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無法阻止

  楚宸淡淡說了句，鬆開宋榭的手朝著蟬衣揚了揚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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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蟬衣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可是又心裡好奇，便也走到了玄天石跟前將手給按了上去。她的手落在玄天石上，登時綻放出藍色的光芒，這光芒停留了許久而後就散去了。

  宋榭沒有出聲，只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玄天石。她想到了很多的事情，那些自己遺忘了的，又或是被人可以抹去的，在這一瞬間全都閃現了出來。她忽然間就明白了，為什麼自己和顧季長這一世還能相遇，為什麼第一眼便將對方記在了心裡。原來，都是前世他們早就約定的。

  在撫仙宮的時候，宋榭和顧季長相愛成了許多人眼中的金玉良緣，白語塵和風夜北也很看好這段感情，希望他們能有個圓滿的結局。風夜北更是將撫仙樓中的一樣東西暗中交給了顧季長，他覺得那東西本就應該是他們的。然而，就是因為那件東西最後闖出了大亂子。

  宋榭是白語塵的高徒，若是沒有撫仙宮覆滅那件事，白語塵應該會將菡萏院交給宋榭。這樣的一個人物，自然是被說有人關注的。宋榭那時候和顧季長兩情相悅，有些不想接管這些事情，也與顧季長暗中定下了終身之約。至於這一世的相遇，是他們在撫仙樓查閱書籍的時候意外發現了一個法子，便想著試一試。後來這事情還被白語塵給知道了，白語塵倒是說那法子以前有人試過的，很靈驗，並且希望二人無論什麼時候都能相親相愛，相信彼此。

  宋榭暗暗嘆了口氣，想來白語塵說那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顧季長的身份，他是給過顧季長機會的。可最後的結果卻讓眾人很失望。即便是那樣，他們最後也沒有放棄顧季長。

  楚宸方才看到九瓣蓮的時候說的那些話宋榭並沒有聽到，或者說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九瓣蓮的事她早就知道了，如今在玄天石這裡得到了確定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楚宸卻看著宋榭有了別的心思。她的身上有烏曇重蓮，這靈力屬性早就發生了變化，早已不是水屬性了。且，這些年她在人間跟著白語塵練武，方才那金色的光芒初現，恐怕日後還是會有所改變。

  哎……

  也不知道到了那個時候，宋榭能不能撐得過去？

  「走吧。」

  許久之後，楚宸淡淡的說了句，與楚潯幾人繞過玄天石又往前走去。

  楚潯凝著眉頭想了想，忽然出聲道：「少主，這兒的一切是不是白語塵和裴滄從撫仙宮裡帶出來的？我怎麼覺得這地宮就是第二個撫仙宮呢？」

  「你看出來了啊。」

  楚宸微微笑了笑，點頭道：「是啊，當年神魔之戰之前，白語塵和裴滄兩人就已經有了謀算。後來雲遊四海的時候發現了這個地方，安魂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保留撫仙宮。」

  宋榭聽得有些納悶，奇怪道：「既然我師父他們當年已經知道神魔大戰在所難免，也算到了可能發生的事情，為什麼不一早的時候就阻止呢？」

  「你覺得這世上的有些事情真的就能阻止嗎？」

  楚宸看向宋榭，問了句。問完卻又笑了笑，搖頭道：「人們都說『人定勝天』。可很多的事情並不是你努力了就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你看看那些趕考的書生，哪一個不是寒窗十年苦讀出來的？可他們也不是每一個就能夠高中。那些高中的雖然能藉此機會往上爬，脫離他們原本生活的軌跡，又可能還會成為權臣。然而，在他們那些人的骨子裡，許多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

  宋榭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聽楚宸說了這話眯眼道：「寧王殿下的意思是說，就算我師父和裴滄他們當年出手了，神魔大戰依然不可避免，而結局只是雙方損失多少的問題，對嗎？」

  楚宸點了點頭，「是這麼個道理。很多的事情不可避免，就算那時候白語塵和裴滄與風夜北他們商量避過了這禍事，可難保日後魔宗的人還會再來。而那時候就算不是那個人，日後也會是別人。你應該聽說說一件事，有些人原本是善良溫和的，可在被人的圈套里卻撐不過一天，最終變成了殺人狂魔。這……其實是一個道理。就算撫仙宮中的弟子受幾位院首薰陶，不是那些個大惡人，但魔宗的人有的是辦法顛覆他們的認知，讓他們跌入自己早已設好的陷阱里，從而為他們做事。」

  「啊，還有這樣的辦法嗎？」

  蟬衣驚得直接喊了出來，眨著眼睛問道：「我之前聽人閒聊說起江南之地有個人，家中本也挺富裕的，這人還是個讀書人，後來不知道什麼緣故忽然間就成了殺人兇手，家產也被人給騙走了。寧王殿下說的，該不會跟那人遭遇一樣吧？」

  楚宸朝她點了點頭，應聲道：「對啊，就是這樣的一個組織。他們很早就存在了，在他們看來這世上的人所有的貪戀都是可以被利用的。世間人萬千，便也有千萬種的形態。他們利用這些來達到自家的目的，給他們假的希望，讓他們覺得自己的處理和人生可以改變。」

  宋榭聽著他們兩人的話緩緩搖了搖頭，低聲道：「不是這樣的。人，為什麼一定要如此呢？」

  楚宸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朝著前頭繼續走去。

  在他看來很多的事情並不是你努力了就能夠得到，譬如那至高無上的權利，又或者修為，這些東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定了。所以，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那就不要抱任何的奢望。人嘛，能在這世間走一遭，能夠掌握的實在不多，有時候就連自己的生死都不能左右。

  楚宸打開了甬道的那扇門，牆依舊是白玉砌成的，一路走了過去牆壁上倒映著幾人的影子，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路過了一間石室，那邊擺放著一些書籍，看樣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書架和外層裹著的布上落滿了塵土，桌面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層灰。

  宋榭隨便瞥了眼，便看到了那書架左邊的牆上掛著的一幅畫。

  那副畫就是普通的山水畫，只不過畫中的山水曾經在宋榭的夢裡出現過。那是……那是撫仙宮的風景，那片林木便是三眼靈貓以前生活的地方——撫仙林。

  畫中的情境與宋榭夢裡的一摸一樣，那隱於撫仙林中的小樓可不就是撫仙樓嘛……

  宋榭眼睛眯了眯，沒有說話抬腳朝著前頭繼續走去。

  往前走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宋榭就覺得周圍的氣溫陡然降低了許多，抬頭看去他們已經站到了一處懸崖邊上，遠處的山壁上攏著黃色的光芒，而崖底下矗立著一根柱子。

  這柱子的造型略有些奇特，且材質十分特殊。看著像似青銅的，可上頭又放著金色的光芒，左右還有許多的枝椏，若真說起來倒有點像是一棵樹木。

  楚宸凝著眉頭看著那棵樹木一直沒有說話，直到楚潯低聲問了句他才回過頭來。

  宋榭納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疑惑道：「怎麼這裡和其他地方完全不一樣？」

  楚宸嘆氣道：「這兒便是黃縣地下原本的模樣，那棵樹正是白語塵和裴滄選擇設陣的緣由。你們看到的那樹上的光芒和枝椏以及葉子，其實就是那些冤魂所化。只是沒想過去了這麼多年，他們竟然還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