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我成外人了（求月票）

  只不過要聊今天肯定是沒辦法聊了，只能等到明天。

  由於兒子成親的緣故，所以李絮也特意給他放了一天的假，准許明日他不用去上朝。

  晚上他和那些朝中的大人們喝了不少的酒，最後高興的看著兒子進入了洞房之中。

  陳年也不禁有些唏噓。

  從今天起自己以後再回來就只能是到譚府去住了，至於點心鋪那邊姐姐不在，自己回去住也沒什麼意思。

  而海府這邊則是姐姐的公婆家，姐姐嫁到了海家，那便是海家的人，說起來自己反倒成了外人。

  

  在海府，海明賢給他安排了一個單獨的房間，另外還配了一名丫鬟隨時供陳年差遣。

  但陳年也沒有什麼要對方幫忙做的事，晚上便叫對方早早的就回去歇著了。

  第二天隨著雞鳴聲響起，陳年也睜開了眼睛，看著這陌生的房頂，陳年忽然感覺一陣恍惚。

  「是不是我又進了一個新的夢境？」

  「不對啊，我本來不就是在夢境中嗎？怎麼還會進入新的？」

  「難道是夢中夢？」

  「盜夢空間？」

  感覺自己的心理好像出了些問題，陳年趕緊在腦海之中打開菜譜，仔細的看了看上面所標識的夢境空間主題名字之後，這才穩好了心神，關掉菜譜。

  「今天姐姐應該做什麼事情來著？」

  「早上起床，然後去問候公婆。」

  「之後大概還要去大夫人那邊看一看，不過海家的大夫人看著也挺好說話的，不像是那種刁蠻之人。」

  「過後……過後應該就沒什麼事了吧？」

  陳年想到這裡起身準備出去弄點水來洗漱，海明賢給安排的那個小丫鬟早已經等在門口了。

  「陳公子，您起來了，我這就去倒熱水，您先洗漱一下。」

  「小菊不用了。」聽到這話，陳年連忙抬手，就要叫住對方。

  可這名叫做小菊的丫鬟卻好像沒聽到似的，直接跑出了院子，沒過多久就端著一個銅盆又走了進來。

  一邊往進走，小菊還一邊在心中想著海少爺之前和她說的話：「我這個小舅子對誰都客氣，所以你在伺候他的時候，有時候他不叫你做什麼，你就當沒聽到就行，該做什麼就去做。」

  「還真像海少爺說的那般，這個陳公子果然和善，姐姐都嫁進尚書府了，居然還和我一個丫鬟這麼客氣，這要是換做我的話，哼哼……我非得讓丫鬟在門口守著，早點叫我起來去幹活。」

  可她剛剛想完這話又好似發現哪裡不對：「不對啊，我為什麼要讓丫鬟守在門口叫我去幹活？如果我是陳公子的話，我根本不需要去幹活啊。」

  想到這裡她又有些苦惱，果然是土豬吃不了細糠。

  「陳公子，來洗漱吧。」

  將盆端回屋子之後放到架子上，然後她就直接拿了毛巾在熱水中揉過之後，擰乾其中的水分，將熱乎乎的毛巾遞給陳年。

  陳年一邊嘆著氣，一邊接過毛巾：「小菊，其實你不用這樣的，我自己來就好了。」

  小菊不禁在心裡有些想笑，但嘴上還是恭恭敬敬的說道：「陳公子，您可是三少爺的小舅子，那便是我們這些下人的小舅爺，伺候您洗漱是應該的。」

  「唉，那多不好意思啊。」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小舅爺，就算您沒有和海家沾親帶故，那您也是宮中的御廚，有官職在身上的，而且您和三少爺還有鴻臚寺的傅新大人關係都很好，我們見到您也得叫一聲大人，若是您到時候留宿海府，小菊也是要這樣伺候您的。」

  「好吧，那多謝了。」

  陳年沒辦法改變這個世界，只能多說一句謝謝。

  小菊聽到這話感覺心裡暖洋洋的，長這麼大，做了四五年的丫鬟，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陳年這樣的人。

  「居然會跟一個丫鬟說多謝。」

  小菊感覺這個陳公子好像有點好玩兒。

  但就在她繼續幫陳年揉毛巾的時候，腦海中一直都浮現著陳年剛才和她說的那一句多謝。

  想著想著，不知為何鼻頭一酸。

  「陳公子，您要再擦一擦臉嗎？」

  「好吧，那我再擦一下。」

  陳年又接過了毛巾一邊擦臉，他一邊覺得有些奇怪，這小姑娘怎麼好端端的好像是哭了？

  鼻尖有點紅，眼眶也有一點紅，說話聲還帶著一絲哭腔。

  而小菊也發現了這一點，連忙轉過頭去。

  「怎麼了小菊？是不是不太習慣？要不然還是算了吧，回頭我跟我姐夫說一聲，回頭你就不用來伺候我了。」

  可小菊聽到這話之後連忙轉過身來：「不是的陳公子，我沒有不習慣，就是……就是長這麼大給人做丫鬟，還從來沒有人謝過我。」

  聽到這話，陳年忽然笑了。

  「這有什麼的，你幫我揉了毛巾，那我自然就要謝謝你啊。」

  「可您是小舅爺，我只是一個丫鬟。」

  「丫鬟怎麼了，丫鬟也是人啊。」

  聽著這話，小菊愣住了。

  丫鬟也是人嗎？

  下人……也可以算是人？

  想著這些東西，小菊機械的把毛巾洗好之後就將盆端了起來，準備去倒掉，再把盆洗一洗。

  只是就在這時，小菊帶著淚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陳年：「陳公子，您能說這些小菊很開心，但小菊是丫鬟，是下人，丫鬟是不能算做人的。」

  說完她便埋著頭快步出去了。

  陳年看著小菊的背影，嘆了口氣。

  「唉，這樣的姑娘如果在現實當中八成也是個能夠擁有好多小朋友的活潑姑娘，但在這個世界就只能是丫鬟。」

  這並不是陳年聖母心泛濫，而是還是一個受過教育的人，在面對這樣情況的時候，多少會在心中產生這樣的想法。

  「這些東西也不是我能左右的，這次是小菊，下次就有小梅，小蘭，小芳。」

  想到這裡陳年便嘆著氣朝廚房而去。

  只是當他來到了廚房之後，趙亮卻把他叫住了。

  「小年，我也就這麼叫你了，不過昨日是你為三少夫人操刀，但今日你便是三少夫人的弟弟了，無需來此親自動手的，想吃什麼只管和下人說一聲，等我們做好之後便會有人端到你房間裡。」

  陳年愣了一下：「但是我做一下大概也沒什麼吧？」

  趙亮搖了搖頭：「那可不成，若是被老爺知道是要說我們的。」

  陳年打心底里還是覺得自己屬於廚房，卻未曾想現在姐姐嫁到了海府，自己也搖身一變變成了官宦之家的親戚，成了人上人。」

  「要不我還是幫你們做一些好了。」

  此時趙亮露出了為難之色：「陳公子，您還是回去歇著吧。」

  「可我在譚府的時候也是經常做飯的？」

  趙亮嘆了口氣：「陳公子。這不一樣的，您的師門就在譚府，到了那邊自然可以進廚房做飯，但在尚書府您既是海府的人也是海府的貴客……」

  陳年也沒有辦法，人家都這麼說了，自己總不能死乞白賴的進廚房裡強行做飯。

  這世上只有搶吃的的道理，哪有搶著做飯的人？

  「好吧，那便辛苦幾位師傅了。」

  隨後陳年只好又朝著自己的房間而去，一路上碰到許多海府的下人，他們都恭敬地朝陳年行禮。

  只是當陳年回到自己的院子裡之後，一進院子就聽到牆角處似乎有人在小聲的哭。

  放眼望去，是小菊正蹲在那棵葡萄架下面，不停的抹著眼淚。

  「怎麼了小菊？」

  「陳公子，您回來了，您不是出去了嗎？」

  小菊連忙擦掉眼淚，站起身來小跑車來到陳年這邊問道。

  「我本來是想去廚房那幫幫忙的，但趙師傅不讓我做，我就只能又回來了。」

  「是這樣的，若是您今天還在廚房裡幹活，老爺聽後肯定會訓趙師傅他們的，所以您還是歇著比較好，陳公子，您想要吃什麼？我這就去廚房裡聚會一聲。」

  「沒事，吃什麼都行。」

  小菊點點頭，就準備跑去廚房那邊等著，幫陳年端早飯過來。

  可她剛邁開兩步就被陳年叫住了：「你就這麼去啊，剛剛才哭過，要是這樣跑出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做了什麼壞事。」

  「對不起陳公子，我沒有想到，那現在怎麼辦？」

  小菊揉了揉眼睛，結果越揉越紅：「小菊太沒用了，給陳公子添了麻煩。」

  陳年笑笑：「這有什麼麻煩的？你就在這兒待一會兒吧，正好我一個人無聊。」

  小菊點點頭，看著陳年一屁股就坐在了台階上，心中想著這個陳公子一點也沒有當官的架子，哪有宮廷御廚就直接往台階上坐的，也不嫌髒。

  「小菊，你今年多大？」

  「回公子，小菊今年十六歲。」

  「那你在尚書府待多久了？」

  「四年多，小菊記得很清楚，十二歲的那年小菊進府。」

  「那還挺早的。」

  陳年想想自己十二歲的時候才剛剛上了初中。

  不過陳年本身就是開飯店的，所以也很健談，幾句話就聊的小菊忘掉了之前的傷心事。

  轉而也開始問起了陳年一些在宮裡做御廚的事情。

  「宮裡啊，其實規矩是很多的，比在海府還要多不少，而且平時也很忙，每日一睜開眼就要去幹活了。」

  「陳公子，宮裡有那麼多御廚，大家每天都是這麼忙嗎？」

  「那倒不是有很多益處，平時都沒什麼事做，只有在宮中舉辦大一些的宴席的時候，才會開始忙碌。」

  「那陳公子一定做菜很好吃吧？」

  「還可以吧，但比起我師父來還是差一些的，我之所以忙，一部分原因是要幫師父做菜，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陛下挺喜歡吃我做的點心，所以每日上午都要去準備。」

  「陳公子，那你最擅長做什麼樣的點心？」

  「這可就多了。」陳年緩緩的把自己擅長做的那些點心講了出來，小菊也坐在了陳年的身邊，托著腮，認真的聽著，一邊聽還一邊咂摸著嘴，仿佛自己真的吃到了那些點心。

  但聊了一會兒之後，廚房有人送來了早餐。

  然後陳年又一邊把自己的早餐分給小菊一部分，一邊自己吃著。

  小菊一開始還有點不太好意思吃，但陳年這時說反正在這裡其他人也不知道，而且陳年不喜歡一個人吃東西，所以小菊就拿著吃了一些。

  吃完之後，小菊又把早餐的餐具送回了廚房，又回到陳年這邊繼續呆著。

  反正她現在的工作就是伺候陳年，別的事情也不需要她去做。

  就這樣他們又在這邊聊了一會，外面忽然響起了腳步聲和說話聲。

  陳年一聽就是姐姐和姐夫來了。

  於是連忙起身出去迎接。

  「姐姐，姐夫。」陳年一邊說著一邊行了一禮。

  「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陳年你在這邊呆的如何？住得還習慣嗎？」海明賢笑著說道。

  「習慣的。」陳年點頭。

  「嗯，那就好，既然你住的還算習慣，那以後宮中再放你例假的時候便可以回到這邊來住，正好我白天要在鴻臚寺當值，你回來還能和你姐姐說說話，等晚上我回來之後我們也可以喝兩杯，到時候我再把傅新那小子也叫過來。」

  「好的，姐夫。」

  陳年沒有拒絕，因為能到這邊來，確實是要比回到鋪子那邊熱鬧一些。

  而且雖然住在譚府，那邊的人也都很歡迎自己，可畢竟這裡有自己的親人。

  「對了，姐姐姐夫，你們昨日大婚，我在廚房裡忙，也沒來得及送你們禮物，這次我特意為你們準備了兩樣禮物。」

  說著陳年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先是把裝著口紅的精緻木盒夾在胳肢窩，然後又把給姐夫準備的禮物也扛了出來。

  「姐，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說著，陳年把盒子送給陸柯。

  陸柯接過來打開一看，發現裡面是一個方形的小管，造型很是精緻。

  「這是什麼？」

  「這是一支口紅。」陳年一邊說著，一邊將口紅拿出打開蓋子，「姐，以後你在化妝的時候用這個塗在嘴上便可，用完再將蓋子蓋住，戲份是我親手做的。」

  女人沒有對這種化妝品不感興趣的，更何況這一支口紅設計的又如此精緻。

  甚至在下面扭一扭，還能讓口紅再升起來。

  「謝謝你，我很喜歡這個禮物。」

  可她說完之後，海明賢也有些迫不及待了起來。

  自己妻子的禮物是一個小方盒子，打開才能看到裡面玄機，但小舅子要送給自己的禮物，就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這麼大的一個東西放在這裡，前後有兩個軲轆看著像是車，可哪有車長這個樣子的？

  軲轆一般不都是並排的嗎？哪有前後放置的？」

  「我這個禮物是什麼？」

  陳年笑了笑，抬手拍了一下座椅：「姐夫，這玩意兒叫做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