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劫數救贖

  王氏一走，顧昀反倒是安靜了下來。他坐在那裡仔細思索了半晌，苦笑著搖了搖頭。

  顧言站在一側也不敢出聲，這種事情他也不好說什麼，而且眼下的情況無論做什麼對顧家似乎都不利。那些暗衛他也聽顧昀的安排已經差出去了。

  華庭中一片寂靜，不多會顧老夫人由嬤嬤攙扶著走了過來，看到這情形便也知道發生了何事。她想了想，朝顧昀說道：「事已至此，咱們還是儘快協助官府將賊人捉拿歸案，這樣媳婦才能早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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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昀輕輕點了點頭，應聲道：「我知道，我已經安排了。」

  顧老夫人沒有再說話，便也出了府。

  且說京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顧季長和宋榭兩人卻全然不知，或者說他們猜到了一些，可萬萬也想不到那些人的動作會這麼快。

  顧季長一個人入了那地宮，卻並沒有走多遠，他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與之前進來的完全不同，那台階似乎也有蹊蹺。剛才一腳踏上去的時候，好像聽到了機關轉動的聲音，便也不敢再往前了。

  看著周遭的情境，顧季長心頭越發的沉重。宋榭和蟬衣為什麼會跟著那位寧王殿下入地宮？難道是他們發現了地宮中藏著的秘密？

  可想來想去，顧季長還是覺得這中間有問題。可是，想來想去還是沒弄明白。他轉頭看了看周圍之後決定退出這通道。因為，他感覺到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這種感覺讓人很不安，甚至隱隱的覺得滿是殺意。

  顧季長快速地出了通道之後，那種壓抑的感覺登時就消散了。他站在那牆壁前沉著眼眸一直沒有說話，甚至沒有任何的動作，就那麼看著，好像是要從那牆上瞧出花來。

  葉知秋一直沒有回來，祠堂的周圍也沒有人，四周一片寂靜，甚至連一絲風聲都沒有。

  顧季長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最後轉身朝著祠堂外走去。

  他知道黃縣所有的秘密就在祠堂下，可是那些進入黃縣的人卻不在這裡。要弄清楚他們的目的，也並非一定要進入地宮。或許，從那些人的身上可以獲得自己想要的答案。

  離開了祠堂後往前走了很久，顧季長在這期間沒有遇到任何人，甚至也沒有找到葉知秋留下的標記。他其實有些茫然地，不知道該去哪裡尋找那些人。可是，他的目光堅定，因為他知道，自己一定要找到他們，這樣才能知道宋榭和楚宸再次去地宮的目的。

  走著走著，顧季長忽然想到了自己還帶在身上的度母畫像。雖然之前將畫像交給了葉知秋和阿衡，但是他的身上仍有幾張，這本也是留著作為籌碼的。可這個時候，他突然下定決心要解開這度母畫像里的秘密了。反正，沐家的那些人必然也已經拿到了一部分，他們將江暮知捉走，應該也是因為這個。

  想著，顧季長看了看左側巷子的一戶人家，一個縱身躍上了牆頭翻身落在了院子裡。先前他們試過用水泡，也用火烤過，可是這綠度母畫像上並沒有出現任何的跡象。

  顧季長想了想之後將幾張度母畫像重疊在了一起。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那度母畫像重疊的部分出現了一條條線。因為度母畫像是彩繪的，那線條重疊的部分看著並不似很明顯，甚至有點難以分辨。他思索了下，將畫像舉到了半空中。

  此時太陽剛剛升起來，院子裡陽光沒有找到的地方光線很暗。他舉著畫像對這陽光，赫然發現腳底下陰暗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些類似於線條勾勒的山川河流。

  顧季長凝著眉頭看了看，就發現那些線條中間有些斷了，而山與山之間的路方向有些不明。他眉頭一沉，當下便想到了這可能是因為缺了幾張的緣故。

  他記住了那些線條，這才轉身往院子裡看了去。他方才進這院子本來是想看看若是不能以尋常的首發找出畫像中的秘密，可以看看這家中有沒有自己需要的草藥或者其他的東西。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然而，既然已經進來了，他還是決定到屋子內探查一番。

  這院子不大，看著也與周圍的屋子有些不同，略顯得簡單了些。從院門進來便是主屋，左右兩側是廚房和一間廂房，廚房那邊有一道小門是通往後院的。基本上站在屋頂上就可以將整個院子看的一清二楚，有沒有人自然也看的清清楚楚。

  顧季長屋子裡翻了翻，沒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有點失望的走到了院子裡打算離開。然而，他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就聽到屋子裡傳來了輕微的響動。那聲音聽著很輕，好像是門被人拉開，但是也不同於平時開門的聲音，更像是機關啟動。

  顧季長眉頭一擰躲到了暗處，悄然往主屋的方向看去。不多會，那主屋內傳來了有人走動的聲音。聲音不大，聽著那人的功夫應該不錯。然，他又聽到了另一個人的腳步聲。這個腳步聲比之前那人的更輕，但前後落腳的時候那種感覺很是奇怪。

  他在外頭等了好久也沒見屋內的那兩人出來，正尋思著要不要走近了去看看，那兩個人的腳步聲消失了。突然的消失了，讓人有些猝不及防。

  顧季長的眉頭攏了上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想到了江暮和說的話，關於江暮知的事。略作思索後，他一個翻身落到了院子裡，而後朝著窗戶摸了過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顧季長忽然就懵掉了。

  不過片刻的功夫，原本晴朗的天空中忽然變得一片漆黑，近在咫尺的距離也看不清任何的東西，更別說是屋內是何情形了。他暗中運轉內力，卻發現於事無補。

  此時的他，跟個瞎子沒什麼兩樣。

  整個黃縣一下子都被籠罩在了黑色的物體裡，好似有人在黃縣上空倒了一大盆墨汁。

  遠處的山巔上，白語塵和薛南風站在那裡眯著眼睛，他們身後跟著的人悄無聲息地湊了過來，往那邊看了眼笑道：「這天絕陣不是你們幾位折騰出來的嗎？怎麼瞧著好像哪兒不太對。欸，我說，這黑乎乎的一片，你那徒弟還能找得到方向嗎？」

  白語塵側頭瞪了他一眼，冷笑道：「我那徒弟聰明著呢，就這麼點小伎倆還想把她關住？不過我擔心的是顧季長。他……」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他肯定已經想起了之前的事情，這霧氣對他是有影響的。如果他自己心思不夠堅定，說不定這次便是他這輩子的劫數。」

  薛南風笑了起來，搖頭道：「他……他若是能想起來，或許也是他的救贖。」

  「要我說，不管是劫數也好，還是其他的什麼都好，最重要的不是還得看他自己嗎？你們兩個人是有辦法將他們從黃縣裡帶出來。可是，這事情不解決，那就永遠是他們二人心裡的一根刺，往後的事情就更加的難說了。所以嘛，人各有命。」

  那人笑嘻嘻地說了句，揚了揚下巴，指著黃縣四周升騰起的光柱。「這天絕陣似乎跟你們之前的天絕陣不一樣。你們是不是得考慮下，將之前那陣法給啟動了？」

  白語塵斂著眉角，擺手。「不急，他已經快找到了。」

  「他？你是說阿衡？」

  薛南風臉色變了，「他去找那陣法，你知道會是怎樣的結果嗎？」

  「知道啊，他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