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性格隨娘

  聽到裴闕這沒頭沒腦的話，凌羽和阿衡兩人都有些懵。

  初十一臉茫然，掰著手指頭算著今早到現在出入雪黎院的丫鬟，竟連自己都有些暈了。

  宋榭拿著帕子，輕柔地幫裴闕擦去唇邊的糖漬，聲音溫柔。「你能找到她，對吧？」

  「對吖，她跟其他人不一樣的。」

  裴闕眼睛亮亮的，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唇角翹出一抹笑意。那個人……確實和別的丫鬟不同，她的聲音，她身上的氣味和氣息，很容易分辨。

  阿衡看到腮邊綻出兩彎梨渦的裴闕，下意識地扶額。——了不得了不得，這孩子長大後，不知道又要讓多少女子朝思暮想了。

  裴闕一歪頭，看到了站在那邊瞧著自己的阿衡和凌羽，伸手朝阿衡撲了過去。「阿衡叔叔，你怎麼也來了？是來看明遠的嗎？」

  阿衡一把抱住裴闕，故作生氣在他腦門上輕輕彈了下。「瞎叫什麼呢？不是告訴過你了，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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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闕撇嘴，鼓著腮幫子想了想，轉身在阿衡臉上親了一口，眯眼。「阿衡叔叔最帥了。」

  阿衡無奈，扭頭看向了宋榭，「所以，你讓人把他從濟仁堂帶過來，就是為了這個？這要是讓裴大夫知道了，肯定又得搬家了。」

  宋榭挑眉，捧著裴闕的臉頰狠狠親了一口。「明遠的口風最是嚴實，這種事情他才不會告訴他爹呢。」

  裴闕笑眯眯地看著阿衡，點頭道：「對啊對啊，這麼好玩的事，我要是告訴爹爹，以後可就不能跟你們一起玩了。」

  凌羽有些納悶，到底這裴闕有什麼特別之處，怎得找個下毒的兇手一定要他來？

  裴闕趴在阿衡的懷裡，目光落在了凌羽身上，眼中有一絲疑惑，似有些不確定。他手指落在唇間思索了半晌，忽地一臉欣喜。「啊，你是小乞丐哥哥！」

  凌羽腦袋一歪，也跟裴闕一樣的表情，笑眯眯道：「對啊對啊，我就是你的小乞丐哥哥。」

  裴闕從阿衡的懷裡溜了下來，跑上前牽住凌羽的手，仰頭思索道：「阿羽哥哥，你跟我一起去找那個人吧。」說著，扭頭朝宋榭和阿衡擺了擺手，「你們兩個可得保護好我們哦。」

  宋榭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阿衡撇了撇嘴，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被一個五歲的孩童安排的明明白白。他幽幽嘆了口氣，衝著裴闕和凌羽唇角扯出個笑意來，連忙跟了上去。

  站在屋檐下的初十聽著幾人的對話一頭霧水，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心道：這幾人怎麼個情況，難道就不管屋內的老夫人了嗎？

  宋榭頭也未回，朝初十說道：「好好在這守著，不要讓人進去。」

  初十還沒回過神來，遙遙應了一聲。

  裴闕和凌羽兩人互相牽著手，穿過九曲長廊，踏過竹林間的小徑，一路上說說笑笑，好似是來顧府遊玩的，根本沒有人去留意兩個孩子。

  有丫鬟從兩人身側匆匆走過，回頭間看到是裴闕，眉眼彎彎朝他笑了起來。裴闕散發著他的魅力，甜膩膩地喊著姐姐，夸那姑娘眼睛很有靈氣。姑娘被逗得眉開眼笑，隨手將兩個果子塞到了他們手中，而後又匆匆前行，忙自己的去了。

  凌羽無語望天，這裴闕小小年紀，人緣竟然這麼好。這一路上遇見顧府的那些個下人，看到他都快笑成一朵花了，什麼果脯、乾果、水果都往他手裡塞。

  相比之下，自己收到的禮物可就很少了。

  假山後有丫鬟探出頭來，一個咬著手絹，一個扯著袖子，兩人一臉花痴樣看著凌羽和裴闕，忽地又推推搡搡的，卻沒有一個敢上前。

  裴闕聽到那邊的動靜，笑眯眯地朝她們走了過去。「兩位姐姐，你們藏在這裡做什麼？」

  那倆丫頭見過來的是裴闕，頓時鬆了一口氣。一人伸手將裴闕拽到了假山後，將手中的糖果全部給了他，而後滿臉羞怯地問道：「裴小公子，跟你一起的那位公子是？」

  裴闕臉上堆滿了笑，邊吃糖果邊說道：「哦，你們問阿羽哥哥啊，他是宋姐姐的弟弟。」說著，伸手戳了戳那丫頭的臉頰，「姐姐你臉都紅了哦，是不是喜歡羽哥哥？」

  「你個小壞蛋！不許瞎說。」丫頭嗔道。

  宋榭和阿衡蹲在屋頂上，動作神情一致，雙手托腮看著那些個丫頭和裴闕說話。

  阿衡伸手捅了捅宋榭的胳膊，揚了揚下巴。——裴大夫那麼古板的一個人，怎麼他兒子這性子完全不像他？會不會不是親生的？

  宋榭一邊唇角勾起，扭頭飛了個眼刀子。——瞎說，裴闕可是我看著出生的。你說裴大夫古板，這點我承認。裴闕吧，他的性子隨他母親。

  阿衡略微思索了下，「哦」了聲。——對哦，裴大夫的夫人，那可是當年江湖有名的俠女，功夫好，人長得也好看，可就是一點不好，話癆，見誰都能聊兩句。

  兩人「眉來眼去」，那邊廊下裴闕扯著凌羽追著一個小丫鬟往東南面的屋子追去。

  宋榭眉頭一擰，與阿衡互相看了眼，兩人身形一閃落在了那邊的屋頂上，仔細聽著廊下的動靜。

  裴闕追上了那姑娘，張開雙臂抱住了她的腰肢，仰頭，軟糯糯地沖她笑了起來。

  「漂亮姐姐，我想去翎寰院，可是顧府太大了，我和羽哥哥迷路了……」

  丫鬟忽然被人抱住有些驚訝，低眉看到抱著自己的是個小糰子，仔細瞧了眼便也瞧出了他是濟仁堂的小少爺，方才老爺還抱著他在華庭玩。

  丫鬟略一思索，微微半蹲下身去，柔聲道：「小公子是想讓我帶你去翎寰院？」

  她眼中露出一絲為難，「也不是不行，但是得稍微等我一會。」說著，晃了晃手中的籃子。

  凌羽的目光從籃子上一掃而過，背在身後的晃了晃。

  屋頂上的宋榭看到那個手勢微微有些詫異，思索下拾起一塊小石子朝外扔了去。

  「叮咚。」

  清脆的響聲，引得丫鬟扭頭看向了院角。

  清風掠過，阿衡又重新落在了宋榭身側，唇角勾起，伸手。

  那是……香丸。

  裴闕見阿衡得手，笑得更歡了，拽著丫鬟的手臂晃了晃，撒嬌道：「姐姐快去放東西，我和羽哥哥在這等你哦。」

  丫鬟眼中有疑惑，可見眼前這兩人眼神純淨，而方才有人掠過，或許只是風卷了石子落地也說不定，於是朝裴闕點了點頭，也不做多想提著籃子進了屋中。

  凌羽和裴闕兩人相視一笑，眼中有得意。——計劃通。

  阿衡看著掌心的香丸，眼中有幾分不確定。——老夫人屋中燃的薰香？

  宋榭將香丸放到鼻間嗅了嗅，點頭。——是。

  屋檐下，裴闕和凌羽站在原地沒有動。

  阿衡蹙眉，既然裴闕已經找到了偷換薰香的人，為什麼還執意要讓這丫鬟帶自己去翎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