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和好撒個嬌

  張氏看到休書，驚得衝過去，顫抖著手拿起，「這，這，姑爺也太絕情了吧！就是為著紫菀，也不該如此啊！」

  

  葉小蔓心如滴血，唇角帶笑，眼淚卻大顆掉下來。

  「不行！這封休書絕不能算數！」張氏也哭了。

  葉小蔓把女兒給她，拿過休書展開。

  裡邊只有兩行字：「曲終人散，一別兩寬。緣生緣滅，覆水難收。」

  「姑爺寫的什麼？」張氏問。

  葉小蔓嘆了口氣，既然他話已經到了這份上，她還能說什麼呢？

  「他說覆水難收……」

  「什麼叫做覆水難收，他這樣休了你，丟下你和兩個孩子，他怎麼能這樣！」張氏氣得跺腳。

  葉小蔓流著淚，將休書緩緩疊好，收入抽屜裡邊。

  自始至終，蘇木都沒給她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卻到結束，都還將怨恨都加在她身上。

  覆水難收，這水又到底是誰潑出去的呢？

  恩愛甜蜜，戛然而止，竟是傷的體無完膚。

  「姑爺上哪裡去了呢？要不我們去找找他，和他好好談談。」張氏著急說。

  葉小蔓頹然坐下，腦子一片空白。

  「蔓！」張氏急得哭了，抱著紫菀嗚咽，「可憐兩個孩子，沒有爹爹保護，以後在村里怎麼抬得起頭……」

  「娘，你在這裡等我，我上山去瞧瞧。」葉小蔓站起來。

  「姑爺是上山去了嗎？好，你去，我照顧紫菀，在這裡等你。」張氏忙點頭。

  葉小蔓起來，走去臥房，從床鋪上拿了那件新杏色衣衫，換在身上。

  「洗個臉，擦點水粉胭脂吧。」張氏進來說。

  葉小蔓點頭，打了熱水洗臉，然後擦了水粉，描了眉。

  倒不是特意去取悅他，只是分手，也分得漂亮一點吧，她不喜歡如此狼狽。

  打扮好後，她背了個小背簍，帶上些防身用品和蘇木的休書，便往後山去了。

  這一個多月來，她忙著照看紫菀，忙著家裡的醫館，已經很久沒隨蘇木進山了。

  她總覺得他的行蹤有些詭秘，但是又說不出哪裡詭秘，所以今天，她想找到他，一探究竟。

  進山路上，她沒怎麼耽擱，她一直以為，蘇木每天逗留的地方，應該是溫泉一帶，所以快步往那邊趕。

  趕到臨近溫泉的山灣時，葉小蔓走得熱汗淋漓，兩腿發軟了，她找了塊山石，坐下休息。

  這裡和當時葉蔓失身的地方不遠，葉小蔓休息一會，走去那片草地。

  夢裡情景真切，男人面紗之下，那雙血紅的眼睛，仿佛就在眼前。

  葉小蔓不由自主，環抱住自己。

  紫菀是蘇木的親生孩子，那麼這雙駭人的眼睛，就是蘇木的了。

  天啦，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信步往前，她走到溫泉旁，在一處雕欄坐下。

  回想當日，恩愛種種，不覺怔怔發呆，淚盈滿眶。

  而蘇木從葉小蔓家裡出來，也是感覺心都碎了。

  他回到家後，顫抖著手，含淚寫下休書。

  他也知道，這封休書，太過於絕情，但他感覺，這終究是他們的結局，只是這個結局，來得早了一些。

  他放下休書，便進了山，胡亂在山裡轉悠，心亂如麻。

  小毛不知什麼時候跟上他了，過來不斷蹭他的腿。

  「小毛，你也知道我心情不好，過來陪我嗎？」蘇木拍拍它的頭。

  小毛「嗷嗷」地仰著脖子，神情好像很著急。

  「怎麼了？」蘇木皺眉。

  小毛跑在前邊，蘇木怔一下，跑上去追它。

  小毛一直往溫泉跑去，蘇木跟著它，忽然心跳加速，他預感到小毛是帶他去見小蔓。

  「小毛，小蔓她沒事吧！」蘇木緊張了。

  「嗷嗷！」小毛加快腳步。

  蘇木心咯噔往下沉，現在正值盛夏，山里毒蟲鼠蟻多，小蔓不會是被蛇咬了，或者被什麼毒蟲蟄了！

  跑過山灣，他遠遠看到葉小蔓了，她坐在那邊，風吹拂著她杏色的新衣，髮絲也隨風輕揚，有說不出的美，說不出的憂傷。

  他心莫名疼痛，站住腳遠遠看著她。

  小毛站在他身邊，蹭了蹭他，好像在讓他過去，安撫他的女人。

  蘇木緩緩往前走，沒有喊她，沒有驚動她。

  走近些，他站在樹下，呆呆看著她。

  她在流淚，不斷用帕子，擦拭眼角。

  蘇木的心忽而軟了，他捫心自問，自己真的能放下她，放下紫菀，一走了之嗎？

  不能的，其實只想想，便已經心疼得難以抑制了。

  爭吵和誤解，到此時已經算不了什麼，此刻他的眼裡，只有她傷心落淚的樣子。

  那封休書，一定深深刺痛了她，大概如利刃一般，扎入了她的心臟吧。

  他後悔了，快步朝她跑過去。

  「小蔓。」他站在她身旁，聲音喑啞。

  葉小蔓全神貫注，陷入在對過往點滴的回憶之中，全然沒注意到蘇木就到了身邊。

  她轉過頭，抬起淚眼。

  蘇木看著她那雙哭紅的眼睛，心臟都疼了，他伸手，抓住她的手，將她拉起來，拉入自己懷裡。

  葉小蔓就像受了大委屈的孩子，突然見到親人，毫無控制地大哭起來。

  她捶打著他的胸膛，哭著念他的休書：「曲終人散，一別兩寬。緣生緣滅，覆水難收……」

  「休書呢？給我，我撕了它！」蘇木啞聲說。

  「蘇木，你怎麼能這樣？那個女人，她用針扎紫菀，你怎麼能這樣，你是紫菀的爹爹呀！」葉小蔓哭著，搖晃他的手臂，「你竟然為了她，給我下了休書！」

  蘇木看她哭得這麼傷心，已經氣不起來了，只有哭笑不得。

  他握住葉小蔓的雙肩，惱火說：「你真是氣死我了，竟然懷疑和我春香那個賤人！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我也不想！」

  「我和春香什麼都沒有，我若是撒謊，天打雷劈！」

  葉小蔓睜著淚眼看著他，抽泣著說：「可是我親眼看見了。」

  「看見什麼了？看見我把春香怎麼了？你別噁心我好不好？我能把她怎樣？我連和她說話都厭煩，還能去和她親昵？」蘇木一說這事，便十分氣惱。

  葉小蔓咬牙盯著他，說道：「我上午去了山上，剛好看到你們倆從屋裡出來，然後，然後……」

  她一想起那場景就氣人，說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