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考驗

  沈芸掙扎了下，眉尖緊緊的蹙到一起，縈繞在心頭的無力感令她臉色的確不是很好，甚至不知道要如何應對現在這個樣子的霍錦帆，她往旁邊坐了坐，靠在車窗上發呆了片刻，忽然間直起腰來，「見老爺子？」

  「對。之前應該和你說過。」霍錦帆如常說話的樣子好像兩個人之間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但是明顯對她的態度生疏了許多，尤其是那口吻不冷不熱的，令沈芸一時間不知道怎樣接話。

  她剛才主動和霍錦帆說話，也是因為突然間反應過來，霍錦帆居然是帶她去見那位已經將近百歲的老人家？之前和她說過麼？……哦對，很早前霍錦帆說把畫送給老爺子的時候，老爺子似乎對這個撿了漏的鑑定師很感興趣，曾經提過想見一次。

  倒是她把這件事給忘得一乾二淨，還在犯愁要怎麼見這個老爺子。

  本來心情很低落的沈芸，終于振作了些許，好歹可以和那位老爺子交談幾句，嘗試完成霍天凡的任務，這樣就有要回霍成賢的機會。

  現在的霍錦帆不是她可以去觸碰的對象，他已經給她劃出條線，她也沒必要再去跨越。放心不下什麼的，終究是鏡花水月虛夢一場，只有霍成賢才是眼下她應該去抉擇的現實。

  想到這裡，沈芸長舒了口氣，面色也漸漸恢復如常，不似是剛才那麼沮喪。

  

  霍錦帆瞥了眼沈芸，倒是多說了句，「老爺子耳朵不大好，你說話得大點聲。」

  沈芸默默的點點頭，算作回應，忽然間想起什麼，從腕子上把那帝王綠的鐲子取了下來，拿出錦盒裝好，交還給霍錦帆，「四爺，還您。」

  見霍錦帆沒有接，她將錦盒放在霍錦帆的身邊，「我已經戴著走了家宴的過場，就沒必要再留著這麼貴重的東西，您還是送給自己真心喜歡的有緣人。給我，不合適。」

  霍錦帆眉宇間的氣息分外陰沉，但是他並沒有開口，沈芸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袁泉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他也能感覺到車裡頭的氣氛陰鬱的可怕，他甚至都費解為什麼突然間就變成這個樣子，是霍錦帆不喜歡沈芸了？還是沈芸又惹惱了霍錦帆？總之他完全不明就裡，只好戰戰兢兢的把車停到後山大院前，回頭說了句，「四爺，通行證？」

  這後山大院據說住了許多在南城養老的將，其中就以霍令爵為最，不僅年紀最大，這級別也是非常高，霍錦帆從懷中掏出一張紅色的本子，交到袁泉手上，守門的武警戰士拿著比對半天，最後敬了個禮才徹底放行。

  袁泉把車停到一間帶大院子的小樓前，回頭說了句，「四爺，沈小姐，已經到了。」

  ……

  遙遙看見霍錦帆，李敏特別高興的揮著手，高聲喊了句：「錦帆大哥。」

  她壓根就沒去看霍錦帆身邊的沈芸，甚至還埋怨的低頭和老爺子說了句，「您居然要見那個沈芸，小敏真不高興。」

  這霍老爺子雖然年歲近百，但能看的出來他身子骨還算不錯，坐在躺椅上也能感覺到那股子崢嶸歲月留下的威嚴，是比霍天凡與霍元鋒這兩個軍人，都要讓人震撼。老爺子明顯滿喜歡李敏，她說的那麼難聽也僅僅是瞪了下眼睛，「我也要見見我們家錦帆到底為什麼喜歡這姑娘，再怎麼說現在也是你嫂子，給我穩重點。」

  李敏吐了吐舌頭，頗為不滿的往後退了幾步來。

  霍老爺子正坐在一棵巨大的銀杏樹下，此時正是入夏時節，樹葉很綠，斑駁的陽光自樹葉之間灑到老爺子身上，光斑在腳邊不斷的跳躍，風吹大樹，還會發出沙沙的聲音。

  霍錦帆帶著沈芸走到霍令爵身邊，低頭說了句，「爸，我帶沈芸過來了。」

  這是霍錦帆的父親，那她也得跟著霍錦帆喊對方，有點不自在，但沈芸還是恭敬的叫了句，「爸。」

  霍令爵招手讓沈芸往前走幾步，「前些日子，錦帆提前送了壽禮過來，沒想到會是黃公望的真跡，你這姑娘年紀輕輕，本事倒是不小啊。」

  沈芸笑了笑，倒是沒有答話，李敏在旁邊撅著嘴說：「這種事情純屬巧合啦，現在霍家人人都為這件事誇她，有本事再撿個別的寶貝來啊。」

  「你以為撿漏那麼容易？」霍令爵開始吹鬍子瞪眼，「滿場有多少個專業的鑑定師？還有多少個玩收藏的有錢人？我看吶，擱你去沐陽巷極有可能花幾萬買個一文不值的東西。這叫眼力懂不懂？」

  李敏一聽，立刻就不幹了，「霍爺您居然幫著她說話。」

  「這不是幫。專業的東西小姑娘家家的不懂，就不要瞎攙和。」霍令爵笑了笑，示意李敏不要再胡鬧，這才正色看向沈芸，「錦帆娶你，我不是很同意。」

  霍令爵自己一會黑臉一會白臉倒是演的非常好，沈芸能看出來他即便是在夸自己，可這眼睛也沒有朝自己看。至於領她進來的霍錦帆，自打進了這小院子後，便坐在不遠處點著煙，那副冷淡的模樣就好像她和他毫無關係一樣。

  沈芸微微振作了些許，柔聲問：「那您現在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其實她還在思考怎麼把話題拐到霍天凡想問的事情上，可這院子裡頭都是人，她也不好開口問霍家的事情。結果這老人家又吹了下鬍子，說：「不同意他不也娶了你麼？不過我今天是要考你，過了關你就安安全全的做錦帆的夫人。和玉的話都不管用我的話最管用！」

  那洋洋得意的表情，真是讓人有些忍俊不禁，別人常說老小老小，眼前的老人家那威嚴感居然盡數消失，就像個鬥氣耍賴的小孩子。

  沈芸無奈的嘆了口氣，難不成她過不了關就還要強迫離婚？但是她現在對自己和霍錦帆的婚姻並沒有太大的期待，尤其是一夕之間他變成那副模樣後。即便如此她還是點了點頭，「爸您出題吧。」

  霍老爺子想要站起身，沈芸慌忙上前想要扶住，李敏搶先一步，擋在她前面托住霍令爵的左手，另有一個醫生也趕緊跑了過來，隨時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