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來來往往

  開始還以為說話的人是向北，扭回頭才發現，身後站著的白頭髮男人竟然是曾為了向北自投羅網的屠黯。他看著我和孫胖子繼續說道：「不在上面動手，就是給你們面子了。現在沒有外人了，你們是自己跟我走呢？還是我把你們倆的腿打斷，再將你們拖走……」

  屠黯出現的同時，我已經向前橫跨了一步，將身子擋在孫胖子前面，兩把短劍同時出鞘握在手中，盯著屠黯說道：「就老哥你一個？向北沒……吳仁荻，你怎麼才來……」

  聽我說出「吳仁荻」三個字，屠黯條件反射地轉頭向後看了一眼，就在他轉頭的一瞬間，我兩把短劍朝他後腦甩了過去。兩支灌注了種子力量的短劍就要刺穿屠黯腦袋的時候，這個白頭髮男人的身子瞬間模糊了起來，兩把短劍就像穿過了空氣一樣地穿過了他的身體。罪罰雙劍飛過之後，屠黯的身體重新變得清晰起來。他轉回頭來，看著我說道：「你們倆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嗎？還真以為吳勉來了。不過這樣一來，你們倆也算是回答了我剛才的問題……」

  說話的同時，屠黯的雙手同時憑空出現了兩根短棒，隨後他的身子好像獵豹一樣弓了起來。只要他下個動作做出來，大概兩根短棒就要朝我和孫胖子襲來。眼看他就要出手，孫胖子突然喊道：「等一下！現在別說打斷腿了，就是弄死我們哥兒倆都沒有問題。不過怎麼著也讓我們倆做個明白鬼吧？不是我說，你是什麼時候跟著我們下來的？」

  屠黯沖孫胖子冷笑了一下，說道：「現在還想拖延時間等救兵嗎？好，我也想看看這個時候，還有誰會來救你們。」說話的同時，屠黯直起了身子，看著孫胖子說道，「你下飛機的時候，我已經在機場了。我親眼看著你和楊梟、楊軍一起下的飛機，也親眼看著你們三個在醫院門口分開。剛才上游下閘的時候，還看到了他們往下遊走了。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裡還有一條路通往下游的什麼地方，是吧？」

  說到這裡的時候，屠黯頓了一下，沖我和孫胖子的背後說道：「你們倆還要藏到什麼時候？要等我動手的時候再出來嗎？」

  屠黯的話音剛落，我背後傳出一陣腳步聲。隨後一灰一白的二楊走了出來，站在我和孫胖子的身邊。他們二人的臉色都無比難看，兩人互相對了一下眼神，楊梟先對孫胖子說道：「我們倆來攔住他，你和沈辣從後面走。儘量跑得快一點，我們擋不了他多久……」

  沒等孫胖子說話，屠黯先是哈哈一笑，笑完之後，對著二楊說道：「別做夢了，先不說你們倆能不能擋住我，你以為我見到你們倆往下遊走，會什麼都不做嗎？雖然你們兩隻小蝦米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來，不過這到嘴的鴨子，這次說什麼也不能讓它飛走了。」

  屠黯說話的時候，有一股寒氣突然從我背後傳了過來。我們四個幾乎同時回頭看去，就見又一個白頭髮男人從二楊出現的路口走了出來。見到我們之後，他沖屠黯笑了一下，隨後說道：「這下面還真是個好地方。早知道有這樣的地方，當初我們也不用東躲西藏的了。」來人正是和屠黯秤不離砣的辛無病。

  

  辛無病不是讓廣仁師徒抓起來了嗎？他是怎麼從廣仁手裡逃出來的？

  現在徹底沒有翻盤的希望了。本來我還打算和二楊三個人一起攔住屠黯，騰出時間讓孫胖子先跑。我們三個只要不死，孫胖子跑出去就有辦法找人來救我們三個。沒想到現在又多了一個辛無病，這樣就算我和二楊都死在這裡，孫胖子也不可能有機會逃出去了。

  看著我們蒼白的臉色，屠黯嘿嘿地笑了一聲，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辛無病，繼續說道：「現在你們死心了吧？這樣，我剛才說的還算數。只要胖子和沈辣主動跟我們走，這兩隻小蝦米我就當作沒看見，這回不用再考慮了吧？」

  「本來我也不想再費腦細胞的，不過這麼多年都已經習慣了，你不讓我琢磨琢磨，還不如殺了我。」出乎人意料的是，孫胖子臉上沒有任何驚慌的神色，齜牙沖屠黯笑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你昨晚就已經在機場等我了。猜猜看，為什麼我的飛機會晚點那麼長的時間？連比我晚出發的大領導都到了，我的飛機還在天上飛，就是不下來，你猜猜這是為什麼？」

  屠黯不止一次吃過孫胖子的虧，聽孫胖子這麼說，他的心裡一驚，開始回想見到孫胖子之後的情景，從頭想到尾也沒想明白自己是否真出了什麼紕漏。對面的辛無病見屠黯臉色不對，馬上喊道：「他是在詐你，現在都這樣了，他們還有逃出去的可能嗎？不要多想，先幹掉兩個姓楊的，剩下那倆……」

  他的話說了一半，臉色突然大變，眼睛盯著屠黯的身後，手裡面也憑空出現了和屠黯一樣款式的短棒。這時屠黯也已經發現不對，身子再次變得模糊起來。與此同時，他快速地轉頭向身後看去——就見一個老得不能再老的老頭子，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看他的動作幅度不小，腳下卻沒有一點聲音，周身上下連一絲氣息都沒有顯現出來。來人正是孫胖子沒有血緣的親叔叔歸不歸，只是向來和他一起出現的小任叄不知道哪裡去了。

  歸不歸出現之後，並不著急動手對付屠黯和辛無病。他先沖孫胖子笑了一下，隨後說道：「小胖子還有點心眼兒，別說，多少有點我老人家當年的風範。這兩年跟在我身邊的聰明人太多，也不需要我親自動腦筋，所以我老人家的反應慢了一點，要不然也不能讓這些小東西猖狂這麼久。」

  歸不歸說話的時候，屠黯已經急退到辛無病身邊。兩人並排站在一起，相互壯了壯膽，又互相看了一眼，屠黯先對辛無病說道：「現在怎麼辦？」

  辛無病盯著看似老朽得不成樣子的歸不歸，嘴裡回答道：「我去絆住老傢伙，你快點把他們四個解決掉。小胖子也不要了，除了姓沈的以外全部幹掉。處理完他們，你再過來幫我，老傢伙不是我們倆的對手。」

  「盤算得真好。」歸不歸慢悠悠地拍起了巴掌，然後沖孫胖子做了一個鬼臉，繼續說道，「要不是知道這兩個小東西快要死了，我差點就信了他的話。」

  說完，歸不歸頓了一下，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朝辛無病和屠黯身後說道：「該你們出場了，你們師徒倆不會要等我們兩敗俱傷之後再露面吧？都是做大方師的人了，不會這麼不仗義吧？」

  「怎麼可能呢？我們師徒倆就等歸師兄這句話了。」話音剛落，從後面走出來頭髮一白一紅的兩個人，正是廣仁和火山師徒倆。

  見到這師徒倆，對屠黯和辛無病來說真是情勢急轉直下。從這天起，楊梟終於擺脫了「被翻盤小王子」的稱號。

  見到了火山和廣仁，辛無病還不死心，想要挑撥一下兩邊的關係：「大方師什麼時候和吳勉的人走得這麼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