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什麼問題

  葉知秋卻搖了搖頭，不以為然道：「毒聖座下弟子眾多，也許是有人將這法子告訴了別人也說不定。」

  宋榭沒有吱聲。

  這件事情宋榭是聽關越說的。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關越對毒聖更多的是稱讚。他說，毒術和醫術都可以用來醫人，毒聖也確實做過許多傷人性命的事，可他研製出了這種毒藥，卻最後選擇將這法子毀掉，顯然他是不想這法子流傳與世間，去害死更多無辜的人。

  關越也提到，那時候跟隨毒聖一起研製此藥的有兩名弟子，其中一人在多年前的紛亂中喪命，而另一人毒聖未曾提過那人的名字，也就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現在看來，這黃縣中地下的屍骨指不定就是出自此人之手。

  

  先前他們看到的那些屍骨，應該就是被用來煉製屍毒的。那牆壁上滴滴答答落下的水，想來是附近的河裡滲下來的水，因屍毒的粉末沾惹到了牆壁上，混著水常年累月的便也成了毒水。

  聽宋榭這麼一解釋，葉知秋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卻又奇怪道：「那要是像你說的這樣，這石室內應該都有屍毒的粉末，為什麼我們下來這麼久未曾受半點影響？」

  宋榭咬了咬嘴唇說道：「可能只是某些地方沾惹的比較多，而你又比較倒霉吧。」

  「嘶……」

  葉知秋倒吸了一口冷氣，無語地看著宋榭。

  顧季長在四周查看了一番，凝眉道：「阿音說的沒錯。我剛才仔細看過了，那邊的牆壁上落下的水是乾淨的，而地面上也只是局部才有毒。你手觸碰的那個地方，可能是有人不小心將毒給沾了上去的。」

  葉知秋卻瞥了瞥嘴，疑惑道：「那要照這麼說，這裡應該在我們之前剛剛有人走過。你們想想啊，如果我觸碰的地方牆壁上的毒是很早之前沾惹上去的，被這落下的水一衝早就應該沒了，我怎麼可能還會中毒呢？或者……」

  說到這裡，葉知秋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慘慘笑了起來。

  「或者真的是我倒霉吧，有人要投毒，而我湊巧碰上了。」

  宋榭剛才和顧季長說了那麼多，其實兩人心中也多有疑惑未解，現在聽到葉知秋說到「投毒」兩個字，頓時臉色變得很難看，紛紛抬頭朝著頭頂上看去。

  這裡是石室，頭頂上自然是石頭的顏色，就算真的有縫隙又或是洞，這樣根本看不到。可是，宋榭還是覺得葉知秋分析的沒錯。畢竟若是真的像自己和顧季長猜的那樣，毒應該早就被沖走了。

  不過很快，宋榭將目光收了回來。她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通道的地面上。

  這兒確實經常有人清掃，但是可能因為太過匆忙，前面角落裡還是落下了半截腳印。那腳印看著大小，倒是有點像是女人的。腳印很輕，這人功夫應該不錯。

  宋榭摸了摸眉心，轉頭向顧季長和葉知秋說道：「咱們進來是為了躲避血蝙蝠吧？」

  顧季長點頭，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背。

  「可是，我們這一路上走來，可有見到血蝙蝠留下的痕跡？」

  宋榭攏著眉頭問了一句，看了看那邊的牆壁，搖頭道：「血蝙蝠和普通的蝙蝠一樣，都喜歡陰暗潮濕的地方。這通道內的溫度和濕度倒是很適合。可是，蝙蝠是群居的，在它們待過的地方應該會留下糞便，且這味道會很重，即便是我們在洞口也能聞得到。然而……」

  後面的話宋榭根本不用再說下去，葉知秋和顧季長卻已瞭然於胸。

  若是他們在祠堂的時候看到的血蝙蝠真的是從這裡放出去的，那他們之前在哪裡？是真的就居住在這底下的石室內嗎？還是說，是在他們到祠堂……又或者打開祠堂暗室的門之前有人將這些血蝙蝠帶到了此處，而後在他們準備進入石室的時候放了出來……

  如果是後者，這個人的居心可謂險惡。

  宋榭不由得沉沉吸了一口冷氣，無奈地向兩人說道：「咱們這來一趟黃縣，事事都在被人的監視之中。葉知秋啊葉知秋，你說，是你倒霉，還是有人故意針對我們？」

  葉知秋咬了咬嘴唇，無所謂道：「是我倒霉也好，是有人針對你們也罷，總之呢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誰也別想甩開誰。你想回京都，我想回江南，可都得等這些事情解決完了。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你們之前應該見過裴燦了，你說他一個伏魔司掌首已經辦完了案子，為何還停留在此？」

  宋榭嘴角抽抽，尋思了下，挑眉道：「那可能還有事情需要收尾呢。」

  葉知秋卻連連擺手，搖頭道：「你們也不用瞞著我。我知道你們在進入黃縣之前遇到了秦熹，而裴燦就住在秦熹所在的鎮子裡。你們也曉得，裴燦這次來黃縣到底是因為什麼。說實在的，官府的這些事情我根本沒有興趣，可是這事情現在關係到咱們能不能活著從黃縣離開，你們二位也就不用再瞞我了吧？」

  宋榭聽到他說這個，攏著眉頭歪頭看他。看了半晌，笑著搖頭道：「我現在在想啊，這背後一直跟著我們的人是不是你，否則你怎麼知道那麼多的事情？可是，你這話說的也對，咱們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我也確實沒有必要瞞你。裴燦這次到黃縣並不是來辦案的，他有別的目的。」

  他這麼一說，葉知秋也就明白了，點了點頭道：「也就是說，裴燦在之前辦案的時候知曉了關於黃縣的一些傳聞，於是乎又借著辦案的緣由回到了黃縣？」

  顧季長點頭，嘆氣道：「事情應該是這樣的。但是現在有個問題得你回答我。葉知秋，你說黃縣內有人設下了天絕陣，這是真是假？」

  「啊……啊，這個啊。」

  葉知秋見他提到了這個，眨了眨眼睛之後尋思了半晌，咬著嘴唇嘀嘀咕咕說道：「我也沒騙你們，這地方真的有天絕陣。只是我感覺這天絕陣和我們之前接觸的天絕陣有些不一樣。」說打這裡，他聲音大了幾分，「啊，咱們回到之前的那個問題。」

  「什麼問題？」

  宋榭和顧季長異口同聲，目光無一例外落在了葉知秋的身上。

  葉知秋眉頭微動，眯眼道：「是誰在這裡試藥，又是誰在我們要進入這通道的時候將吸血蝙蝠放了出來？這個人，是針對我們，而不是進入黃縣的人。」

  宋榭沒有反駁他的話，繼續聽他說了下去。

  葉知秋緩了口氣，在原地慢悠悠地踱步，臉色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你們想，如果是針對是有進入黃縣的人，那麼我和江暮知在剛來黃縣的時候，那些人應該就已經出手了。可是，他們並沒有對我出手，只對江暮知出手，卻也並沒有打算要她的命。直到……」

  「直到我們到了黃縣之後，似乎所有的事情都發生了改變。我們和江暮知在一起，他們便也下了死手。無論是你口中所說的啟動了天絕陣也好，還是吸血蝙蝠，又或者是這地下通道內的屍毒，都是衝著我們來的，不是嗎？」

  宋榭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說完後略略緩和了下搖頭道：「我現在仍然堅持自己的想法。我覺得他們是想殺了江暮知，而對我們出手，是擔心江暮知將自己看到的事情說給了我們聽。他們要殺人滅口，更想挑起幾大家族之間的仇恨和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