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自作孽，不可活

  葉小蔓拉住他的手，制止住他的衝動，小聲說：「你看她！」

  春香滿臉污垢，衣衫破舊不堪，肚子微微隆起，她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拿著一個破瓷碗，竟然已經淪落為乞丐。

  「自作孽，不可活！」蘇木厭棄地說。

  「最好別讓她看到我們，不然又得螞蝗一樣黏住咱們。」葉小蔓說。

  「她還有臉來黏我們？」蘇木冷笑。

  「人至賤無敵。」葉小蔓笑笑。

  

  蘇木點頭：「也是，她那裝可憐的功夫，我已經見識了。」

  他摟著小蔓，嗔一眼她說：「不過每次心軟的都是你，不像我，我每天看到她，感覺就跟看到蒼蠅似的。」

  「我以後也不會心軟了，她差點把紫菀都賣了，我看到她也恨不能掐死，以後她是死是活，關我屁事。」葉小蔓嫌棄地目光，望向春香。

  春香正拿著碗，追著一個中年女人乞討，那女人許是被她追煩了，揮手將她的碗打落在地，碗裡的一點零錢，也四散在地。

  有人從銅板上踩過去了，有人低頭順手撿起，揣入兜里。

  春香急了，手忙腳亂地推開踩著銅板的，撿起幾個後，又去追那揣懷裡的。

  「你幹嘛撿我的錢，還給我！」她拽住那男人。

  男人沒好氣地推搡開她，喝斥道：「滾開！臭叫花，誰拿你錢了！」

  「你剛剛撿了我錢了！你個混蛋，快還給我！」

  「神經病，誰撿你錢了！那錢上寫你名字了嗎？」男人擺明耍賴，重重推一把春香，大步走了。

  春香跌坐在地，嚎啕大哭：「你個殺千刀的，孕婦的錢也搶，我詛咒你全家不得好死！」

  那人本已經走遠，聽她咒罵得難聽，怒氣沖沖回來，揪著她的領子，狠狠扇了她幾個嘴巴。

  「你……」春香氣急，還想罵，被那人又一個嘴巴打得嘴角流血。

  「唉，算了算了，一個叫花子，你和她叫什麼勁。」

  「就是，也是可憐人。」

  行人看不下去，紛紛圍攏過來，那男人才住手，丟下春香，擠開人群，揚長而去。

  春香滿臉是血，嘴巴腫得像豬八戒，她跪在地上，舉著瓷碗，哭著乞討：「大家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唄，我一個孕婦，已經幾天沒吃飯了，嗚嗚……」

  圍觀的路人見她哭得可憐，紛紛解囊，她這下倒是因禍得福，那瓷碗都滿滿當當的了。

  「你這婦人，孩子的爹呢？」有人問她。

  春香擦一把淚，回答說：「我相公上京趕考，一去杳無音訊，我千里迢迢，一路乞討上京，就是為著找尋我相公。」

  好一出苦情戲，葉小蔓在樓上，被她的戲碼折服了。

  春香這麼一哭，惹得不少大媽大姐同情，又得了不少銅板。

  人群總算散去，春香拿著討來的銅板，進了這家客棧。

  「暈了，她不會在這裡住下吧，和她照個面就糟了。」葉小蔓皺眉。

  「咱們不下去吃飯了，讓小二端到房間來。」蘇木厭惡地說。

  兩人放下窗簾，這一晚都沒敢出去，就怕遇上那喪門星。

  第二天一早，葉小蔓起來便跑去窗邊，看外邊的情況。

  兩個西域打扮的人路過，葉小蔓忽然有了主意，喊蘇木過來：「蘇木，你看！」

  蘇木忙走到窗下，看向外邊。

  「我們不如打扮成那樣，上京城之後，就打著西域的招牌，開一家醫館。」葉小蔓說。

  蘇木想了想，搖搖頭說：「不好吧，萬一有真正的西域人戳穿呢？我們豈不成了騙子？」

  兩人正說著，那路過的西域女人忽然蹲下身子，捂著胸口，神情看似痛苦。

  男人急了，蹲下去抱住女人，大聲喊著什麼。

  葉小蔓急忙說：「心肌梗塞！你快給他們送一瓶救心丸下去，讓她含服！」

  蘇木趕緊從醫藥包里，翻出救心丸，走到門口，喊住客棧小二，讓他送下去。

  小二飛跑去送藥，葉小蔓和蘇木在窗前看著，看那女人吃了藥後，靠在男人懷裡，逐漸緩過來。

  男人向小二道謝，小二回頭指著葉小蔓的窗口。

  男人扶著女人，跟隨小二來了客棧，一起上樓，找到葉小蔓和蘇木房間，向他們道謝。

  葉小蔓讓女人在軟榻上躺下，拿出聽診器，給她聽了聽心臟。

  「她的病情有點嚴重，你們不能再急著趕路了，必須休息幾天。」葉小蔓溫言對男人說。

  「艾麗塔，我們休息幾天再走。」男人對妻子極溫柔，蹲下去在她耳邊說。

  女人點點頭：「好的。」

  男人向蘇木和葉小蔓自我介紹：「這是我妻子艾麗塔，我是伊根。」

  他從包袱里，拿出一串錢，靦腆地問：「大夫，要多少錢呢？」

  葉小蔓笑笑，溫和說：「先別說錢，等你妻子的病好了，我還有事，請你們夫婦幫忙。」

  伊根爽快點頭：「好的，謝謝你們。」

  葉小蔓讓蘇木去喊來小二，給伊根夫婦安排在鄰間住下。

  她去了趟空間，配了些藥回來，準備給艾塔吊水。

  蘇木還在窗前站著，看到她回來，笑了笑說：「那個賤人出去了。」

  「好。」葉小蔓正想著出了房間，會遇上春香，她出去了更好，她可以大大方方去艾麗塔房間，給她打針。

  「這是什麼？」艾麗塔看到吊針，緊張地抓著丈夫的手。

  「給你治病的，別怕，不疼。」葉小蔓柔聲安慰她。

  伊根拍拍艾麗塔的手，讓她不怕。

  葉小蔓給她手臂紮上橡皮筋，拍打手背，找到血管，順利進針，然後利落地解開皮筋，調好吊針水滴速度。

  她叮囑伊根，讓他看著吊瓶，水沒了就過來找她。

  葉小蔓回到房間，紫菀已經醒了，蘇木正抱著她玩耍。

  小傢伙已經斷奶了，所以爹爹完全可以搞定她。蘇木把她放在腿上坐著，單手餵她喝粥，還不時讓她吃一口包子。

  「媽——」看到媽媽，她便高興得手舞足蹈。

  「寶貝……」葉小蔓過去親她，還沒走近，街上傳來喧譁，葉小蔓和蘇木的目光，同時轉向窗外。

  街上行人紛紛讓路，看上去極其害怕，有躲閃不及的，甚至連爬帶滾。

  馬蹄聲傳來，一匹白色駿馬由遠而近，馬背上是一名目光陰翳，樣貌貴胄英俊的男子，蘇木看到他，猛然站起，差點把紫菀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