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動手

  聽了歸不歸的話，孫胖子眼角的肌肉沒有規律地抽動了兩下，隨後他馬上對我們幾個人大聲吼道：「辣子，快點出去！這裡不能待……」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向後轉，朝身後賭場門外跑去。眼看就要衝出賭場大門的時候，就聽見「嘣」的一聲，孫胖子好像被一堵看不見的牆彈了回來。他剛才向外面沖的時候是拼了命的，撞到那堵牆之後，孫胖子倒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仰面昏倒在地。

  就在我要過去查看孫胖子傷勢的時候，就聽見歸不歸咯咯一笑，說道：「你還有心思管別人嗎？天馬上就要黑了，有那個時間，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吧。」

  這個時候我才明白歸不歸話裡面的意思，我瞪大了眼睛，看著歸不歸說道：「你們救了邵一一就不管了？這算什麼！」

  看我激動的樣子，老傢伙又是一笑，笑完之後才說道：「這個問題你真是問錯人了，有機會的話，你也替我問問他。還有，他這口氣還要賭到什麼時候？他這口氣要是消了的話，我和任叄就打算回來看看。在外面太久了，都快忘了家是什麼樣子了……」

  歸不歸嘆了口氣，向前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如果你不走運的話，剛才的話我就要找別人來幫我轉達了。」說完，歸不歸抱起邵一一，也沒見有任何動作，他的身形竟然開始逐漸變淡。

  

  眼看歸不歸就要消失，還在「昏迷」中的孫胖子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朝歸不歸跑去。可惜他這次慢了一點，等孫胖子趕到的時候，歸不歸連同邵一一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見到歸不歸和邵一一消失，孫胖子猛地轉身對印度老女人的方向大聲喊道：「任……三哥，你說什麼也要拉上兄弟一起走……」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印度老女人已經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她的脖子已經被勒出了一道血痕，隱隱有鮮血從這道血痕裡面冒出來。就這麼看上去，再配合她現在怒髮衝冠的樣子，更顯得陰森可怕。

  孫胖子看了老女人一眼，馬上退回到我和二楊的身後。仰著臉對著空氣喊道：「歸大爺，任三哥，咱們別鬧了。我臉皮薄不識鬧，你們別嚇唬我們玩了。不是我說，我知道你們還在這裡，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說。對面這大姐現在可真生氣了，我們可對付不了啊……」

  說到這裡，孫胖子頓了一下，最後喊了一句：「怎麼說你們也把我摘出去吧？他們哥仨怎麼說也都屬於你們白頭髮這一類的，這個就算你們內部培訓了，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孫胖子喊了半天也沒見有人出來答應一句，不過對面的鬼子母神好像被什麼絆住了，只見她好幾次想朝我們這邊衝過來，但是沒走幾步就停住了身形。她的腳上好像被套上了無形的繩索，最多也就能走到剛才她被拽出來的地方，不能再往前行走。

  見鬼子母神無法過來，孫胖子暫時鬆了一口氣。這時候，楊梟的臉色已經恢復得差不多，楊軍身上的燒傷也開始結疤，有的地方已經長出了新肉，比剛才皮開肉綻的樣子要好多了。

  我看了鬼子母神一眼，對已經開始準備罵大街的孫胖子說道：「大聖，別浪費口水了。現在不用顧忌邵一一，我們興許還能放開手腳。我們三四個對她一個，不管她多厲害，我們興許還能有一拼之力。」

  我說完之後，孫胖子有些糾結地看了我一眼，隨後說道：「有你們三個就成了，這事兒別把我算上。不是我說，這裡里外都沒有我，今天我要是有個三七二十一的，那就算是冤到家了。對了，外面那個門是怎麼回事？你們誰有本事能把堵著門的東西撤了？」

  楊梟有些自嘲地哼了一聲，隨後說道：「這個你就不用惦記了，知道你擅長開鎖，不過這逍遙門上也要有鎖眼給你開。這是歸不歸造的逍遙門，他這是來真的了，面對這逍遙門，就算是吳主任親臨，也要費個把時辰才能把門打開。現在我們的情況，除非是歸不歸自己選擇開門，否則我們幾個人就不要妄想能開門出去了。」

  聽了楊梟的話，孫胖子有些哀怨地長出了口氣，隨後開始找能撒氣的東西。他突然對趴在地上一直沒動的松島介一郎說道：「一郎啊，你還想裝死裝到什麼時候？不是我說，你們那個什麼武士道呢？怎麼就沒見你道一道？」

  「不用喊了。」楊梟攔住準備撿石塊去砸松島介一郎腦袋的孫胖子，說道，「他們幾個是真的暈了，除了剛才那個爆開的，還有一個心脈被震斷的救不活了。現在沒死的就剩下松島介一郎和他的翻譯，還有他一個手下了。」

  見老女人隨時都要過來的樣子，孫胖子對楊軍說道：「那個大姐，八成要到天黑以後，才能過來找我們拼命。現在還有一點時間，先把松島介一郎他們幾個弄醒，一會兒讓他們幾個當炮灰。你們等那個大姐出紕漏的時候，再上去動手。」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楊梟已經從懷裡面掏出來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這個小瓷瓶碎成了末我也能認識，裡面裝的正是楊梟的看家神藥，只要聞過一次就終生難忘的「虱油」。這個裝著「虱油」的小瓷瓶孫胖子也認得，我倆對視了一眼，同時向兩邊後退了幾步。楊梟打開了瓶蓋，瓶口對準松島介一郎的方向，只輕輕揮了揮手，就見松島介一郎第一個從地上跳了起來，之後就蹲在地上張嘴大嘔。翻譯和另外一個日本人也很快地爬起來，跟松島介一郎一起吐了起來。

  這時，對面鬼子母神突然大叫了一聲，緊接著，她的頭髮突然散開，隨後整個人都化成了一團煙霧，朝我們這邊快速地涌了過來。松島介一郎離得最近，等他們幾個人發現時，煙霧已經到了他們的身前。

  幾個人之中，還是松島介一郎反應快一點，他一咬牙，將身邊自己的手下朝煙霧推了出去。煙霧瞬間就將這人層層包裹住，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煙霧就已經順著這人的七竅、毛孔進入了他的體內。這個日本人在煙霧當中開始抽搐起來，還沒等他倒下，就聽見「噗」的一聲悶響。和之前的日本人一樣，這個日本人也瞬間炸開，變成了一團血霧。不同的是，這個日本人突然爆開以後，他的血肉完全被霧氣包裹住，沒有一絲一毫濺到地上。

  「不是說要等天黑嗎？歸老頭，任老三，你們說話還算話不？」孫胖子見煙霧衝過來，對著空氣開始大喊大叫起來。他本來就是想發發牢騷的，但想不到的是，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見空氣中傳來任叄那特有的孩童聲音：「閉嘴！這怨你們自己，誰讓你們沒事就拿破『虱油』出來顯擺的？看看，這股味兒把鬼子母神熏醒了吧？」

  聽到任叄的聲音，孫胖子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再次對著空氣中大喊大叫起來：「三哥，三叔，三大爺。你別拿我和他們三個比，這個沒有可比性。實在不行你就把我弄出去，有什麼事，等我出去了再說……松島！你們什麼意思？別過來，你們自己玩去！」

  就在孫胖子對任叄胡說八道的時候，就見松島介一郎和他的翻譯一起朝孫胖子這邊跑過來。他們的身後，是那團由鬼子母神幻化的煙霧。它緊緊跟在松島介一郎和他的翻譯身後，朝我們這邊涌過來。

  眼看煙霧就要追到松島介一郎近前，松島介一郎伸手就要去抓翻譯，替他擋住身後的煙霧。想來翻譯深知松島介一郎的脾氣秉性，早就和他拉開了距離。松島介一郎這一抓之下什麼都沒有抓住，身後的煙霧就已經壓了過來，就在他自認必死無疑時，我不知道為什麼心念一動，腰後的罪罰雙劍齊發，對著半空中的煙霧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