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實拍

  「嗯啊嗯啊…」

  鍛鍊回來，還沒走進福隆酒店的大院，孫浩就聽見了此起彼伏的驢叫。

  進門，等看清眼前這陣勢，孫浩頓時大吃一驚，原本供顧客停車的大院裡，此刻竟然真的「擠」滿了驢。

  狀態極好，姜聞甚至有點意氣奮發的味道。

  站在酒店門口的台階上，他舉起了一個手持擴音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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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諸位，靜一靜，我說兩句…」

  不過，姜聞話還沒說完，現場就是一片驢叫。

  「嗯啊嗯啊…」

  人與驢，這一唱一和的倒也十分有趣。

  或許是感覺時間緊張，姜聞顧不得教訓這群在院裡搗亂的驢，調大手持擴音喇叭上的音量，便道：

  「諸位，請靜一靜，聽我說！

  今天，每頭驢的工錢是50塊，另外，劇組再給你們每人加十塊錢的飯錢，還管拍戲用沒用到你們的驢，這錢都有…」

  聽清姜聞的承諾，孫浩突然有點同情王忠雷了，這還真不是雙向插頭小氣，而是姜聞實在是太不拿錢當錢看了。

  明明是一兩頭驢就能搞定的事情，他竟然一夜找來了200多頭，而且每頭驢都得給錢！

  站在酒店門口，孫浩正瞧著熱鬧，一位長腿妹紙就從身後走了過來。

  「浩子，你怎麼還不快換衣服？

  咱們馬上就要去拍攝現場了。」

  「呃…，鴻波姐，咱們還是要去拍攝現場吃早餐？」

  「當然了！

  浩子，前幾天你走了，導演沒辦法，就又給咱們劇組找了一位大廚，嗯，手藝還不錯。

  當然，比你還是差了點。

  也不知道你小子到底是從哪裡學的廚藝，做飯竟然那麼好吃，害的姐姐我都快要以身相許了。」

  說笑間，姜鴻波便把孫浩推上了樓，吩咐他趕快回房換衣服，然後和自己一起走，省得過一會兒，被夾到一群驢中間不太雅觀。

  ……

  來到拍攝現場，依然是原來的那頂棉帳篷。

  孫浩和姜鴻波掀開棉簾進去，頓時就感覺熱氣騰騰的，一根根碩大的羊骨頭在湯中翻騰。

  「鴻波姐…」

  「嗯？」

  「咱們導演小時候是不是被羊給抵過？要不然，他怎麼就和羊肉過不去了呢？」

  「噗嗤…」

  姜鴻波沒忍住，笑出了聲。

  「浩子，你就貧吧你。」

  放羊肉，放羊雜，熟練的打了兩碗湯，然後再在湯上撒了一些碧綠碧綠的小青菜，孫浩這才把羊肉湯端到姜鴻波所在的桌上。

  「來，吃吧！」

  「感覺怎麼樣？」把拿過來的蔥油餅遞給孫浩一塊，姜鴻波壓低聲音問道。

  「挺好，至少是用羊骨頭熬出來的湯。」

  話說完，孫浩便不再言語，直接埋頭乾飯。

  老祖宗講的【食不語，寢不言】非常有道理，自己必須遵守。

  可孫浩正吃著，姜聞與顧常衛就走了進來，而且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怎麼了，導演？」與姜聞關係不錯的姜鴻波，開口便問。

  「老顧讓我改劇本。」

  「怎麼會呢？

  【驢上馬】的困難不是已經解決了嗎？」孫浩疑惑道。

  「【驢上馬】是解決了，可新的問題就來了…」顧常衛大概是沒有胃口，連早餐都沒拿，就在孫浩身邊坐下。

  「浩子，你們剛才到帳篷里來，而我們則直接去了拍攝場地，打算讓驢試拍一下。」

  「那，結果，怎麼樣？」姜鴻波八卦道。

  「很好！

  咱們弄來的第一頭驢，瞅見馬，就嗷嗷的撲了過去，根本不用人去做引導。」

  「這不是很好嗎？

  那為什麼，顧指導你又要讓導演改劇本？」孫浩不解。

  「老顧，接下來的我說…」姜聞接過話頭，道。

  「在我的劇本中，其實【驢上馬】這件事是要有節奏的，就是那頭驢衝進了鬼子的馬棚，愣了一下，然後才發瘋似的撲向母馬。

  可是呢，咱們現在找來的驢，全他娘的處在發情期，一瞅見母馬，別說是讓它們停頓了，就是咱們拉都拉不住它。」

  「噗，哈哈…」

  孫浩同樣沒忍住，開口就大笑出來。

  因為他能想像出來那個畫面，幾個壯漢拽不住一頭想要和母馬發生戀情的叫驢。

  「笑什麼笑，趕快出主意啊？」鬱悶的姜聞，心情不太美麗，便用手使勁的拍了拍孫浩的肩膀。

  「就這點事？」

  「就這點事！」

  「那還不簡單。」孫浩撇了撇嘴，這兩位老兄還真是不懂得變通。

  「怎麼個簡單法，你說說？」雖然早已貴為世界上知名的攝影師，但顧常衛依舊謙虛，哪怕是向比自己小上許多歲的年輕人請教。

  「導演，顧指導，快吃飯吧，吃完飯，咱們就去拍攝現場安排。」

  ～～～～～

  一匹安靜的母馬，被拴在了馬棚里，馬棚旁邊是門洞，紅磚砌的。

  吃飽喝足了的姜聞，打著嗝站在旁邊，盯著孫浩下場導演這段「驢和馬的愛情戲」。

  「劇務，劇務…」

  「這兒呢，導演。」

  「你再牽一匹母馬放在這個位置…」孫浩用腳點了點攝像機後面的空地。

  「哦…，好！」

  轉頭看了看正牌導演，見姜聞沒反對，劇務也就遵從了孫浩的安排。

  一分鐘後，電影正式開拍。

  「Action！」

  門洞裡，跑出來一頭驢。

  驢站在門洞前，稍稍一愣，緊接著就飛快的跑向馬棚，沖向了那頭母馬。

  拍到這裡，本來孫浩是要喊停的，可口令還沒出口，早已換好戲服的姜聞，就跑向了那頭公驢，抓住驢的韁繩便喊：

  「不中不中，快下來，三哥，你快來幫我一把。」

  飾演三哥的群眾演員，也是個機靈人，見該自己上場了，就立刻跑過去和姜聞一起抓住了驢的韁繩。

  「太君，這不關我們的事兒啊，我們可沒有教它欺負你的馬？」

  ……

  「 OK，過了。」

  聽到孫浩的口令，也不管地上涼不涼，姜聞就直接坐在了地上。

  「浩子，老子服了你了。

  竟然整出來兩匹母馬讓驢做選擇，怪不得它會在那一刻發愣呢。」

  「嘿嘿…」孫浩笑得有點憨厚。

  「導演，主要是我小時候觀察過給牛配種的整個過程，一共三頭母牛在排隊，種牛當時也懵，老子應該先選誰呢？

  嗯，別考慮了，就從最近的這個開始吧。」

  「哈哈哈…」

  孫浩話說完，拍攝現場就響起了眾人的大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