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久別重逢

  「蘇……蘇禹哥哥！」石玉靈驚喜地道，「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你還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蘇禹看著石玉靈，也很是驚喜地道：「你倒是女大十八變，從以前的小美女，變成大美女了，若不是你的聲音沒變，我都差點認不出你來了。」

  說著，蘇禹急忙吩咐了服務員幾句，便讓石玉靈和她的同伴，在自己這一桌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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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蘇禹哥哥的誇獎。」石玉靈拉著同伴坐下之後，高興地道。

  「石老師和師母，都還好吧？」蘇禹拿過兩副新的碗筷，遞給石玉靈和她的同伴，微笑地道，「考上大學之後，我再去你家拜訪，才得知石老師早就沒在三中教書了，而你們也搬了家。」

  「大學畢業之後的春節，再次路過你們家的時候。」

  「那一片，已經全拆了，併入了縣裡的規劃發展區。」

  石玉靈是他以前學生時代，初中班主任的獨生女兒。

  以前，在老家鎮上讀初中的時候，他經常到班主任家裡去補課，有時候星期天不回去，也時常到班主任家去借宿。

  因為他成績優秀，班主任覺得他是可造之才。

  在加上他家庭條件不好。

  所以，老師對他格外關照，無論借宿、吃飯，還是補課，都沒有收過他家哪怕一分錢。

  也因此，一來二去，時間長了，他也就與老師的女兒，那時候只有十來歲的石玉靈相熟了。

  「我們從08年就搬家了。」石玉靈輕輕說道。

  「難怪，我08年寒假，從禹杭回去，想去拜訪石老師，就已經找不到你們了。」蘇禹說道，「你們後來搬去了哪裡，還有……你現在是在禹杭讀書嗎？」

  石玉靈搖了搖頭，避重就輕地道：「沒有，我高中畢業之後就沒讀了，現在，在禹杭上班。」

  「上班？」蘇禹內心震驚，眼裡流露出十分驚訝的神色。

  蘇禹的記憶中，石玉靈比他小了四歲半左右，現在應該才剛滿19歲，正是青春洋溢，在象牙塔下肆意放縱的年紀。

  在他印象中，一向嚴苛的石老師風格。

  是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寶貝女兒，在這個年紀，就放棄學業，到社會上打工的。

  「嗯！」石玉靈輕輕地應了一聲，不想蘇禹多詢問自己、以及家裡的情況，眉梢重新泛起笑意，向蘇禹介紹道，「蘇禹哥哥，這位是我的閨蜜和同事，她叫林清雅，是蓉城人，我剛來禹杭的時候，多虧她照顧我呢。」

  隨著石玉靈的介紹……

  蘇禹微笑地對林清雅打了一聲招呼，然後也對倆人介紹了一番梁斌。

  「蘇禹哥哥，你現在，是在證券公司上班？」石玉靈崇拜地道，「是金融城那邊嗎？我就知道蘇禹哥哥你一定會有出息的。」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蘇禹回答了一句，發現石玉靈在故意轉移話題，淡淡地問道：「你呢，現在，在哪裡上班？」

  「一家模特公司。」石玉靈小聲地道。

  蘇禹聽見『模特公司』幾個字，眉頭微皺了一下。

  在他心裡，對他照顧有加，幫助他考進重點高中的石老師，是他人生中，僅有的幾個值得尊敬的人。

  所以，對於老師的獨生女兒。

  石玉靈，在他心裡，就像他自己的親生妹妹一樣。

  儘管倆人已經五年沒見了，而且前世，從老師搬家之後，他也從未再見過老師，以及其家人。

  但從內心裡……

  他是希望老師一家人都能好好的。

  希望石玉靈能夠按照最幸福、理想的道路成長，不要走一些彎路和歪路。

  模特行業，在蘇禹看來，那就是娛樂行業的延伸，遠不像常人看到的那麼光鮮亮麗。

  石玉靈才19歲，他是不希望她在這一行久待的。

  畢竟初入社會，在紙醉金迷、亂象叢生的行業里，往往很難抵住一些誘惑，堅守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是一家電商平面模特公司。」

  見到蘇禹的神色不對，石玉靈身旁的林清雅補充道。

  蘇禹微微頷首，知道在移動智能終端爆發之後，電商也隨著移動網際網路的風口，規模進一步擴大。

  網上商家，對於電商平面模特的需求，也進一步地暴增。

  更別說這裡是禹杭，是阿狸巴巴總部所在，華國的電商之都。

  「石老師和師母，允許你不考大學，就這麼出來打工嗎？」蘇禹停頓了一會，問道。

  石玉靈見蘇禹再度提起父母，低下頭，輕輕地咬了咬唇，沒說話。

  蘇禹見她的神色，猜測多半老師家裡，出了變故，輕輕嘆息了一聲，也沒敢再問下去，轉移了話題：「玉靈，你把你的手機號給我說一下，我記一記，以後在禹杭，若是遇到什麼困難，可以找我。」

  「嗯！」石玉靈點了點頭。

  臉上的低落情緒，轉瞬即逝，開心地向蘇禹報出了自己的手機號。

  蘇禹記下號碼，然後回撥了過去，就見石玉靈包里的手機，開始響了起來。

  接下來，一桌人便開始說起了一些輕鬆的話題，石玉靈性格是比較活潑的，儘管跟蘇禹多久不見，儘管跟梁斌絲毫不熟，也能將許多共同的話題聊開。

  晚上八點，吃完飯。

  梁斌見蘇禹明顯有話想問石玉靈，便搶先告辭了。

  林清雅在心裡亂猜了一番蘇禹與石玉靈的關係，不顧閨蜜的暗示，也獨立打車離開了。

  「蘇禹哥哥，你想問什麼，就問吧！」倆人來到一家咖啡館，石玉靈見已經沒有旁人了，輕聲說道。

  蘇禹將一杯溫熱的咖啡，推到石玉靈面前。

  腦海中，想起曾經不少往事，沉思了片刻，說道：「玉靈，咱們……應該有五年沒見了吧？」

  「嗯，你是08年春節去的我們家。」石玉靈輕輕點頭，「五年零兩個月。」

  「這五年，發生了什麼？」蘇禹問道，「記得那年春節，你還跟我說，你要考浙州大學的，現在變化……也太大了一些。」

  「我爸媽……因為車禍，去世了。」

  面對蘇禹的詢問，石玉靈沉默了一會，輕聲說道：「就08年4月份的事，後來我就轉學住到了姑媽家裡，原來的房子，沒人住，就賣了。」

  蘇禹聽見這個消息，很是震動。

  難怪他前世從08年的時間節點以後，就沒見過石老師一家人。

  卻原來是發生了如此變故。

  也怪他以前沒有到學校里去詳細打聽，錯誤地以為石老師只是調走了，搬了家。

  「真沒想到……」蘇禹心裡湧起一陣悲傷，「老天爺在某些時候，總是顯得那麼喜怒無常。」

  「搬到姑媽家以後……」

  石玉靈輕輕哽咽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的學習成績就開始直線下降，我也不知怎的，就感覺再也學不進去了。」

  「你姑媽，對你不好嗎？」蘇禹問道。

  石玉靈搖了搖頭：「也不是不好，就是感覺……很不習慣，想離開原來的地方。」

  「高考的時候，沒考上大學，姑媽勸我復讀，是我自己放棄的。」

  蘇禹知道，石老師夫婦的去世，肯定給石玉靈心裡留下了巨大的創傷，這才導致了她後來的成長路線。

  對於此，他不知道能說什麼。

  畢竟一切已經發生了，就算是安慰，這個時候，也來得太遲了。

  「你以後……怎麼打算的？」蘇禹沉默了好一陣，問道。

  石玉靈搖了搖頭，有些茫然地道：「我也不知道，有時候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有時候又覺得自己像是在大海中迷失的船隻，找不到正確的方向。」

  「不過，我不想回去了，也不想再回學校去讀書。」

  「石老師曾經說過，只有知識，才能改變命運。」蘇禹說道，「在這個社會，沒有學歷，沒有一項傍身的技能，是會過得很辛苦的。」

  「玉靈，在平面模特這一行，你是有得天獨厚的條件，但這一行，水太深了。」

  「深陷下去，往往就很難抽身出來。」

  「我不想看見你在這個領域，越陷越深，走一些不必要的彎路。」

  「石老師對我有授業、培養之恩，是我心裡尊敬的人，你在我心裡，也像我自家妹妹一樣。」

  「我知道！」石玉靈笑著說道，「所以今天能遇到蘇禹哥哥，我真的很開心。」

  「其實我來禹杭，也是想著蘇禹哥哥你在這裡，希冀著我們某一天，能在這座繁華的大城市裡偶遇。」

  「沒想到……真的實現了。」

  蘇禹看著她眼裡，璀璨、明亮的色彩，很是感慨。

  若不是今晚梁斌執意要請他吃火鍋，倆人根本不會有所交集，實際上，在原本的時間軌跡里。

  倆人根本沒有再相遇過。

  石玉靈之後的人生軌跡，他並不了解。

  在他原本的記憶里，石玉靈也只是五年前，定格在他腦海中的活波少女。

  「好了，不說這些了。」石玉靈輕輕地笑了笑，將以前那些不開心的往事，都壓在了心底，「說說蘇禹哥哥你吧，這五年……你過得好嗎？」

  蘇禹想起這五年的經歷，微笑地道：「還行，比起你來，已經算是波瀾不驚了。」

  「那……你有女朋友了嗎？」石玉靈有些遲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