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三尺白綾和落髮為尼，二選一

  「啪！」老太太一掌重重的拍面桌面，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陰鷙森冷，「她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祖母？ 去把她找回來，讓她現在立刻馬上來見我！」

  只要一想到天子把蘭家的幼女賜給沈之衡，老太太就氣不打一處來。

  如果不是沈若翹這個孽障，天子又怎麼會想到給沈之衡賜婚？

  

  她是想要給沈之衡尋一門親事，但絕不是蘭庸的小女兒。

  那真是……

  老太太只覺得自己的腦仁「突突」的跳著，又是一口氣堵著說不出話來了。

  蘭庸的小女兒，那哪裡是蘭家不願意讓她出閣啊，那分明就是沒人敢娶啊！

  從小的時候，那就是一刁鑽跋扈的主，長大一些後，那更是蠻不講理的啊。

  京都城，王孫貴族不在少數，但就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娶她。這一拖，也就把她拖到了二十八的高 齡了。

  不管是蘭庸還是瓊妃，或者是江夫人，都有意欲為她保媒，但奈何人家一聽是蘭庸的小女兒蘭瓊芝，那是毫不猶豫的拒絕。

  甚至有些礙於蘭家的勢力，在聽到有那麼一點聲響後，勢力不足蘭家的，那就趕緊為自己的兒子定下親事。

  蘭家總不至於讓自己的嫡女為妾的。

  現在倒是好，天子一道聖喻，這個沒人要的老女人，就這麼進了沈家的門。這讓老太太如何咽得下這口氣。偏偏還不能抗旨不遵。

  是以，老太太就只能把這一口氣給出在沈若翹身上了。

  當然，還有太后翊坤宮最後發生的那樁事情——百里文揚與百里紫鸞的事情。

  老太太在接收到太后投過來的質問眼神時，只覺得那是一個巴掌接著一個巴掌的甩在她的老臉上啊！

  她這輩子活了這麼大歲數了，哪裡被人這般對待過。

  她是太后的長嫂，這麼些年來，太后對她都是客客氣氣的。

  但是現在……

  佟媽媽讓人去了趟 橋院，得到的回覆是：大小姐還沒回府，就連沈若塵也還沒回來。

  至於去哪了，下人不知。

  氣得老太太的臉皮又是一陣抖動。

  衡山居

  沈雨嫣正在沈之衡面前委委屈屈的哭泣著，「爹，你真的要娶妻嗎？那娘怎麼辦？爹，娘怎麼辦啊？娘會活不下去的。」

  她一臉楚楚可憐又滿腹委屈的看著沈之衡，眼眸里儘是替蘇如歌的不甘與埋怨。

  聞言，沈之衡的眉頭擰了起來。

  他又何嘗願意再娶？可是，這是聖旨，他又能如何呢？

  十七年前，他被迫無奈，已經娶了一個他不喜歡的人。好不容易祝君愉死了，他也算是對得起如歌了。

  雖說不能扶她為 妻，但是他 對她有過承諾，這一世不再娶妻納妾，只她一個女人。

  然而現在……卻是要再一次失信了。

  「爹，娘現在還在佛堂。她每天誠心誠意的為全家人頌經祈福，就只是希望我們一家平安，希望爹一心一意對她好。可是，她還沒出佛堂，爹卻要再娶了。你讓她怎麼接受啊！」

  沈雨嫣低泣著，那樣子好不可憐的。

  沈之衡的眉頭擰得更緊了，整張臉陰沉陰沉的，那樣子看起來嚇人的很，可是卻又無可奈何。

  「她若是活不下去，我賜她三尺白綾便是！」老太太那狠戾的聲音傳來。

  「母親。」

  「祖母。」

  沈之衡與沈雨嫣喚著她，兩人的臉色各異。沈之衡是欲言又止的，沈雨嫣則是一臉驚恐害怕的。

  老太太在佟媽媽的攙扶下在一旁的椅子坐下，那一雙冷冽的眼眸直直的盯著沈雨嫣。

  沈雨嫣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甚至冷不禁的打了個寒顫，額頭上還滲出一層密密的汗來。

  「祖……祖母，孫女……」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老太太打斷她的話，十分不悅的呵斥著。

  「母親，嫣兒……」

  「你給我閉嘴！」老太太打斷欲替沈雨嫣說好話的沈之衡，手指直指著沈雨嫣，「若不是她不自量力，非想著要在太后的壽宴上想讓沈若翹出醜， 事情豈會是這個樣子？啊！」

  是，沈之衡被賜婚，沈若翹「功不可沒」，但 ，如果不是沈雨嫣這個蠢貨去挑釁沈若翹，又怎麼會讓沈若翹有機會在天子面前哭慘？

  「庶出就是庶出，就算把你視如嫡出，也是爛泥扶不上牆！」老太太憤瞪著沈雨嫣，「我真是後悔今日帶你進宮！」

  「撲通」，沈雨嫣在老太太面前跪下，已然嚇得魂飛魄散了。

  這一刻，她在老太太的臉上看到了騰騰的殺氣。

  「祖母，我……我……我也沒想蘇家的兩位表姐會為難姐姐的。祖母，您相信我，真的不是我的意思。早知道她們會這麼為難姐姐的話，我……我就不與她們一道了。」

  「祖母，嫣兒知錯，還請祖母責罰，嫣兒絕無怨言。」她直直的跪在老太太面前，一臉真誠的說道。

  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女兒被老太太責罵，沈之衡還是很心疼的，還有一抹自責與內疚。

  畢竟他又再一次有負於如歌了。

  「母親，這事也怪不得嫣兒。是沈若翹沒有分寸，是她在皇上面前口無遮攔……」

  「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護著她？」老太太氣呼呼的瞪著他，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兒啊，但凡你在後宅之事上能有在朝堂上的一半行事，你也不至於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你這輩子就折在蘇氏這個女人身上吧！」

  「母親，你莫在這般說如歌，是兒子有負於她。十七年前負了一次，如今又要再負一次了。」沈之衡一臉自責。

  「你……」老太太被他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恨恨的一咬牙，「我當年就不應該同意讓她進門！我還是那句話，她若是再這麼不識好歹，不識身份，我去求了太后，三尺白綾和落髮為尼，她二選一！」

  「母親！」

  「祖母！」

  「祖母，是誰要落髮為尼？」門外，沈若翹那疑惑的，清脆的聲音傳來，「妹妹，你怎麼又惹祖母生氣了？竟是氣得她要讓你落髮為尼？」

  「沈若翹，你這個孽障！」沈之衡勃然大怒。

  「誰是孽障？本王沒聽清楚！」慕容煜低沉又不悅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