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要講武德

2024-06-01 05:27:52 作者: 江挽衣

  「是啊。」

  那人毫不猶豫地回答,可說完這話他全身的血液便如同凍住了一般。

  宋榭笑眯眯地看著他,挑眉道:「你當我傻嗎?往生海若真像你說的那樣可以復活已死之人,可對於十大家族而言又有什麼誘惑力?那鳳鳴城的沐家是何等身份,他家祖上的人也不過是在朝中有些功名,又想要復活誰呢?為了這個目的……呵,你可真會瞎編。」

  「不是,我說的都是真的!」

  那人極力的辯解,因為太過激動臉頰紅彤彤的。

  宋榭失笑,嘆氣道:「可是,據我所知他們來黃縣根本不是為了什麼往生海,而是因為黃縣之中藏著驚人的寶藏。往生海……我就不相信鬼溪族的人能搞出什麼奇怪的東西。」

  

  她這話明顯就是激將法。按說貴溪老祖當年創下鬼道之術,往生海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可是,這世上能夠參透鬼道之術,毫無阻礙地來回於人間和地府的真沒幾個人能辦到。鬼溪族的那些人若是能做到這一點,早就將貴溪老祖的魂魄從地府的二十三層給拉回來了,又豈會搞成現在這樣?

  那人見宋榭根本不信他的說法,目光從那邊屋頂上盤旋的蜂群身上掃了過去,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眸光轉了轉,似乎是在尋思著要怎麼逃走。

  然而,他剛有了這心思,那懸在半空中還帶著他血的長劍忽然打了個彎,朝著他逼了過來,距離他的眉心也就不過三寸,主要他再稍微有動作,那劍必然會從他的眉心穿過去。

  宋榭悄然站起了身來,拍了拍衣衫上沾惹的泥土,笑道:「我再警告你一次,你若還不說實話,我可以放你走,可這劍卻未必聽我的。」

  那人剛才見識過了宋榭的手段,又忌憚這長劍,思來想去猛地拍了下大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天長嘆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你們這些年輕後輩可一點都講武德。」

  「武德?你跟我宋榭講武德?武德能吃嗎?還是講武德能活命?」

  宋榭笑的意味深長,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冷笑道:「你也別給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就想知道黃縣裡到底有什麼東西吸引那些人前赴後繼的來?還是說是有人借黃泉宮的由頭有其他作為。」

  那人被長劍頂著腦門,而宋榭的手指落在肩上看似輕飄飄的,卻戳的他生疼。他的五官都快皺到一起了,痛的鼻頭上滲出了冷汗。

  「你這人怎麼就不依不饒的!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你要說讓十大家族來黃縣這事情,根本就不是黃泉宮所為好嘛!我不是黃泉宮的人,我本來就是北地禁地里的一隻小妖。前幾年的時候無意間走出了禁地落到了黃泉宮人的手中,被他們抓住了軟肋逼著給他們辦事。」

  說著,他臉上露出些許的狡黠。「我其實還得感謝姑娘。你手中那把劍我確實想要,可我根本沒法駕馭。你那一劍是傷了我,可也救了我。如今我和黃泉宮已經沒有了聯繫,我只想離開這鬼地方。姑娘就行行好,放了我吧。你要是不信,你可以探探我的元神。」

  探元神?

  宋榭愣了下,這種事情她還沒做過,哪知道怎麼樣去探妖怪的元神。

  那人覺察到了宋榭的窘迫,笑了笑,聲音變得溫和了許多。

  「你把手放在我的胸口處,集中內力進入冥想,便能感覺到我的元神。姑娘,這次我真的沒有騙你。我……算了,我還是直接說了吧,我其實挺怕你那把劍的,而它似乎很克制我的功法。只要姑娘是它的主人,姑娘心念一動,它就會對我出手。我……我是真的不敢再有別的心思了啊……」

  這話說到最後,那人幾乎是帶著哭腔的。

  宋榭何曾見過這樣的妖怪,無語的瞪了他一眼,「行了行了,我信你就是了。你走吧。」

  說完這話,宋榭朝他擺了擺手,轉身的時候卻又說道:「這院子裡你是下了禁制吧,撤了,還有啊,走了就別再回來了,這世上的人可未必每個都像我這麼明事理的。」

  那人見宋榭朝著後院走去,而那長劍也跟在她的身後,四周那種壓迫感一下子就消失了,頓時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彈了起來,三兩步躍上了牆頭就朝外躥去。

  宋榭緩緩搖了搖頭,轉身的時候就看到院子裡的景象變了。那後院果然有一棵參天大樹,雖然是冬日裡,但仍舊枝繁葉茂的,落葉輕飄飄的沒有目的的落下,悄無聲息。

  宋榭仔細地看了看,就發現那樹木的旁邊堆積著一些不常用的物件,而物件的下面地面與周圍的有些不同,顯然是最近才翻動的痕跡。她想都沒想就提著劍順著那痕跡刺了下去,而後朝上挑去。

  聽得一聲輕微的響動,一塊石磚被翹了起來,露出了個很大的洞口。

  「蟬衣!江姑娘!」

  宋榭喊了兩聲,可並沒有任何的回應。

  宋榭眉頭擰了起來,難道自己又被騙了?

  正尋思著,她忽然就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是……蟬衣。果然,洞內出現了悉悉索索的聲音,繼而一雙手從那黑黝黝的洞裡伸了出來,攀到了旁邊的牆壁。

  「蟬衣?」

  宋榭看著爬出來的人整個人都呆住了。人確實是蟬衣,可是她好像看不到自己,甚至看不到周圍的景象,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伸著雙手在半空中晃了晃,而後眉頭皺了起來。

  跟著蟬衣爬出來的自然是江暮知。

  江暮知這會兒臉上和衣衫上都是塵土,她的衣衫破了幾處,沾惹了些鮮血。她的情況和蟬衣一樣,沒有任何的感覺,就連宋榭狠狠掐了她一下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兩人走出了地窖之後,不知怎得都躺在了地上喘著粗氣。

  宋榭凝著眉頭看著她們兩人半晌,而後眸光轉了轉,忽而想到她們可能是被封住了五感。想著,她心念一動,手中的長劍卻已經飛了出去。

  長劍在半空中劃出幾道弧線,那弧線聚攏在了一起好像一張網,將兩個人籠罩在了其中。宋榭毫無意識的握住薄刃朝著自己指尖劃了去。一滴鮮血隨著她手揚起,落在了那劍氣織就的網上。瞬而,那網有無形變作了淡淡的赤金色。鮮血凝聚,朝著兩人身上撲去,滲入了眉心。

  宋榭停下了動作,驚訝的站在那裡,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做。

  似乎……

  她用力的搖了搖頭,暗暗發笑,看來自己也快跟顧季長一樣了,總也會想起一些莫名其妙的口訣,做出一些自己都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動作。

  鮮血滲入了眉心之中,那劍氣凝成的網很快也就消散了。

  躺在地上喘著粗氣的兩個人幽幽轉醒,眼中總算是有了光彩。她們看了眼彼此,江暮知驚得喊出了聲來。蟬衣倒是比她鎮定的多,坐起身來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有些茫然。

  「醒了?那就回去吧。」

  宋榭笑著說了這句話,而後給兩人遞過去了帕子。

  「啊!你怎麼在這裡!」

  江暮知聽到聲音猛地抬頭看到朝自己走來的宋榭,驚呼道。

  宋榭笑了笑,伸手將她扶了起來。「我要是不來,誰救你們?」

  蟬衣顯然也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但她還是接過宋榭的手帕擦了擦臉,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後無語道:「中招了!這群人心思太歹毒了。」

  「這話怎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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