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拿人錢財
2024-06-01 05:09:40
作者: 江挽衣
京都外的官道上,雲秋意拽著薛南風的袖子,愁眉苦臉的耷拉著腦袋。
薛南風忽然駐足,思索了良久,轉頭向雲秋意問道:「你在外時間也不短了,為何你爹還不尋你回去?」
我爹?
雲秋意腮幫子湊了湊,頭又低了幾分。
見雲秋意不答話,薛南風似有所頓悟,點了點頭。「行吧,那你以後就跟我住在觀里吧。」
薛南風這般說著,可他自己也不知自己在講些什麼。
雲秋意聽的有些茫然,可他有些不解,「你明明有江南最好的宅院,卻為何總要住在道觀里?」
薛南風在四周瞧了一圈,若有所思道:「你這話問的很有道理,為何我有宅院不住,要住道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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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望著頭藍天白雲,又深深的呼吸一口,很是陶醉。「落雲觀雖然破舊,可飛霞山受日月精華,堪稱清修佳處,你不覺那兒的空氣都比別處好很多嗎?」
雲秋意深覺他說理由實在牽強,可又找不出其他理由反駁。
忽地,薛南風眉頭擰了在了一起,朝前方的密林瞧了去。那邊傳來打鬥聲,似乎還有熟悉的氣息。他反手將雲秋意抱起,抬腳就朝林子掠了去。
宋榭和顧季長出了城後,兩人一路無話施展輕功往千機門方向疾奔。剛入了林子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抬頭間就看到前方站著鶯歌和陸白。
鶯歌在山洞中發現了地上的痕跡,而闖林子的人已不在,便料定唐勉出了事。她和陸白兩人急急回了千機門,遠遠地便發現門中弟子亂作一團,而空氣里飄著淡淡的血腥味。
鶯歌心中咯噔一下,沖入院子後就瞧見了那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皆是一刀斃命,乾淨利索,毫不拖泥帶水。隨手抓了個人一問,得知唐勉被人捉走,於是便帶了門中的高手匆匆趕往城中。沒成想,竟在城外的林子和二人撞上了。
宋榭看著鶯歌,笑著搖了搖頭,挑眉道:「沒想到多年不見,你竟成了千機門的人。小師妹。」
小師妹?
顧季長驚訝地看了宋榭一眼,而後目光又落在了鶯歌身上。他並不知道山谷中宋榭已經見過鶯歌,但聽到宋榭喚此女小師妹,登時對宋榭師承何處起了興趣。
鶯歌眸中一片寒涼,聲音淡淡。「當年我被逐出師門時,師尊說過此後我與白月樓再無人和關係。你又何必再喚我小師妹來折辱我?宋榭,堂主在哪?」
宋榭玩弄著手中的薄刃,漫不經心應聲道:「唐勉?當然在他該去的地方。不過……」
她笑了起來,「你們難不成還真敢闖府衙不成?鶯歌,師尊逐你出師門,不過是對你小懲大誡,你不思悔改也就罷了,還入了千機門。你可知,唐勉暗中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
鶯歌翻身下馬,握著手中的長劍緩緩朝宋榭走了過來。她的聲音正如她的名字一般,似黃鶯鳴叫婉轉動聽,可落入耳際卻帶著凜冽殺意。
「唐勉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要說他做了什麼,哼……」鶯歌抬眉看向了顧季長,「不就是讓人去刺殺你的相好嗎?你宋榭至於生這麼大的氣?」
陸白愣愣地站在原地,聽著鶯歌和宋榭的話很是迷糊。鶯歌入千機門已有七年,從未聽她提及過往之事。可他怎麼也沒想到,今日闖林子帶走堂主的人,竟然是鶯歌的同門師姐。
陸白的手落在了弓弩上,微微斂眉看著鶯歌。雖然鶯歌和宋榭兩人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有些舊怨,可誰知道鶯歌會不會臨陣倒戈。
他悄悄回頭朝身後眾人使了個眼色,諸人明了,也都握住了兵刃。
宋榭側頭看了眼顧季長,冷冷笑了起來。
當年鶯歌在白月樓中信口雌黃,散播自己愛慕師父白長安的流言,三師兄因此和鶯歌爭辯,兩人發生口角,氣急之下便也動了手。打鬥中鶯歌竟不顧半點是師門情分,重傷三師兄,這才被白長安逐出白月樓。沒想到七年不見,她還是這般死性不改,中傷之語隨手拈來。
宋榭看到了鶯歌,忽然想到京墨帶來的消息,頓時心中一寒,手上翻飛人已離弦之箭飛射而出。「看來,你也知道唐勉所為。捉了你,也省了我再去千機門!」
見宋榭殺向了鶯歌,顧季長想攔已經晚了,索性拔出了佩劍也掠了出去。
陸白一見這架勢,手上一揚,身後眾人紛紛抬起弓弩,又或是提著兵刃沖了上來,將宋榭和顧季長圍了個水泄不通。然而,高手過招,他們這些人根本插不上手。
弩箭疾射至宋榭和顧季長身前,宋榭嗤之以鼻,抽出了背上的油紙傘,「嘭」的一聲開傘,而後掌中聚力將傘推了出去。那些飛射而來的弩箭,撞在了傘上,如同與精鐵相撞,發出清脆的叮噹聲,而後沒入了草木之中不見了蹤影。
提著長劍的鶯歌面色陰沉,看著向外飛旋而去的傘,怒道:「沒想到,他竟然連千機傘都給了你!」
顧季長與宋榭背靠背倚在一起,阻擋著那些飛來的弩箭,聽到鶯歌口中「千機傘」三個字,眉頭一凜,忽而就明白了宋榭的師父是誰。
在這江湖上,以傘做武器的只有幻月閣的人。可是,這世上千機傘只有一把,在白月樓樓主白長安手中。那把千機傘乃是酒泗海海底的精鐵所鑄,奇寒無比,又削鐵如泥,傘骨中更藏有無數的暗器,傘柄內裝有機關,藏有傘中劍,可謂防守兼備,在兵器排行榜上排第七。
三師兄因她重傷之事足足躺了半月有餘才痊癒,這筆帳,宋榭總要討回來的。
宋榭懶的與鶯歌多費口舌,薄刃在她手中閃著刺目的光芒,映射著她眼眸中的點點寒星,快速地朝鶯歌周身划去,帶起了一陣凌厲的殺意。
顧季長將陸白一腳踹翻在地,長劍自地面劃出一個圓圈,劍氣掃起了一片草木,似是漫天的飛雪,猶如驟雨一般打向涌過來的千機門弟子。
雲秋意坐在樹枝上,看著宋榭和顧季長,疑惑道:「薛南風,那女子是白長安的徒弟吧?可她的背上怎麼會有蓮花花瓣的印記?欸,我可是聽說當年那人身上也有……」
「啪!」
雲秋意後腦上重重地挨了一擊。
薛南風眯著眼睛看著宋榭和顧季長,朝雲秋意晃了晃手,「你小子的注意力永遠不在重點上。你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嘖嘖嘖……」說完,又扭頭狠狠瞪了眼,「再重申一遍!叫我薛崇!薛崇,明白嗎!」
雲秋意吃痛,伸手捂著後腦勺,委屈道:「我知道了。」說著,眼中光線一亮,「喊師父不可以嗎?」
「不可以!」
薛南風咬牙切齒,雲秋意額頭上又挨了一記板栗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