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孤兒怨

  看著易陽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我拍拍他的肩膀說：「如果案發的話，這房子的價格至少能比現在低兩三成，想想這兩三成是多少利潤，或許你就有幹勁了。」

  易陽白了我一眼說：「你倒是很會調動人情緒啊，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我想了想說：「我們去找房東老頭，他畢竟是房主，我想多少會知道這屋裡的情況，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來。」

  我們來到老頭的住處敲響了門，但開門的是一個大媽，估摸是老頭的老伴。

  我們說明了來意，大媽說他老伴在樓頂的花房裡伺候那些花花草草，我們只好去了樓頂了。

  樓頂上搭著一個玻璃花房，裡面種滿了各種花花草草，五顏六色很是好看，老頭悠閒的靠在藤椅上，邊上擺著張小圓桌，上面放著茶杯、手機，手機里還在播放戲曲，老頭聽著戲曲右手在大腿上打著拍著，輕聲跟著吟唱。

  易陽哼道：「這老頭倒是挺會享受啊，一大早在這喝茶聽小曲。」

  我走過去打了聲招呼，然後把鑰匙交給了老頭，簡單說明了情況，老頭很高興：「嘿，這外地人演的是哪一出，不是要跟我耗嘛，現在怎麼說搬走就搬走了，哼，跟我耍無賴他還嫩點！」

  我心說人家要不是急著回老家給老婆治病也沒這麼快搬走。

  老頭笑說：「你們還是我的福星啊，一來看房人就搬走了，還留了把新鎖，划算划算，對了，你們在那房裡住了一夜，感覺我這房子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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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要回答卻被花房角落裡的東西吸引了，於是給易陽使眼色讓他拖著老頭，我則藉口參觀花房去到角落裡了。

  只見那個玻璃罐就在花房角落裡，但已經被改成了一個花盆，裡面裝著土還栽著一棵叫不上名來的花，在角落裡還有一個長方形的魚缸，魚缸里養著不少熱帶魚，那些玻璃彈珠全被老頭當做裝飾物，放在了魚缸下面。

  我回到老頭邊上，問：「大爺，那個玻璃罐子和魚缸下面的彈珠，你是不是從那房裡搬來的？」

  老頭愣了：「這你也知道，你們昨晚到底在那房裡幹嘛來著？」

  我掏出那顆彈珠說：「昨晚我們認真看了那套房子的每個細節，發現煤氣灶下面有個圓形印子，還有這顆彈珠，剛看到你這魚缸里有彈珠就隨口問問了。」

  老頭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擰眉道：「我說，你們到底是想收房子呢還是想查出點什麼事來，難怪要住一晚了，怎麼連這種事也查，該不是覺得我隱瞞了你們什麼吧？」

  我也不跟老頭含糊了，正色道：「大爺，我知道你沒隱瞞我們什麼，我們只是例行公事，畢竟那女的是在這屋裡發瘋，我們要事無巨細的調查清楚房子的細節，看看到底有沒有問題，請多多體諒，我們這也是沒辦法，老闆的吩咐啊。」

  老頭將信將疑道：「怎麼，現在的房介收套房這麼麻煩的嗎，我看你們是想壓價吧？」

  易陽接話說：「大爺，這點你可以放心，我們一定會按照市價收，但前提是這房子沒問題。」

  老頭不滿道：「我這房子能有什麼問題，本來就是那女的自己的心理問題，跟房子一點關係沒有，隨便你們怎麼查吧，我又不怕。」

  既然這樣最好了，我直接問道：「對了，儲物柜上的半張符是誰貼的你知道嗎？」

  老頭想了想說：「我記得好像從老賈手上買這套房的時候就有的，本來是整張的，還掛著面鏡子，我怕有些租客不喜歡這一套就把鏡子給摘了，把符也給撕了，剩下半截撕不下來就留著了，連這個你們也查啊？」

  我陪著笑沒吱聲，從夢境裡的情況來看，這道鎮鬼符神形兼備，應該是出自真正的道家人士之手，確實有鎮鬼的作用，老頭這麼一撕等於把這小鬼給放出來了，房子不出問題才怪了。

  老頭嘴裡說的老賈估計就是最早的房主了，既然他接手這套房的時候就有，說明兇手可能就出自老賈家！

  易陽也明白這個道理，裝出一副好奇的樣子打聽道：「大爺，這老賈怎麼住的好好的要把房子賣給你？」

  老頭不耐煩道：「昨天我不是跟你們說過了，他兒子把他接市中心住去了，這套房子就空出來了，所以就賣了。」

  看老頭有些不願說了，我連忙說：「大爺你別急，調查第一任房主也是我們的職責所在，我們必須要把這套房子的前世今生都摸清楚了，才好向老闆交待。」

  老頭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擺擺手說：「我倒不是不願說，只是總感覺你們問的問題不像是要收房子，反倒有點像警察查案子，讓我很不舒服，總之我就一句話，房子真沒問題。」

  易陽笑說：「這只是一個必要的流程，我們調查清楚了才好給房子定價呢。」

  老頭嘆氣說：「那好吧，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易陽從包里取出一個筆記本，裝模作樣的記錄了起來，他問：「老賈家有幾個家庭成員？」

  老頭說：「老賈、他老伴，還有一個兒子，對了，失蹤的算不算？」

  我和易陽面面相覷了下，感覺有點眉目了，我連忙說當然算了。

  老頭回憶了下說：「老賈現在這個兒子是後來才生的，起先他以為老伴不會生，就從福利院領養了一個孩子，這孩子大概有五歲的樣子，叫什麼我已經記不清了，聽老賈說這孩子的父母游湖划船的時候淹死了，這孩子命大被救起來了，親戚們都不願收養只好給送福利院了，老賈看他機靈可愛就給領養了。」

  易陽追問道：「原來是個孤兒啊，那後來呢？」

  老頭回憶道：「這孩子看著機靈可愛，但就是不愛說話，對老賈夫婦也愛答不理的，成天就在樓下的草地上打玻璃珠子，喏，我那魚缸里的玻璃珠子都是那孩子留下的，老賈說他來時就一直抱著一玻璃罐的彈珠，估計是生父母送給他的心愛之物，想想也是，親眼目睹雙親淹死，遭遇這種變故一個孩子能不出點問題嗎？」

  我想了想問：「那老賈夫婦對他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