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安排

  叮鈴鈴！

  幾人剛準備出去，許安民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

  「喂，東城分局許安民。」

  「郝主任，您講。」

  「嗯？」

  「知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許安民掛斷電話，表情不復之前的欣喜，變得嚴肅起來。

  馬海濤和徐大江兩人對視一眼，接著疑惑的看著他，「許局，發生什麼事情了？」

  「出事了，大事！」

  許安民邊說，一邊將身上的便裝脫掉，利索的換上制服，「西邊真要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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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大江詫異道：「什麼情況？已經打起來了？」

  「那邊老小子說要打到最後一人！」

  「他敢？！」

  許安民穿好衣服，「已經傳出信來了，這次看來是動真格的了。案子的事情交給你們兩個了，我要趕去市局開會。」

  「好。」

  兩人跟著他一同出了辦公室，三人邊走邊說。

  「這件案子的進展來的正是時候，如果在這樣關鍵的檔口，咱們能將案子了結，整個四九城的壓力都會小很多。」

  徐大江和馬海濤兩人一起點頭，「許局，那這件事情您還跟市局匯報一下嗎？」

  「我會在適當的時候說出來，大江，下午你準備一份名單給我，等我回來之後我就會安排。」

  「我知道了許局，等會兒打過電話之後，我就準備。」

  許安民接著吩咐道：「海濤，軋鋼廠那邊的人員你安排，配合好大江。」

  「好！」

  三人說著，便出了分局。

  徐大江和馬海濤兩人看著許安民離開的車輛，點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沒想到臨了還來這麼一件事兒，希望這次能少犧牲幾名同志。」

  徐大江有些感慨，剛安生沒有幾年，又來這樣的事情……

  「放心吧，現在咱們的實力變強了，一定會比以往都更加輕鬆。」

  跟他的悲觀相比，馬海濤就顯得輕鬆許多。

  熟知歷史的他，很清楚這次戰鬥順風順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順利。

  把那幫三黑子們打的屁滾尿流！

  要不是顧忌影響，恐怕能一路打到他們腹地首都去。

  「希望是這樣。」徐大江抽著煙，神情嚴肅的說：「如果需要，我隨時都申請到前面去！」

  馬海濤笑道：「這點我相信，您老當益壯。」

  這就是老一代人最真摯的想法，只要有需要，無論身在何處，都會立即響應！

  如果不是他們前赴後繼，不畏生死的付出，哪有現在的生活，更不會有幾十年後的盛世美譽。

  雖然在前進的過程中，有波折，有妥協，更有忍辱負重，但非常肯定的是我們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在這一點上，馬海濤不敢更不能否認。

  即便他前世只是一顆螺絲釘，沒有站在高處，更未看過絢麗風光，但他依然覺得跟西方相比，兔子無愧大國之名。

  「不說這個了，等上面通知就好。」徐大江擺了擺手，「這個案子，軋鋼廠那邊你準備怎麼安排？」

  「姑父，您也是保衛處的……」

  馬海濤見他瞪眼，連忙道：「我那邊就東哥他們幾個能用，那些保衛員不合適，算上我也就四個人。」

  徐大江哼了一聲，他是保衛處的沒錯，但同時他也是分局的……哪有一碗水端平的時候。

  「是有些少……這樣吧，等我的人到了之後，就由你來指揮。一來，案子是你發現的，理應歸到咱保衛處。」

  「二來嘛，這案子會給你的履歷添彩。」

  馬海濤笑道：「那我就當仁不讓了，按照咱們剛剛的部署計劃，需要的人手不少，到時候我跟東哥一人負責一塊。」

  「對了，他那邊的副科長的事情，您和李處考慮的怎麼樣了？」

  「我沒問題，不過考慮到小胡剛來沒幾天，即便之前是東所的所長，也該壓後一段時間。」

  徐大江將菸頭丟在牆邊踩滅，淡淡的說道：「他跟你不同，你取得的成績，以及你的年齡，是你最大的優勢。」

  言下之意，這是李崇文的意思？

  如果是這樣，看來胡向東在軋鋼廠恐怕要待上一段時間了！

  馬海濤這樣想著，也跟著滅了菸頭，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那邊還等著我信兒。」

  徐大江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我要在這邊看著，許局開完會回來，應該會有新的工作部署。另外，人員上我會儘快安排給你。」

  「這幾天你多盯著吧，儘量在你去北邊之前，將這件案件結案！」

  「我明白。」

  馬海濤點了點頭，剛要走又想起了什麼，「您不跟著回去啊？」

  「怎麼了？」

  「十多里地兒……」

  徐大江笑罵道：「長征幾萬里都走了，這點距離還能累到你？我看你就是懶的，趕緊滾蛋。」

  「那是您，我……」

  「走！」

  馬海濤躲開他的巴掌，幾步跨出去，回頭道：「等晚上去您家裡，我就跟姑姑告狀，說您虐待我。」

  「你敢？」

  「您等著。」

  徐大江看著他的背影，笑著搖搖頭，「這臭小子……」

  他突然愣了下，現在馬海濤就是科長了，再晉升的話……就趕上他了！

  不行不行不行，他也得努力了！

  不然，真要被馬海濤超過去，那還得了？

  公眾場合還要給大侄子敬禮……想想就覺得臊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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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海濤出了分局，就到路邊等著了。

  能坐公交車，何必步行去。

  等他上車之後，站在窗邊向外掃了一眼，眉頭不禁皺了下。

  又來了！

  真是不知死活！

  只見在分局門外不遠處的樹下，一個穿著普通人民服的中年男人，正向著分局裡張望著。

  手裡還像模像樣的拿了一份報紙……這真有些侮辱馬海濤的智商了！

  更不用說之前在從軋鋼廠過來的路上，他就看到過這個男人！

  馬海濤將他的面孔記下，並沒有叫停公交車下去抓他。

  既然這人要跟著，那就讓他跟著好了！

  金二虎那兩人的筆記本到手，他已經沒了被人發現秘密的緊迫感。

  而且這段時間，他已經決定不再去八爺那邊，所有事情都讓二丫負責傳遞。

  等到狗子他們出發前往沈城之後，馬海濤才能徹底放鬆下來。

  那個時候，街面兒上的人少了一多半。

  即便這些人被發現了，馬海濤也有信心斡旋！

  不得不說，這個年代的公交車……很有特色。

  尤其是他乘坐的這輛，開往東直門外，屬於出城的方向。

  這就導致很多在城裡採購完的人乘坐，一個個大包小包堆在車裡。

  座位下，過道上，還有駕駛位旁邊的發動機蓋上，都滿滿當當堆放著各種東西……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至於車上的味道就更別提了！

  雖然現在天氣轉涼，汗臭味少了許多。

  但有不少人身上穿的衣服，帶著淡淡的霉味，那是在衣櫃裡放久了沒晾曬乾淨的味道。

  加上車裡濃濃的汽油味，一些大爺抽菸的煙味，以及個別脫了鞋的腳臭味……熏得馬海濤直皺眉。

  等到了東直門外，他就趕緊下車了。

  再坐下去，沒暈車也得被各種味道混合的毒氣炸彈給熏吐了。

  「得，還是坐11路好了……乾淨衛生啊。」

  「海濤？」

  馬海濤聞聲看去，見是倪文艷，奇道：「你這個點兒才去軋鋼廠嗎？馬上中午了。」

  「不行嗎？」倪文艷白了他一眼，見他走著，問道：「你車呢？」

  「在廠里，剛剛跟徐處到城裡開會，他不回廠里了……」

  「活該！」

  馬海濤看著她，哭笑不得的說道：「我到底哪兒惹你了，你這麼看我不順眼？你說出來，我改還不成嗎？」

  「我……」

  倪文艷一時語塞，她知道自己的情況。

  這段時間以來，都是獨自生悶氣……嚴格來說，馬海濤並沒有什麼錯，錯就錯在不是她先遇到的。

  這麼優秀的男人，不是自己的，那種感覺一直抓撓著她的內心，讓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馬海濤。

  總不能讓他甩了許夢，跟自己好吧？

  「上車，我帶你一起。」

  「你帶我？」

  倪文艷哼道：「上不上車？不行，你就走過去，還有七八里地兒呢。」

  「成，你有車你厲害。」

  馬海濤也不避諱，徑直跨坐在自行車的后座上。

  「得虧是輛二八大槓，不然還真坐不下。」

  「你還坐過其他的自行車？」倪文艷聽到他的話，疑惑道。

  「沒有，就是說我個子高。」

  「有什麼好的，死沉死沉的，我蹬著都費勁兒。」

  馬海濤：「……那我來？」

  「趕緊的，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

  倪文艷停下自行車，兩人互換了個位置，馬海濤等她坐穩後，腳下用力一蹬，自行車竄了出去。

  「哎？你慢點兒。」

  倪文艷一個後仰差點兒倒下去，連忙抓住他的衣角才穩定住。

  馬海濤輕笑道：「我趕時間。」

  他當然是故意的，真當他馬某人是這麼容易懟的。

  這麼久不跟她一般見識，那是他度量大，找到機會也得懟回去。

  「……聽說早上有人到咱們保衛處鬧事兒？」倪文艷看著抓著他腰間的雙手，悶聲問道：「還好吧？」

  馬海濤嗯了一聲：「已經解決了。」

  「哦。」

  兩人一時無言，就這麼保持著沉默。

  馬海濤是不知道說什麼，他一個快結婚的人了，著實不適合再招惹倪文艷這樣的黃花大閨女。

  而倪文艷不講話，則是在享受這難得的寧靜……多希望一直這樣，他騎著車，她坐在後面摟著腰……

  很快，兩人就到了軋鋼廠。

  馬海濤將車停在距離大門不遠處，「好了，你自己騎車進去吧，咱倆一起進去的話，不太方便。」

  倪文艷被打斷思緒，臉色有些黯然的點點頭，「那我先進去了。」

  「嗯。」

  馬海濤看著她騎車遠去的背影，嘆息一聲，搖搖頭沒說什麼。

  有時候，他很希望自己是個渣男。

  但理智告訴他，要想在這個世界過的長久，後方絕對不能亂。

  來到這個世界一個月的時間，他也就跟於莉有過幾次關係。

  倪文艷卻不同，她是要嫁人的……更不用說她的家裡，大院裡出來的子弟。

  真要是放下一切跟著他，恐怕那邊能出來一個加強連，還是那種裝備齊全的連隊，一起拿槍把他突突了。

  「科長，分局那邊怎麼說？」

  見他進來，正在看著張瞎子的胡向東連忙問道：「是不是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嗯，」馬海濤瞥了一眼張瞎子，見他一臉平靜，便點頭道：「這個咱們等會兒一起商量下，先吃飯吧。」

  「靜文，中午多打一份飯菜帶回來，要葷的。」

  「好的科長。」

  吳靜文算了算人頭，就帶著幾個飯盒出去了。

  馬海濤又讓邵彬帶著保衛員守著張瞎子，然後帶著胡向東回了辦公室。

  「跟許局匯報過了，這個案子後面由我們保衛科主導，分局那邊會抽調人員配合。」

  「那下一步計劃是……」

  「先把這些人都監視起來，我跟許局徐處兩人商議過了。現階段冒出來的都是些小魚小蝦，要抓咱們就抓大的！」

  胡向東瞭然道：「那回頭等人來了，咱們再分配一下。」

  「嗯，我是這麼考慮的。」

  馬海濤知道這方面胡向東也有經驗，直截了當的說道：「咱們兩人分組，各自帶一批人盯梢。遇到突發狀況，就聯繫分局支援。」

  「這件事情難度不小，有什麼想法現在提出來，我去找上面的人爭取。」

  胡向東沉吟片刻道：「這麼多人又那麼分散……能不能找民兵連把通訊設備借來？」

  「沒問題，我也正有這個打算。」

  十多個人，還分散在四九城的各個角落，同時他們還都各自的工作……

  軋鋼廠這邊上班的還好，針織廠、紡織廠等等這些兄弟單位，可不清楚他們的工作……

  想要確保萬無一失，就要有快速響應的能力。

  使用通訊設備，一定程度上可以保障各部分人員響應的速度。

  「另外，咱們這麼多人行動的話，也得想個理由，不然被巡防的警衛隊發現了，同樣是個麻煩事兒。」

  馬海濤摸著下巴，沉吟半晌，才開口道：「我去找許局吧。既然繞不開，咱們就讓他們的人也參與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