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是好人

  誰都不知道上善老和尚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屠黯和辛無病二人被制住之後，身體馬上變得虛幻起來。這時上善老和尚騰出手來，對著這兩個已經模糊的人影就是兩巴掌。

  上善老和尚的這兩巴掌也沒有太用力，但屠黯和辛無病二人就是跑不了，兩個人結結實實地挨了兩巴掌。就在挨了巴掌的同時，兩個人已經虛幻的身體重新清晰起來。他倆還沒等反應過來，再次被上善老和尚摟住：「別給臉不要啊，佛爺我有一陣子沒代表佛祖出來辦事了，再有這麼一次，佛爺我就親自送你們去西方極樂世界，讓你們去找佛祖懺悔……」

  說到這裡時，上善老和尚斜著眼睛看了看還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的向北，皺著眉頭說道：「不是讓你去自殺嗎？怎麼還沒動手？動手麻利點兒，快點兒，佛爺我還有一個飯局，現在把你處理完了，回去正好趕上開席。」

  現在輪到向北臉色鐵青了。本來他盤算著露面之後，先偷襲幹掉廣仁或者火山裡面的一個，只要他們師徒少了一人，那自己這邊的勝算就會很高了。誰能想到上善老和尚會突然冒出來，這一下子不但打亂了他的計劃，甚至連他這條命，今次也很難再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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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善老和尚一口一個讓他去自殺，向北聽得心煩意亂。不過他城府極深，心中雖亂，臉上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當下他看著上善老和尚苦笑了一聲，說道：「就算您讓我自己了斷，好歹也讓我做個明白鬼吧？」

  說完，他又轉頭看向孫胖子，繼續說道：「我真是小看你了，本來以為你的後手了不起就是歸不歸和廣仁師徒，沒想到你把這尊大佛都找過來了。看來這次你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把我引出來，是吧？」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孫胖子笑嘻嘻地看著已經沒了退路的向北，接著說道，「不是我說，這次就是為了替辣子處理點家事，順便再把你們的事情解決一下。怎麼說都要在新民調局成立之前，把你們幾個解決掉，要不然帶著這麼一大塊心病，我怎麼安心處理其他事情？」

  說到這裡，孫胖子頓了一下，見向北他們三個確實沒有逃出去的可能，這才繼續笑著對向北說道：「我知道首都圈裡有你的人，雖然你人沒在首都，但我們在首都的一舉一動你都了如指掌。所以只要我們離開首都，你肯定會殺過來。上次你們是忙其他事情脫不開身，這次總不能看著煮熟的鴨子飛走吧？」

  這幾句說完，孫胖子又看了看上善老和尚，笑眯眯地對上善老和尚說道：「老佛爺，再不動手的話，飯局就真要過點了……」

  這句話算是向北三人的催命符了，上善老和尚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沒有著急動手，他對歸不歸和廣仁二人說道：「給你們一個機會，有沒有手癢想殺生的？別客氣，佛爺我代表佛祖原諒你們了。要動手就趕緊，這麼好的機會，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這就不跟您客氣了。」歸不歸笑了一下，對上善老和尚說道，「殺惡人即是為善——向北他們手上的人命也不少了，您料理了他們，佛祖也會在功德簿上給您記上一筆，是吧？廣仁……」廣仁也微笑著，順著歸不歸的話頭捧了上善老和尚幾句。

  「你們這兩個油奸鬼，都不敢得罪那個老傢伙。好吧，佛爺我不是你們方士門裡的人，用不著顧忌他，今天的惡人就由佛爺我來做吧……」上善老和尚翻了翻白眼兒，扭頭剛想再給向北最後一次自我了斷機會的時候，突然聽到向北直愣愣地說道：「種子拿到手之後我不要，留給你的下一世，等它在你身體裡結出新的種子之後，我再過來拿。你犧牲這一世，換來下一世可以獨享種子，不吃虧……」

  孫胖子聽到之後，馬上對還沒反應過來的上善老和尚大聲吼道：「老佛爺，快動手！先送他倆去見佛祖……」

  可惜孫胖子的話還是慢了一拍，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辛無病渾身上下一片赤紅，用他那雙已經通紅的眼珠子盯著向北，說道：「希望你說話算話……」話音未落，辛無病的身子突然爆裂開，瞬間化作一團血霧將上善老和尚包裹在裡面。上善老和尚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全身血污的上善老和尚就像中了定身法一樣，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這時，一臉驚恐的屠黯也掙脫了上善老和尚的束縛，馬上朝向北的方向跑去，後面的歸不歸和廣仁師徒見勢不妙也沖了過去。眼看他們五個就要戰作一團時，向北突然在屠黯腦門上點了一下，隨後屠黯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無比，手裡揮舞著兩根短棒，轉身朝歸不歸撲了過去。

  當下，屠黯不顧自己的死活，和歸不歸他們三個打在了一起。這時候，向北最後瞪了我一眼，轉身朝後面快速走去。每走一步他的身子就變淡一分，四五步走完，他的身體已經透明得用肉眼分辨不出來了。

  就在這時，剛才還像木雕泥塑一樣的上善老和尚突然動了一下，緊跟著閃電一樣撲向向北。不過他還是慢了半拍，就在上善老和尚的手指觸碰到向北身體的一瞬間，向北的身子完全消失在我們面前。上善老和尚原地呆站了半晌，才自言自語地說道：「這次丟人了……真是陰溝里翻了船……」

  這時候，屠黯那邊也發生了變化。趁屠黯一個不留神，歸不歸抓住了他的肩頭，也沒見老傢伙怎麼用力，隨隨便便就將屠黯扔到了牆壁上。屠黯齜牙咧嘴地想要再沖回來，不過他的身子就像粘在了牆壁上一樣，使勁掙扎也不能離開牆壁一步。隨後，歸不歸做了幾個手勢，屠黯的身子便慢慢地鑲嵌進了牆壁中，任憑他怎麼掙扎，也不能從牆壁里掙脫出來。

  見屠黯被制住，火山手握長劍就要過來撿便宜。正當他一劍下去就要結果屠黯時，孫胖子忽然在後面大聲喊道：「別下死手！留他一條小命，他死了向北就真的徹底找不著了……」

  「剛才還著急要快點殺他，現在又要留他一條命，究竟該聽你哪句話？」火山雖然停了手，但嘴巴上還是找了點兒孫胖子的便宜。

  「此一時彼一時。」說話的同時，孫胖子已經走到了歸不歸身後，看著還鑲嵌在牆壁中的屠黯，說道，「不是我說，剛才不殺他倆，向北就要跑了，現在不殺屠黯，是因為向北已經跑了。他的藏身地點，還有這段時間他們三個到處跑，這些也總該有個說法吧？辛無病死了，如果屠黯再死了，你讓我直接去問向北嗎？」

  這時候，屠黯還齜牙咧嘴地想從牆壁裡面掙脫出來。歸不歸見了，從衣袋裡面取出來一根鋼針，針尖對著屠黯的眉心處虛扎了一下，就見一滴紅得發紫的鮮血從他眉心流了出來。這滴鮮血流出來之後，屠黯才算恢復了正常。他也不再掙扎，有些萎靡地看了我們幾個一眼，跟著把頭低下，嘴裡咕噥了一句：「我就說他不是好人，辛無病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