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孩

  這個工作似乎就是為了楊梟量身定製的，老楊看了一眼茶几上面的照片，沉默了片刻，說道：「這個工作我倒是可以接，只不過價錢要高一點……」

  林董事長笑了一下，說道：「數目你來開，我不還價。在我的字典里，就沒有討價還價這種說……」

  「一億。」還沒等林董事長說完，楊梟就說了這兩個字，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一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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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看得出來林董事長開始後悔自己話說得大了。雲杉集團是馬來西亞數一數二的大集團不假，但也還沒達到能隨口一句話就揮霍掉一億美元的地步。這時候，楊梟解釋道：「如果三年前你找我解決這四個人，給我一百萬也就差不多了。幫兇殺人是禍及家人的大罪孽，以前我孤家寡人也不怕什麼罪孽惹上身，但現在不一樣了，我不可以將這種罪孽引到家人的身上。消除這種罪孽需要大手筆，要你一億不算多。」

  林董事長乾笑了一聲，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就在他放下茶杯的時候，順手拿起茶几上面的信封放回自己的口袋，隨後話鋒一轉，笑著說道：「我只是和大家開個玩笑而已，我一個正當商人，怎麼可能會搞謀殺這樣的事情？本來我還有幾件小事想麻煩幾位，不過剛才松島介一郎先生已經接下了那幾件小事，我也就不麻煩各位了。」

  說到這裡，林董事長又乾笑了一聲，站起來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過身來，看著我們幾個人笑了一下，隨後說道：「明天會有專人送各位去機場，今天晚上請大家盡興地玩兩把。千萬不要客氣，希望幾位日後有機會的話，再次下榻我們雲杉酒店。」

  說完，林董事長再次笑了一下，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貴賓室，只留下了一個王揚陪著我們。

  等貴賓室的大門關好，我看著孫胖子說道：「大聖，林董事長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好像是在攆我們走的樣子？」

  「什麼叫好像是攆我們走，」孫胖子看了王揚一眼，說道，「林董事長剛才就差說我們幾個人是不受歡迎的人了。」

  說到這裡，孫胖子看了一眼楊梟，礙著王揚就在身邊，沒有把話說透，只是嘀咕道：「早就說了讓你薄利多銷的，你看看，到口裡的肉被狼叼走了吧……」

  這種要人命的活兒沒到手也就算了，我們幾個人也沒有覺得有什麼損失。王揚也沒顯得怎麼尷尬，他衝著我們笑了一下，說道：「現在是午飯時間了，不知道大家想先玩兩把呢，還是先去吃飯？如果想先玩兩把的話，那我就先把籌碼分給你們。」

  孫胖子哈哈一笑，說道：「不是我說，老王，外面就是賭場，一路賭著出去，正好吃飯。兩不耽誤啊。」說完之後，也不管剩下的幾個人，他直接笑眯眯地走到王揚的身邊，說道，「我們還有三個人，要不然他們的籌碼直接放我這裡，我親自交給他們。」

  王揚看著孫胖子，微笑著說道：「你說得晚了，已經有人把籌碼送到他們手裡了。」說話的時候，王揚已經掏出了對講機，沖對講機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

  五六分鐘之後，貴賓室的大門再次被打開，一名賭場的工作人員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面擺放著五摞撲克牌大小的透明籌碼，工作人員將托盤放到茶几上，掏出一張簽單，我們五個在上面簽了名字之後，工作人員拿著簽單出去，貴賓室裡面依舊還是我們幾個人。

  王揚看了一眼茶几上面的籌碼，說道：「這是為了VIP客人定製的一萬美元籌碼，賭場建成之後也沒有用過幾次。你們可以直接換成現金，也可以換成小面額的籌碼，這樣還能多玩幾次。當然，也可以就用這種籌碼玩，不過我給一個私人建議，還是把它們直接換成現金的好，真金白銀落袋才叫錢。」

  說到這裡，王揚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大門的方向，繼續說道：「這裡不比火車上面的那種家家酒，每年都有很多東南亞有名的賭徒來雲杉賭錢，但真正能贏大錢走的，我一個都沒有見到。」

  「小賭怡情，還沒開始玩，老王你就說這麼喪氣的話。」孫胖子笑嘻嘻地看著王揚說道，「老王，我們可不是什麼東南亞的賭徒，這條魔咒對我們幾個不起作用。」

  說話的時候，他自己已經先拿起了一摞籌碼塞進了口袋裡，隨後對我說道：「辣子，這個太刺激不適合你，你出去轉悠一下，換點小籌碼玩吧。吃午飯的時候叫我一聲，不過要是吃得太早就算了，起碼一個小時之內別叫我。」說話的時候，他就開始往門外走，話音沒落，孫胖子已經走了出去。

  黃然也從托盤裡面拿了一摞籌碼，不過他沒有收起來，反而遞給了我，說道：「辣子，你把我的這份兒也拿去吧，我和王揚還有點事要說，就不跟你們一起去了。」

  我接過黃然遞過來籌碼的時候，二楊也拿起來各自的一摞籌碼，我們三個一起從貴賓室出來，將裡面偌大的地方留給了黃然和王揚說悄悄話。

  出了貴賓室，楊軍沒有一點想要玩兩把的意思，他直接奔兌換籌碼的櫃檯，把手裡面的籌碼都換成了現金。別說是我，就連楊梟都看不明白：「你這是什麼意思？真的不玩兩把？」

  楊軍很堅定地看著楊梟說道：「錦衣衛賭錢者去手，這個是洪武爺定的規矩，現在大明朝是沒有了，但這個規矩不能廢。」說完之後，他看了四周一眼，說道，「你們賭錢自便，只是我不能參與。我四處轉轉，不用理我。」

  說話間，櫃檯已經準備好了十萬美元的現金。交給楊軍的時候引起了一陣小騷動，周圍的人還以為這是楊軍贏的。看熱鬧的人都想趁這個勢頭，借楊軍的運氣讓自己也贏點。當場很多人都開始兌換籌碼，忙著給賭場送錢去了。

  看著楊軍的背影消失，楊梟倒是沒有向他學，而是換成了小面額的籌碼，轉身就消失在了賭錢的人群中。

  我猶豫了一下，將十萬美元換了九萬五的現金，剩下的五千美元換了五十個一百美元面額的籌碼，隨後開始在賭場裡面尋找起孫胖子來。

  無奈賭場實在太大，我轉了一會兒，就已經暈頭轉向了。如果是在國內，我一定會以為這是由防空洞改造的，在馬來西亞能有這麼大的地下面積，只能說林董事長下本了。

  穿過了幾排老虎機，我在一張玩撲克的台子前看到了正在小心翼翼看底牌的孫胖子。他正在全神貫注地翻著底牌的四邊，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就在他的身邊，有一個臉色煞白、身穿紅衣服的小男孩，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孫胖子，在他的耳邊不停地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