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主動出擊

  陳石磊，出生在蘇省一個貧窮的小村莊，自小爹死娘嫁人，是爺爺奶奶將他拉扯大。

  

  孩子命苦，可上蒼還是留了一線，給了陳石磊聰慧的大腦。

  在村小讀書是全村第一，在公社讀初中是公社第一。

  當時不少人都勸他讀個中專，沒幾年就能出來工作，讓爺爺奶奶享福。

  陳石磊這小伙子有孝心，便有些心動，學校的領導聽到後緊忙帶著老師去他家給他做思想工作。

  整個鄉初中，滿打滿算只有陳石磊有機會考大學，怎麼能被這些人給耽誤了，這不是誤人子弟，也耽誤自己的政績嘛！

  「中專生雖然拿工資早，但是和大學生比起來，起點可低的太多了。」

  「中專生，了不得分配回咱鄉里上班。」

  「大學生可就不一樣了，都是留在大城市裡當城裡人，吃國庫糧的。」

  「叔，石磊這孩子可是咱們鄉幾十年不出的大學生苗子，咱可不能為了眼前一時小利，讓他去讀中專耽誤了孩子更好的發展。」

  陳石磊爺爺雖然沒讀過書，可他卻聽明白了，上大學就能留在大城市做城裡人，不用和他們一樣祖祖輩輩侍弄土地吃苦受累。

  也正是這番對話，陳石磊爺爺便決定一定要讓孫子讀高中考大學。

  陳石磊雖然想早點工作不想讓爺爺奶奶如此辛苦，可看到爺爺深皺著眉頭勸說他考高中讀大學，陳石磊只能聽爺爺的話考個大學光宗耀祖，也能給爺爺奶奶提供更好的生活。

  陳石磊也沒有辜負爺爺奶奶的期盼，在縣城讀高中時年年都是縣城第一。

  陳石磊爺爺遇到外人時，別人都恭維的說他養了一個好孫子，他們老兩口以後等著享福嘍，每每此時陳石磊爺爺和奶奶都會爽朗的笑。

  他們開心倒不是被別人恭維，而是自己孫子被別人承認。

  老話說：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後三十年看子敬父。

  孫子還沒成年呢，老爺子就因為孫子受到別人的尊敬，箇中滋味甭提多美了。

  每當老爺子把這種事情告訴陳石磊，他也會開心的笑著，然後更加努力學習，為的就是讓別人更加尊敬自己的爺爺奶奶。

  就在陳石磊在努力備考時，山河大學正在開一場改變了華夏高考招生進程的會議。

  「同志們，雖然咱們學校上過新聞，大多數老百姓都知道有咱們這麼一所大學存在。」

  「但是！~」

  「咱們今年才是辦學的第一年，許多老百姓肯定會懷疑咱們的辦學能力。」

  「所以！為了有更好的生源，我們需要怎麼做？！」

  由於錢校長現在的實驗項目進入了關鍵期，這場會議便由江澈主持召開。

  「江校長，您的意思是？」坐在江澈左手邊的物理系吳主任疑惑道。

  確實如江澈說的那般，雖然他們大學經過新聞播報後，名聲是打出去，許多人都記住了。

  但是許多老百姓還是懷疑他們這所新建設的大學辦學能力，別的不說他家的鄰居都不知道問過他，『山河大學』的校長真的是錢校長麼，數學系的喬主任是之前在203所的喬總工麼？

  這還是京城的老百姓，他們都半信半疑，更何況其他地區。

  這段時間不少教師都在討論這件事，擔心沒有幾個好苗子填報他們學校。

  現在聽到江澈考慮到了這一點，在座的每一位職工都盯著江澈，希望能夠聽到好消息。

  「既然我們不能保證優質的生源是否會選擇我們學校，為什麼我們不主動出擊？！」江澈雙手桌面猛然站起身，微眯著雙眼環顧了一圈。

  江澈聲音不大，卻頓時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茅塞頓開。

  「江校長說的對啊！」

  「這年頭酒香還怕巷子深呢，咱們主動出擊勸導每個地方的好苗子報名咱們學校不就能多招幾個底子好的學生了嘛！」

  「棒啊！」

  「江校長的這個主意好。」

  「...」

  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們這些教師，也擔心沒有好苗子教導。

  愛迪生說過一句世人皆知的名句：『天才是1%的靈感加99%的汗水。』

  可引申出來的另一段幾乎沒人知曉：『但1%的靈感最重要，甚至比99%的汗水更重要。』

  總有人拿『笨鳥先飛』說事，可他們卻沒有說『笨鳥』歷盡千辛萬苦飛了99米，天才只要稍微振翅就能輕鬆超越他們。

  相信各位看客老爺們在上學時期都遇到過這樣的同學，沒見過他們怎麼摸課本，天天就是玩，可是每次考試人家卻比那些整天勤奮用工學習的同學考的分數高。

  這便是『1%』的重要性，往往在某些關鍵的節點，這『1%』便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雖說學生學習的好壞、以後是否有巨大成就，並不影響教職工們每個月領多少工資，可現在的老師卻不是後世那種課堂上不講重點，偷偷在外面辦補習班留著補習課上講的那幫無良教師，他們對師德的看重可比金錢重的多。

  當然江澈外聘的華裔外教們也十分關心這個問題，他們倒不是因為師德的原因，而是當初和江澈簽訂了一份對賭協議，協議的內容便是能夠教導出多少優秀學生。

  現在聽到江澈的這個辦法，在場無論是誰都欣然動容。

  「除年齡稍大的老師除外，三到五個人為一組，大家各自組隊，每一個小組駐紮一個地區，咱們的目標便是地區及各縣城每一個中學年級組前十名。」

  待下面的討論聲音小了一些後，江澈繼續說著自己的安排。

  可下面的老教授們不同意了，憑什麼不讓他們為學校奉獻？

  他們只是年齡大了，不是癱了。

  這群老講授可都是學校最寶貴的財富，江澈哪裡捨得讓他們出去風餐露宿那般辛苦。

  雖然江澈不想讓老教授們遭罪，可這些老教授歷來信奉身體力行，為學校做貢獻的時候不上，還談什麼教育。

  在老教授們引經據典和據理力爭之下，最終江澈拗不過只得同意。

  不過江澈也不敢安排他們去太遠太偏僻的地方，都集中在京津滬這三個城市裡。

  好在老教授們也知道江澈這是為他們好，並沒有反對。

  「大家要做到無論學校大小，爭取每一個學生都走訪一遍，面對面向他們宣傳咱們學校軟硬體的實力，以及給每一個學生的福利待遇。」

  「當然咱們學校不是那種只講奉獻，對回報隻字不提的地方。」

  「各位老師奉獻了自己寶貴的私人時間用在學校的事業上，除了大家的差旅費實報實銷之外，每天每位老師都會有50元補貼，除此之外在此次行動結束之前，所有參與行動的教職工都擁有雙倍工資。」

  除了幾個級別比較高的教授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江澈在國外的具體情況。

  因此聽到江澈要給大家這麼高的補貼，在座的教職工們都出聲表示不需要補貼，也不需要雙倍工資。

  這些教師們之所以不願意要他們應得的，倒不是因為他們高風亮節，假清高連錢都不願意要。

  他們知道，這所大學國家沒有投入一分錢。

  除了港商們捐贈的幾所大樓之外，一磚一瓦包括他們的工資全都是江澈從國外化緣得來的。

  化緣說句好聽的是向人求取饋贈，說句難聽的就是乞討。

  乞討有多難，他們雖然沒有經歷過，可想想都知道有多難。

  而且他們的工資本就不低，倒不如把這些錢用在學生身上。

  眾人如此表態，雖然大家都沒有明說，但是江澈也明白這些教師的意思。

  看著眾人深情的目光，再搭配上會議室此時此刻的氛圍，江澈儘管心裡瘋狂吐槽：『爺們手指縫裡隨便漏一點都夠大學維持一年的了。』

  為了不在這事情上和他們再磨嘰，還得配合他們的演出，努力裝出一副『老感動』的表情，掐了大腿一把，直到眼眶泛紅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雖然江澈離開了，但是現場還有各系的領導，自然分配任務的事情由他們繼續主持。

  就這樣，在考生們還在教室里和高考奮戰之際，『山河大學』的教師們已經『悄悄』的潛入了各個地區，開始對每一個精英學子家庭走訪。

  陳石磊這種自小就遙遙領先的學子，當然是『山河』老師們重點照顧的對象。

  因為貧窮，陳石磊所在村子到現在都沒有一台電視機，自然不知道『山河大學』。

  『五道口』和『中關村』經過這麼多年的口口相傳，在國人的心中這兩所大學便是國內最好的大學，都以考入其中為榮。

  而且陳石磊爺爺也聽到他老師時不時的念叨陳石磊有考入這兩所學校的能力，因此，聽到『山河』的老師希望陳石磊能填報『山河大學』的志願時，一副看傻子的目光看著他們。

  在他看來，有能力報考『五道口』和『中關村』這兩所全國最好的大學，為什麼要去一所聽都沒聽過的大學呢？

  『山河』的老師們見自己現在就是『雞同鴨講』說不到一起去，便客氣的離開了。

  陳石磊爺爺不知道『山河大學』，可他學校的老師和校長卻知道啊。

  與其事倍功半的和家長溝通，倒不如找到學校來的簡單省力。

  就這樣，在『山河』的老師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中，全國各地區絕大多數的尖子生都被掐了尖。

  特別是老少邊窮地區，幾乎百分之百的優秀學子都報了『山河大學』。

  當『五道口』和『中關村』看到今年的錄取分數線差了去年一大截，而『山河大學』這所今年才開始招生的大學卻高出他們老大一節，憤恨的拍著桌子罵娘。

  可是他們摳破腦袋也沒有想明白自己學校到底哪裡錯了？

  還是說上一次新聞的威力就這麼大，能夠影響這麼多優秀學子的選擇？

  『要不明年我們也運作一下？』

  「磊娃子，這些錢是咱們村里每家每戶給你湊的路費，你拿上。」

  在給陳石磊送行時，大隊長從兜里掏出一沓由一分、一毛匯聚而成的毛票塞到他的上衣口袋裡。

  「隊長伯伯，大家的心意我心領了，不過這個錢我不能收。」

  陳石磊緊忙掏出來放回了大隊長的手裡，連連擺手，表示不能收。

  「磊娃子你聽我說，這沒多少錢，都是大家的一片心意，你快收下。」

  「你明事理懂分寸，不希望大家因為這點錢生活困頓，可你也要替你爺爺奶奶想想，他們歲數這麼大了，攢點錢不容易。」

  「我們都年輕，做點什麼都比他們老兩口賺的多。」

  「這錢你拿著，別有什麼心理負擔。」

  「只要你能讀出個名堂，給俺們大隊爭到臉面...」見陳石磊推讓，眾人哪能同意，七嘴八舌的勸著。

  而這樣一幕在全國各個地方都在發生著，畢竟這會能出一個大學生，不光是學子家裡的榮譽，更是一個村的榮耀。

  「各位叔叔伯伯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些錢我真的不能收。」

  「學校在發錄取通知書的時候，隨著信封里寄來了路費和飯票。」

  「要是說沒有，這錢我肯定會收下。」

  「可現在學校都發了，我哪能再拿大家的錢，這不就成見錢眼開的小人了嗎？」

  陳石磊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還從兜里掏出了學校寄來的路費以及隨通知書一起寄來的『給新同學的一封信』。

  這個時代雖然上大學不要學費，每個月還有補貼，可上學的路費、雜費五元、書費五元卻是要自己出的。

  可現在好多地方太過貧窮，別說10元錢的雜費和書費，上學的路費許多家庭都出不起，好些原本應該能有大好前程的學子就因為這麼『一點點』錢只能留在家鄉務農。

  老話說的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本就免去了所有雜費，就連所有鞋服學校都包了，學子們赴京求學的路費也一起包了吧。

  費不了多少錢的事情，卻能夠拯救多少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