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開什麼國際玩笑？

  主動離家出走和被掃地出門是兩種概念，馮曉棠本以為過完了年，她和葉崇光僵持不下的關係已經得到了徹底的緩和，甚至在尚早早的不斷說服和葉崇光無可挑剔的表現下，她搬回家是遲早的事，可以說就差最後一個台階了。

  這突如其來的神轉折是鬧哪樣？

  葉崇光瞬間打破了她的壁壘，弄得她騎虎難下不說，臉上更是無光。

  她面上維持著初時的不甚在意，內心已經將身旁的人千刀萬剮。

  這狗男人獨自出了趟門之後是變異了不成，說的這是人話？

  將她置於何地了？！

  

  葉崇光見她沒有發表什麼高談闊論，臉色故作無謂，而他看得出，純粹暴風雨前的寧靜。

  葉崇光性格裡面極少一部分的瞻前顧後全用在馮曉棠身上了，讓她搬出去住一陣，確實算無奈之舉。

  想必葉承德生病一事對外走漏了風聲，有心人趁機從中作梗，人家在暗，他們在明，完全處於被動的姿態。

  葉承德家大業大，身外之事無數，這段日子別想安寧。

  孫嘉喜不過是個幌子，葉崇光已然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他首先想到的自然是馮曉棠的立場，她不該被牽扯其中，何況她的劇本事業正處於起飛的階段，一旦被這些糟粕之事干擾，弄得她心神不寧而受到影響，不值得。

  這是葉崇光短時間之內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對策。

  「不要生悶氣，先聽我說。」葉崇光輕聲細語，落地窗的窗簾還未關上，萬家燈火映在偌大的窗子上，有一種夜裡難得的五光十色的斑斕。

  暖橘色的落地燈光照得一室暖和，葉崇光深情的目光看著馮曉棠的眼睛，伸手按在她的手背，才清晰地察覺到她的手氣得微微發顫，指尖冰涼。

  馮曉棠終於忍到了一個極限，目光凶神惡煞：「快說！」

  「相信我，劇本的事我一直有在關心，裡面有個別墅的內景拍攝場景，現在就可以確定下來場地。我們家在徐匯城區有套別墅，很符合你劇本裡面對男主家的描述，如果組劇對房屋裝修需要有任何的改動，只要經過了你的同意，都可以隨便改動。」葉崇光很少出現一時半會兒聽不出重點的發言，這讓馮曉棠不解，且有點失去耐心。

  馮曉棠一頭霧水：「可離拍攝時間還遠得很啊！」

  「是這樣。你可以提前住進去，或許可以激發你的創作靈感。」葉崇光不再跟她打啞謎，前綴說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想來馮曉棠是聽不進去的。

  他是在想，關於家庭方面的尊嚴，他也是有難以啟齒的時刻的。

  但馮曉棠曾說，他對她不夠坦白，於是他願意試著解剖自己，在她面前展露他腐爛的那一面。

  馮曉棠哭笑不得：「你這是在為我著想咯？」

  「棠棠，我爸住院的風聲不脛而走，已經開始有人找上門來，自稱是他外面養的女兒。」葉崇光自然地露出一抹譏笑，輕扯嘴角，「這期間，這樣的情況絕對會絡繹不絕，我會擔心你的處境。那個房子是我媽早年買下的，我和外婆住過幾年，一是私密，二是安全。當然，我已經配備了保鏢和司機，還有照顧你飲食起居的阿姨。如果可以，你讓尚早早陪你一起住一段時間好嗎？等我處理完，我來接你回家。」

  「支開我，是為了讓我獨善其身。」馮曉棠不知懷著怎樣難受的心情說出這話，一直以來，在這段感情中，她從未處於劣勢，是葉崇光在幫她鋪平所有的路，她只消坐享其成。

  她也是這麼悉數照單全收的，可這當口，她再撇下葉崇光單槍匹馬抗衡千軍萬馬，她還是人嗎？

  「聽說我。」葉崇光眼裡添上點前所未有的生動，馮曉棠心裡怎麼想他一清二楚，正是如此，他確鑿地嘗到了被另一個人放在心裡頭去疼愛的滋味，這種滋味很難描述，除了外婆以外，這種疼愛他只在馮曉棠那裡體會過，不誇張地說，簡直深入骨髓。

  他是知道的，他被許多人愛過，這樣的愛止於表面，意義不大。

  「說穿了，這是葉承德的事，你沒有義務陷入其中。我也不想管，可我不管，難道要一個臨死的人去管嗎？雖然我對他沒有多麼深厚的情感，出於仁義道德，出於血緣關係，我希望他的餘生可以順遂一些，而不是在雞飛狗跳中匆忙結束這一生，不然也太慘了。」他的話無疑是中肯的，只是不那麼好聽，甚至透出幾分冷血。

  既然這是葉崇光權衡利弊之下做出的最優安排，她應該無條件任何他、支持他，所有的決定。

  馮曉棠二話不說：「我答應你。」

  假如不答應，站在葉崇光的立場，只會更為難。

  「我會很忙，但會經常來看你。」

  馮曉棠抱住他的腰撒嬌：「你要儘快把我接回家。」

  「這是我為之努力的動力。」

  馮曉棠有點淚目：「我開始明白你所說的，你不那麼光鮮的另一面。但是沒關係啊，它們的存在不是你的錯，也絲毫不會影響到你是怎樣一個人。」

  葉崇光輕撫她的捲髮，寵溺地親了親馮曉棠的唇角：「我是一個怎樣的人？」

  「就是，被這樣的人喜歡著，是我莫大的榮幸。榮幸到，每當被身邊的朋友問及，馮曉棠你男朋友是誰呀，我都不太敢直接說出你的名字，我怕從他們眼裡看出過度艷羨又過度的解讀。仿佛我被你喜歡上，等同於被我刮到一張百億英鎊，讓所有人不可思議。」馮曉棠絮絮形容著解釋著，邊說邊讓屁股挪到了葉崇光的腿上，她雙手勾住他的脖頸，眼神勾勾看著她，水眸甚是我見猶憐。

  他忽然聯想到孫嘉喜的舉手投足，應該是對馮曉棠有過長期的學習與模仿，才會在細節處有那麼一絲絲的與之重疊，他自然不認為這是巧合，倒是一種警醒。

  他們將手伸得有些長，一看就是一樁有預謀的聯合行動，這才是葉崇光深思熟慮後做出將馮曉棠支開的決定。

  「同上。」葉崇光笑容璀璨，有一下沒一下輕啄馮曉棠的臉頰和唇瓣，似調情似疼惜。

  被你喜歡上，也等同於被我刮到了一張百億英鎊，愛是相互的，這一點馮曉棠應該要明白。

  「說了那麼多，還是做點喜歡的事吧。」葉崇光三兩下除去她的睡衣，急切的動作可沒說話時那麼春風撫面。

  馮曉棠在他的撩撥下，情緒被調動到一個恰到好處的狀態，但想起他還沒洗澡，心理上有丟丟嫌棄。

  她掙扎了一下：「停一下，你去洗個澡先。」

  「不要。」葉崇光悶哼一記，他動情得也很快，畢竟小姑娘在他腿上扭來扭去，摸來摸去好一會兒了，他不是聖賢，「你太誘人。」

  馮曉棠覺得這一波她血虧：「可我已經洗過了。」

  「忍忍，等結束了我抱你去洗。」

  馮曉棠趁機為自己正名：「那到底是誰比較喜歡在沙發上？」

  「是我是我。」這會兒哪怕馮曉棠在他身上捅刀子他也認，他掐一把腰，甩掉平日裡正經的面具，柔聲輕哄，「專注點，說些讓我有感覺的話。」

  馮曉棠哭了，還要啥感覺，現在這感覺就好到已然要了她半條小命。

  她的心被提到半空，只聽葉崇光覆在她耳邊低喃了句什麼，嘴唇擦過她的耳畔，馮曉棠羞得滿臉通紅，連帶耳朵都燒紅了一片。

  見識過這人悶騷的本領，還真讓人大跌眼鏡呢。

  她醬醬釀釀默許了他的提議，然後看他慢慢往下退去，再俯下身去，馮曉棠幾乎被他弄得要半坐起身，卻被嗅覺敏銳的葉崇光抬手強勢將上半身按壓下去，只能任她繼續躺平，雙腿的力道鬆了又緊，緊了又松。

  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但是次數很少，少得讓馮曉棠有些不習慣，於是每次到第二天面對葉崇光時，幾乎到了顏面無存的地步。

  這人在馮曉棠身下，激得她再度坐起身來，葉崇光也是執著，偏不肯她看到，加之現在燈光大亮，他的一舉一動清晰可見，他只想讓她舒服，卻不想讓她看見，正如馮曉棠也不喜歡在鏡中看到他後入她一樣。

  「起來……起來。」馮曉棠粗喘著哭了起來，但這是生理性淚水，不受本能控制，她在他的調動下，極致顫抖，抻了抻發麻無力的腿，使了最後一分力，輕輕踢著他線條優美的肩膀。

  「老公。」馮曉棠帶著哭腔哀求，她撐起手肘半坐起身，去拉葉崇光的手臂，求他換一種方式繼續這件事。

  事不過三，葉崇光終是心軟饒了她，摸了摸她的臉頰，戲稱：「紙老虎。」

  怎麼還瞧不起人了？

  唉……

  誰讓她確實沒用呢。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罷，她就此認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