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待她們用好午餐，服務員上前收拾乾淨餐桌，老闆隨後送上兩杯咖啡。

  「這是我們店即將推出的節日限定的聖誕草莓雪頂拿鐵，請你們試試新品口味。」

  「哇噻噻！這顏值！愛了愛了！」

  「謝謝老闆！您也太客氣了！」

  老闆笑著看她倆對著咖啡不厭其煩各種角度擺拍，她見了倆姑娘後，也是心血來潮想起這杯即將推出的新品，這杯咖啡配上她們的少女心莫名相襯。

  仿佛，是專為她們而出的限定款呢。

  老闆走後，開始和服務員一起布置聖誕裝置，但沒有打擾到馮曉棠和尚早早談事。

  「他家打的奶油一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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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莓也好新鮮的！」

  「我不懂咖啡的人都能喝出咖啡豆有多好多正欸。」

  「哈哈哈你為啥喝得一嘴奶油！你是徹底不要形象了麼？」尚早早抓起桌面上倒扣的手機，匆匆拍下馮曉棠的靚照。

  馮曉棠急得伸出手掌去遮，誰成想，「咔咔咔」又是一頓九連拍。

  「交友不慎啊！貪上了這麼個閨蜜可還人間值得？」馮曉棠哀怨聲連連。

  尚早早大言不慚：「開了美顏了的！」

  「騙鬼呢？美顏有九連拍功能？」

  「哈哈哈哈哈，幫你後期加個濾鏡總成了吧！」尚早早調皮完，言歸正傳：「有個好消息和壞消息，先聽哪個？」

  「成年人做什麼選擇題，都不選！」

  「哎呀哎呀，求求了！小闊愛！小仙女！」

  馮曉棠收下她的褒獎，裝出勉為其難的樣子：「好消息。」

  「平台那邊明年下半年要重點打造一個新劇場，專以甜寵劇為題材。昨天飯局上就簡單聊了這事兒，葉總跟我一致認為咱們可以趁機把《准予》做起來！」

  「但是？」這話馮曉棠都聽麻了，不用問，所謂的壞消息就是神轉折。

  「啊哈，套路都被你摸清了哈！」尚早早啜了口咖啡繼續說：「咱公司同類型題材的IP囤了幾部，我當然力挺《准予》，雖然我沒有話語權啦！」

  「肥水不流外人田？」

  「怎麼說話的！發掘到《准予》時我可不知道原著作者是我失散已久的老同學好閨蜜！」

  「嗐！瞎說什麼大實話。」馮曉棠這才面露喜色，一定意義上，她算不得關係戶，是靠實力走到這一步的。

  但這一步，如今沒有更進一步的苗頭，前方的障礙很難跨越。

  「平台那邊的老總呢，只是提前透露給我們這個消息。當然，以一迦在業內的競爭力和影響力，想推部劇上這個劇場，難度不大。」尚早早嘖了下嘴，恨鐵不成剛一般：「葉董那兒，你發過力沒有？」

  「都沒蓄過力呢，談何發力？」

  「其實葉總是站在你這頭的。」

  「我知道，不看僧面看佛面。」

  「你看這樣行不行？」尚早早以一個製片人的身份給馮曉棠出謀劃策：「咱倆先開搞劇本。」

  「哈？」馮曉棠處於一臉懵的狀態，八字一撇都沒呢，怎麼直接跳級了。

  「別哈不哈的了，笨鳥先飛……」尚早早意識到口誤：「啊呸！咱們先伺機而動，贏在起跑線！不要慫，就是干！有沒有信心跟我一起搞個大事？」

  「說實話，不太有。」

  「！！！」尚早早的眼神能生吞活剝了她。

  馮曉棠被她說得不熱血沸騰是假的，她在家當無名無分的「全職太太」著實找不到更深遠的人生意義。

  所以她才會出現早晨亂發無名火的那一幕。

  歸根結底，即使再依賴一個人，自己的定位應當是需要被保留的。

  看似住上了大平層，過上了令工薪族們艷羨的躺贏人生，可一旦被涉及靈魂拷問，她連立腳點都站不住。

  「稿酬這一塊，我不會坑你，我會想辦法替你爭取。」

  尚早早見馮曉棠木訥得有些無動於衷，她只好推了她一把：「馮曉棠，最後問你一遍，要不要搞點事情，給你的人生意義添磚加瓦？」

  就這個話題，她們聊得很深入，以至於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夜色越來越暗。

  尚早早和馮曉棠聊得口乾舌燥，一下午喝掉了兩大壺檸檬水。

  「咱倆這戰鬥力可以啊。」待服務員第三次上前詢問是否要添加檸檬水時，尚早早不由自嘲了下。

  「一下又到飯點了。」馮曉棠看了眼時間，想著晚餐還沒著落，要不繼續在這兒解決也行。

  她剛要問尚早早晚餐如何打算，手錶就跟掐點頭似的震了起來。

  這個點沒別人找自己，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餵。」相比於早晨那一通脾氣，在尚早早的點撥下，馮曉棠這會兒已經能夠心平氣和面對葉崇光，非旦如此，甚至還添了點兒不為人知的羞恥感在其中。

  因為是手錶上接的電話，尚早早對電話那頭講的話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今天是約了尚早早見面嗎？」

  「嗯。」

  「怎麼出的門，大雨下了一整天。」

  「打車啊。」

  「那要回家了嗎？需要我去接你嗎？」

  「不用了，我會晚回家。」逃避人格再次襲上心頭，馮曉棠不自覺轉動著桌上的空水杯，可不想這麼早就回去面對他。

  「還有什麼事？」

  馮曉棠支支吾吾：「也沒什麼重要事，就跟早早一起吃個晚飯就回了。」

  「你邀請她來家裡吧，今晚我做飯。你們有什麼想吃的？」

  「啊？」馮曉棠沒想到他會這麼不按牌出牌，而對面的尚早早更是立馬搖頭擺手拒絕。

  葉崇光表現得耐心十足：「想吃什麼？」

  馮曉棠嘴上比思維快了一步，沒多想就被葉崇光帶去了節奏：「火鍋烤肉？」

  「嗯，好。」葉崇光不假思索一口答應下來，生怕她臨時反悔似的，頓了頓又問她：「要去接你們嗎？發個定位給我。」

  「不用了，我們打個車就好。」

  掛了電話，尚早早輕嘆：「我滴個神吶！葉董也太寵了吧！」

  「……」哪裡寵了？

  「你可能沒發現，他多是以徵詢商量的口吻在跟你對話，而不是擅自替你拿決定。比如——要回家了嗎？要去接你嗎？有什麼想吃的？」尚老師又開始敲起了小黑板劃重點。

  「所以，你真是母胎solo？」左看右看都不像。

  若非尚早早，馮曉棠從來沒意識到這個細節，他對她是尊重的。

  「哈哈，理論豐富，實戰欠缺啦！」

  掛了電話，葉崇光讓助理幫忙訂了火鍋烤肉的食材冷鏈到家，旋即關了燈離開辦公室，恰巧在電梯廳碰到剛送完客戶的林睿。

  「葉博這麼早回家不科學啊。」林睿如是調侃眼前這個工作狂人。

  「回家準備晚飯。」

  林睿差點沒站穩，一挑眉，眼色戲謔。

  誰知葉崇光低頭按手機，壓根沒注意他豐富多彩的真人表情包。

  「你這一會兒退出項目一會兒回家做飯的，你是哪裡想不開，準備走家庭煮夫的路子了？」

  「必要時候，也不是不可以。」

  林睿不跟他鬼扯，反倒心生好奇：「得！你晚餐準備了什麼？」

  「火鍋烤肉。」

  「……情調可以啊，兩個人火鍋烤肉有什麼意思？」

  「有客人。」

  「介意多我一個嗎？」蹭飯專業戶妥妥上線。

  「你是昨夜酒沒醒麼。」葉崇光輕飄飄打發他，孰不知他終究低估了林睿的臉皮程度，他一路跟他下到地庫取車，為了蹭這頓飯，連自己車都不管了。

  葉崇光問他：「蹭飯我能理解，蹭車這種事你也干。」

  「是最近油價上調太厲害？」葉崇光毒舌起來真招架不住，虧得林睿早練就一身金剛不壞之身，不然早被他氣得七竅流血。

  「不是，我蹭個飯你瞎激動什麼，朝我一頓埋汰。」林睿後知後覺此人心中定然有鬼，他一定是哪裡得罪了葉崇光讓他相當不爽了，擱這兒找場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