能不知他心中所想,不知他與魯夫人之間的醜事,心中又氣又怒,但是再大的怒火,她也不能對著他撒,她深知不能與他撕破了臉,何況他己是一國之君,正如她曾對魯夫人說過,世間男子皆如此,她早己看透了。
「一個婦人,的確不足掛齒。」蔡姬無所謂的笑笑。
然而,陳杵臼這幾日除了忙碌朝中諸事外,便是那份遺詔,他看著自己的寵妾,不得不說,這世間,只有她最懂他,助他,支持他,許多事,皆是這位寵妾在幫他處理,奔走,出謀劃策。
陳杵臼猶豫一番,還是將陳侯臨終之言相告。
蔡姬驚訝不己。
「什麼?還有一份遺詔?」
陳杵臼點頭,「近日來,我一直心神不寧,實在想不到此事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遺詔又在誰的手上?陳完?」他搖搖頭,「陳林不會這麼傻,知我第一個會想到他,便不會放在他的身上。」
陳杵臼嘆氣一聲,靠在榻上,閉上雙眼,「此事不能解決,終究不能安睡。」
蔡姬也氣憤不己,更多的是氣陳杵臼,既然陳林拿著他的短處,他居然還在護著魯夫人,其實此事倒也簡單,且不管所謂遺詔是真是假,那人都是留不得的。
「此事,妾可為夫君解憂。」
「嗯?」陳杵臼瞬間睜開了雙眼,「你要如何做?」
「只要夫君告訴妾,夫君是否還想要這個君位?」
「這是自然。」陳杵臼白了她一眼,「不僅要坐,還要坐穩,為此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
蔡姬聽言嘴角扯出一絲諷刺的笑容。
陳宮靈堂,桃夭跪在這裡數日,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那日見父親最後一面,父親拉著她的手,沒能說上兩句話,便離她而去。
幾日來,她的眼淚早己流干,整個人都是空空的。
「公主,讓奴婢扶你進去休息一會兒。」
玉瓚在一旁勸道,桃夭沒有動。
「再怎麼著,也要去吃點東西。」
玉瓚見她不說話,長嘆一聲。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玉瓚回頭,見是蔡季來了,她立即迎上前去,「公子,公主她……」
蔡季點點頭,「你先退下吧。」
玉瓚退到一旁,蔡季來到桃夭身邊跪下,朝棺木行了一禮,然後朝她看來,見她蒼白無色的臉,心中一痛,「嫮兒,先君見你如此,會難受的,逝者己去,你要振作起來。」
半晌才聽桃夭的話傳來,是那麼虛弱與悲痛,「我知道,君父離開時也告訴我,不要傷心……可是能不傷心嗎?他是我的君父呀,在這世間最重要的人。」
「我一直在想,他若不是國君該多好,我們只是平常百姓,是否他會活得更長一些,更開心一些。」
「這麼多年君父一直操勞國政,沒有一日輕鬆過,但那天他告訴我,他累了,他想去找母親。」
「君父心裡一直念著母親,他說對不起母親。」
「其實君父心裡挺高興的,他說能親眼見我及笄,他可以向母親交待了……」
桃夭輕輕的說著,心痛得麻木時,原來就是這樣,想哭,卻流不下一滴淚。
蔡季閉了閉眼,將淚水逼回,握上她的手,桃夭轉過頭來,只聽他道,「我陪你一起,為先君守靈。」
桃夭感動的點了點頭。
一月後,陳莊公下葬,送葬隊伍蜿蜒數里,哭聲哀哀,陳國國人皆著喪服,跪在路旁,而這一日,天空下著細雨,更增添一份悲情。
熊貲打開二樓一扇木窗,一眼便瞧見桃夭,她著斬榱,抱靈位,走在前面,神色悲痛。
熊貲的心也跟著一緊,一月前她及笄的情景還在眼前,轉眼喜事變喪事,他不能入陳宮弔唁,也不知這些日子,她是如何度過的。
「咚咚咚」,樓道響起急切的腳步聲,斗丹來到熊貲面前,從懷裡拿出一份帛書。「太子,楚王的回覆。」
熊貲立即接過信來,逗留宛丘一月,便是為了得到答覆。
「如何?」彭仲爽湊過頭來。
但見熊貲眉頭微皺。
「楚王不同意向陳國求親?」
熊貲將帛書收入懷中,「不,他同意了。」
彭仲爽臉上一喜,行禮道,「恭喜太子,此番可報得美人歸。」
熊貲尷尬一笑,再次看向窗外,桃夭的身影己然不見,不過,那孤涼的背影,卻深深留在腦子裡。
他長袖一甩,便朝樓下走去。
「太子去何處?」
「陳完府。」
陳完送葬,一夜未歸,因而熊貲等了他足足一日。
用彭仲爽的話,太子是心急了,陳完必定在宮中還有諸多要事。
熊貲次日再來竹林,陳完還未歸來,直到第三日,終是見到他一身疲憊的身影。
原來,他在王陵陪了莊公三晝夜。
陳完見熊貲也頗為驚訝,還以為他早己離去,待聽了熊貲的話更是驚鄂住,同時又升出怒氣來。
「莊公剛下葬,公主有孝在身,怎合適提及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