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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活棺祭

2024-06-01 01:41:20 作者: 青山綠水

  我轉身要跑,老孫一把扣住我又拽了回來,很是不快瞪著我:「走啥啊,這專門給你準備的。」

  我沒好氣的罵道:「你什麼意思,咒我死呢?」

  老孫鬆開我,笑了笑說:「上次白素素上門給你送東西,我就知道你是被髒東西纏上了,料到你遲早會找上門來,所以準備了這個活棺祭,為你消災解難。」

  我有些不信的看了他一眼,這世上還有這麼好的活菩薩,專門廢這心力來救我?

  別的不說,就這供桌貓腦袋啥的,就怪滲人的。更別提在自己家裡供個棺材,這麼穢氣的事了。

  直覺告訴我,有點不太靠譜。

  一個人無緣無故對你好,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喜歡,老孫估計不好這口。第二有所圖謀,老孫要圖謀我啥呢?

  別怪我小人之心,任誰被人當死人一樣供著,心裡都得想歪了。

  我和老孫非親非故,他幹嘛要廢這心力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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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孫見我不信他,有些不太高興了:「你這伢子,咋這麼不開竅呢?得,你要把好心當作驢肝肺,那就滾吧,以後也別來找我了。」

  他這麼一說,我又有些躊躇不定了。

  我本就是個鄉巴佬,沒見過啥世面,我尋思著吧,白素素纏上我肯定不是啥好事。

  老胡一家子、二牛就是血淋淋的教訓,搞不好下一個就該輪到我報銷了。

  老孫這套雖然整的邪乎,但萬一他真是活菩薩,我豈不是錯過求生的希望?

  橫豎是個死,權當死馬當活馬醫了,信老孫一回。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說:「老孫,你這套整的把我嚇著了,我倒不是不信你,你說吧,該咋做,我聽你的就是了。」

  老孫板著的臉這才舒展開來,指著棺材一本正經說:「小陳啊,我這些把式也是跟別人學的,能不能救你還不保准。你要信我,咱們試一試。」

  我說,真看不出來,你一個看門大叔,還懂降妖除魔的本事。

  老孫嘿嘿一笑:「也就我是個熱心腸,見不得你伢子受難,要不然誰整這晦氣事啊。」

  說著,老孫拿出線香,掐了個三短三長,點燃對著棺材拜了拜,然後推開棺材蓋,從裡面摸出一個血淋淋的玩意,抖落乾淨了放在桌子上。

  我一看原來是個一尺來長的稻草人,也不知道棺材裡裝著啥玩意,稻草人被泡的每一根稻草都腫脹透亮,泛著猩紅色,就像是一根根充滿鮮血的輸液管編織而成。

  老孫從供桌上黏了一張符紙,手一抖,符紙嘩的就著了,然後嘴裡快速的念叨了一通完全聽不懂的文字。

  我一瞧,好傢夥,這簡直是英叔再生啊,就差披上一件道袍,畫上一道濃濃的一字長眉了。

  「起!」老孫手腕一抖,稻草人唰的立了起來!

  我今兒算是大開眼界了,站在一旁又驚又怕。老孫露了這麼一手,讓我覺的他有兩把刷子,但那個血紅的稻草人,又讓我覺得太邪氣。

  「稻草人已經通靈了,報上你的生辰八字!」老孫面色威嚴沖我一喝。

  我被他震的一個激靈,連忙喏喏報上了生辰八字。

  老孫快速捻起一張黃紙,在上面寫了我的生辰八字,塞進了稻草人的嘴裡。

  我正看得入神呢,老孫抓起我的手,猛地用長指甲一划湊到了稻草人嘴邊。

  稻草人咬住我的手指,喳吧著吮吸了起來!

  一股陰寒直透入指尖,然後沿著每一寸肌膚迅速蔓延,我頓時就像在西伯利亞高原上裸奔,每個毛孔里都是鑽心的疼!

  稻草人吸食了我的血液,雙眼竟然泛起了紅芒,陰邪的厲害。

  我感覺體內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硬生生抽走了,忍不住大聲叫喊了起來。

  老孫在一旁陰沉著臉,或許是光線的原因,我隱約看到他在笑,那種不經意的冷笑!

  就在我承受不住的時候,老孫抓起桌上的桃木劍,在我手上猛地一拍,稻草人悻悻鬆開了口,嘴裡發出吱吱的怪叫聲,像是極不甘心。

  老孫麻溜的用黃符裹住稻草人,重新封入了棺材裡,這才吁了一口氣,抓起我的手指往香灰里一杵止住了血:「小陳,替身已經給你做好了,以後白素素真要跟你拉你去作伴,它能替你頂死。」

  我這時候已經徹底嚇懵逼了,腿一軟,扶著桌子腿蹲在了地上,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太不可思議了,稻草人吸了我的血後,竟然活了。

  只是這玩意真的靠譜嗎?我有些擔憂。

  「老孫,你確定我沒事了?」我有點頭暈目眩,小聲問他。

  老孫撫摸著嘴唇的小鬍子,笑說:「應該沒事了,回頭你再來我這走一趟,我再給你祈祈福。」

  我說成,你老就是活神仙,有空我再來一趟。

  老孫扶我走了出去,到了外屋,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符紙遞給我:「小陳,假如你有機會見到白素素,就用這張符紙貼她。」

  我如獲珍寶一般收進了裡衣口袋,這可是對付邪門歪道的利器啊。

  我走出老孫的宅子,剛上車發動,不禁猛然一驚,咦,那女的說笑聲咋這麼像隔壁李鐵柱媳婦阿蘭呢?

  跟他們兩口子做鄰居也有段日子了,阿蘭幾乎很少笑,但這聲線還有隱約傳來的說話聲,確實是耳熟的很啊。

  阿蘭怎麼會在老孫的屋裡,啥情況,難道這娘們背著李鐵柱跟老孫頭好呢?

  李鐵柱鐵杵都快磨成針了,她還吃不飽,不應該啊。

  再說了,就算要偷,她偷我也行啊,幹嘛要找老孫呢?

  我猛然想起出門時,李鐵柱在我鞋裡留的紙條。

  賤人、野馬村、孫師父!

  這句話的意思不是野馬村的賤人是孫師父。

  而是賤人在野馬村跟孫師傅搞破鞋呢。

  我明白了,李鐵柱這是讓我給他捉姦來了呢!

  我才不管這閒事,他家婆娘愛跟誰好,跟我又沒半毛錢關係。再說了,萬一阿蘭就是老孫的侄女呢,還不許人探望自個兒老叔啊。

  車開到村口,送葬的那波人已經回來了,一個個低著頭走進了村。

  小平頭還客氣的跟我打了聲招呼:「見著孫師父了嗎?」

  我搖下車窗說見著了!

  他隔著車窗給我扔了一根香菸說:「哥們,你找老孫就對了,那可是個活神仙。」

  我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照片上,因為天色太暗了,照片上的人有些模糊,看不真切,但我總覺得有些眼熟。

  嘮了兩句,我打開遠光燈一轟油門就走。

  回去的時候,我心情好多了,老孫今天露了這兩把刷子,雖然有些邪乎,但確實有幾分高人風範。哎,總算是可以了結這檔子破事了,希望白素素不要再找上門才好。

  我吹了吹口哨,順便往後視鏡里一瞅!

  小平頭領著那一夥送喪的跟木頭樁子似的,站在村口一動不動像是在目送我離開。

  我心想,這村裡的人真邪乎,跟他們說話的時候,一個個裝高冷連個正眼都不給。臨走了,你們又捨不得,啥意思嘛!

  到了拐角處,我瞟了一眼那碑,猛地一腳急剎車停了下來。

  這時候天已黑透,遠光燈光線刺穿迷霧照在石碑上,猩紅字跡泛著冷光。

  豁然是:野馬坡!

  怪了,我來的時候明明是野馬村啊!

  我記得當時還罵那該死的老頭瞎給我指道,這好端端的咋就變了樣?

  我揉了揉眼睛,還以為看花眼了。但定過神來,依然是野馬坡三個血淋淋的大字。

  真邪門了,就這麼來回幾里的路,還真變了樣!

  我想到老頭說,野馬坡人死光了,如此說來我不會是進了鬼村吧?

  想到這,我緊張的咽了一口唾沫,回頭一看身後的霧氣如黑幕一般,遮的嚴嚴實實,哪裡還看得清村莊啊。

  大晚上的,我想想都覺得後背發涼,也不敢多停留。

  難道真撞鬼了嗎?

  那老孫是怎麼回事呢?我摸出兜里的符紙,依然還在!

  什麼情況?

  難道是我來的時候看錯了,這裡本就是野馬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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