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避風通往青陶郡
2024-06-01 00:38:11
作者: 君無期
夜色下,五人在山野里兜兜繞繞,終在天亮前出了大山。
李蒹葭不會武功,李純陽一直將她背在身後,施展輕功,小姑娘一夜未合眼,竟是倚著哥哥的肩膀睡著了。
又向西行了十餘里,五人進了青陶郡管轄一個鎮上,奔波一宿,俠客們無不是感到飢腸轆轆,神情疲憊。
在鎮上轉悠了一陣,李純陽等人水足飯飽,又買了幾件衣服,這才找了間不起眼的小客棧住下,各自歇息。
到了傍晚,太陽落山之際,李純陽等人才陸續醒來,各自收好武器換了衣服,又聚到了一屋。
待酒菜上齊,五人相對而坐,李蒹葭早就餓極了,也不顧女兒家的端雅態,直接狼吞虎咽起來,四位俠客見狀,均是會心一笑。
睡了這麼長時間醒來,大家都是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項兄,你的傷好些了嗎?」李純陽拿著酒壺,給項錦川滿上了一碗。
「哈,區區小傷,過幾天就好咯,來,干一個。」
項錦川也不含糊,一副豁達豪爽的態度,端起酒碗就和李純陽對碰,二人都是大口飲盡。
「李兄、雪姑娘、秦兄,這趟沒能救回呂大師,算是我一樁憾事,這碗酒,咱們敬他一生大義,干!」
項錦川給所有人滿上了一碗,臉上掛著些許遺憾之色,李純陽陪他又幹了一碗,雪兒不會喝酒,秦淮酒量極差,二人都是抿上一口,便紅了臉。
李純陽連著喝了兩碗酒,仍是面不改色,扭頭不緊不慢地問道:「項兄,此行過後,又要去哪裡?」
「我嘛,當然是回家,楚地的落星城,練武、學兵法,派人打聽打聽劍聖的下落。」
項錦川大大方方地說著,他父親是一城太守,自己在楚地名望也很高,扒著自己的人脈找人是最好的方式。
「項兄是想著在戰場上建功成名吧,不太現實。」
秦淮搖了搖頭,再道:「大秦北境修築長城,擋住了敕勒川的遊牧民族,現在可是太平盛世。」
「呵,我可沒說想要北上建功,自從秦牧上位,西境、南境各州的郡官員都有點兒不守國律的苗頭,要是有個好機會,我就直接號召楚地民眾起義,重建楚······」
不待項錦川說完,李純陽急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秦淮和雪兒也是被驚了一下。
「項兄,這話可不能亂講。」
李純陽恢復了溫和的表情,項錦川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失言了。
「哈,李兄,你們三個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聽罷,李純陽靜靜地看向一旁吃相可愛的小丫頭。
「我身上有傷,需要兩件寶物醫治,得去洛陽和崑崙走一遭,沿途打聽劍聖的下落,不過在那之前,我要先帶妹妹回師門,保證她安全無虞。」
「哥哥真好,哥哥吃肉。」
李蒹葭笑著扯下一條雞腿,放進李純陽的盤子裡。
「我倒沒什麼事兒,就跟你回雲夢山去了,不過,咱們路上可要小心被官府通緝。」秦淮皺了皺眉,道。
「應該不用擔心。」
雪兒淺淺一笑:「陳莽抓了呂大師,是為了和血蓮教做交易,他要是向上級匯報此事,會掉腦袋的吧?」
「雪兒說的有道理,回雲夢山得經過渝州,咱們先在青陶郡住幾天,探探風聲再作打算,來,喝酒。」
李純陽又端起酒碗,和項錦川暢飲,幾個人這才舒緩了心情。
······
兩日後,李純陽去馬市上買了幾匹不錯的青鬃馬,他和雪兒帶的盤纏差不多用光了,好在項錦川財大氣粗,掏銀子直接抵押了半個月的食宿費用。
「純陽,怎麼只有三匹馬啊?」
後院馬廄,秦淮看著李純陽牽回來的馬匹,感到疑惑。
「一匹給項兄,雪兒不會騎馬,我騎一匹帶著她,另一匹是你和蒹葭的。」
李純陽淡笑回答,秦淮不禁看向雪兒,此時,雪兒白淨的臉蛋上現出一抹紅暈,輕咬丹唇,隨手抓起一塊麻布,擦拭著綠沉槍。
「原來如此,嘿,雪姑娘,你在中原人生地不熟的,不怕李公子給你拐跑呀?」秦淮調侃道。
「他在桃花源答應過要教我騎馬,就當是兌現諾言咯。」雪兒輕聲反駁了一句。
踏!
這時,項錦川滿頭大汗地來到了後院,二話不說,抄起葫蘆瓢就往瓮里舀水喝。
「怎麼了,項兄。」三人都放下了手裡的傢伙事兒,看向項錦川。
「秦皇南巡,昨個兒到的渝州,明天去武陵,得經過咱這個鎮子,外頭那些鄉野民夫,都在掃大街,還有一大堆縣令、亭長都過來候著了。」
項錦川說完,三人臉上露出了期待、憂愁、好奇的不同表情。
「秦皇出巡,會徵調周圍各郡縣的天策府高手護駕,說不定就有鳳凰郡天策府的人,純陽,我們現在離開吧,避免節外生枝。」
秦淮憂心忡忡,可他看到李純陽的眼睛裡,滿是期待的神色。
「皇帝南巡,那些閹人也會在場的吧。」李純陽抿了下嘴角,似是自言自語。
「據說秦岱宗在位出巡南境的時候,扈從無數,光是以趙隳為首的閹黨就有上千人,怎麼,你跟閹黨有仇?」項錦川半開玩笑地回答著問題,秦淮則連連擺手示意他住口。
聽到『趙隳』這兩個字,李純陽只覺得胸口被巨石狠狠地撞了一下,面色顯得有些蒼白,他合上雙眼,很快恢復了平常。
「我們不走,我想看看趙隳的模樣。」
「太監有什麼好瞧的?」項錦川很是不解,秦皇所到之處,百姓們無不是想一睹天子真容,李純陽怎麼偏偏對一個太監這麼上心?
「李純陽,你可別犯傻,蒹葭還在客棧里呢!」
秦淮忽然臉色驟變,吼了好友兩句。
「呵,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不會幹蠢事兒的。」李純陽心平氣和,雪兒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啟唇又止。
「行了,我先上去了,明天長長見識,後天早上我們就走。」
拴好青鬃馬,李純陽縱身躍上客棧二樓,從窗戶進了自己的房間。
雪兒和項錦川面面相覷,唯一知道實情的秦淮,只是搖頭嘆氣,在二人的細問下,什麼也不肯講。
終是耐不住好奇心的驅使,雪兒從前堂泡了壺茶水,端著上樓,用手指背輕叩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