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最俗是鴛鴦
2024-05-31 20:44:41
作者: 沙礫海市
木蘭一邊翻動著簸箕里的乾花瓣,一邊偷偷側目去看林薇。只見她笑的如沐春風、嬌羞的好像要出嫁一樣。木蘭一下就來了氣,真是要了命啊,這小蹄子是不是又在想什麼不該有的東西呢。
木蘭被憋的難受,氣哼哼的拿過早準備好的空香囊袋,一個一個的往裡面塞著菊花瓣。很快,兩人包了八個小香囊,林薇伸手全拿過來對木蘭說道:「還是我送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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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木蘭立刻眉毛一橫。
林薇似是沒察覺到她的氣憤一樣,依舊笑盈盈的說著,「正好我也要去給小姐打掃屋子了,不就把它們都放櫥櫃裡麼,我一順手的事兒。」
木蘭想了一下,臉上也回復了笑模樣,「那行吧,你去了也省著我再跑一趟。」
林薇剛拿了東西轉身離開,這邊木蘭臉上的笑意立馬就散了去。這小賤人真是忒不老實了,之前那次還以為她只是說說而已,但現在看來,她該不會真活了那不該有的心思吧。
木蘭現在是越來越瞧不上林薇,她倒是想直接跟小姐揭發了,可惜手裡又沒什麼證據啊。人家不過就是上嘴皮碰碰下嘴皮,說出來的話風一吹就沒了,到時候再反手打她一巴掌,搞個惡人先告狀什麼的,那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兒麼。木蘭也不是那個不經事兒的黃毛丫頭了,再怎麼也不能在自己家裡犯蠢吧。
不行,她恨恨的林薇的背影,心裡嘀咕著這事兒至少也得提醒一下木鳶。
——
房間裡,阿烏坐在桌邊看著手上的黑霧發呆已經快大半個時辰了。
那濃霧如同黑蛇一樣纏繞在她手上,不停的蠕動扭轉著,向阿烏一遍一遍的回放著剛剛帶回來的情報:
趙恆川——那個韶華國來的皇族人,他是到這裡找一個特殊的印章的。聽他們對話的意思,那印章好像能調動韶華境內的一支軍隊,是韶華的老皇帝交給趙妧珺的護身符。現在,趙恆川想要用救回薛繼為條件和她交換。
救薛繼,這正好和薛止要做的事相反。
趙恆川明面上是薛止的盟友,但現在他的所作所為分明是打算胳膊肘朝外拐。韶華公主本來還是不太願意的,結果趙恆川就把阿烏也給拉出來了溜了一遍。他甚至聲稱……阿烏和皇帝、和薛止都是那個關係。
一想起這個說辭阿烏就有點反胃了,亂//倫什麼的也太噁心了,就薛繼那個歲數(儘管阿烏的鬼神年齡也有幾百歲),都被丹藥弄的人不人鬼不鬼了,她怎麼下得去嘴呢。反正趙妧珺是被趙恆川唬住了,真的鬆口說考慮考慮。
阿烏有點嫌棄的的撇撇嘴,人可真複雜,永遠都猜不透同類在想什麼,千百個念頭的轉變也就是分分鐘的事兒。她也是在人間混久了,所以也沾染了這種壞秉性啊。
門外,林薇輕輕敲了敲門道,「小姐,奴婢給您送茶點來了。」
「進來吧……」阿烏手指動了動,那段黑霧停止蠕動,順著她的袖子又藏起來了。
林薇進屋後先是將食盒裡的點心瓜果擺在阿烏面前,但阿烏那一副懨懨的樣子,仿若視而不見。
林薇收了空的食盒托盤,然後拿抹布去擦拭屋內陳列。她動作利索幹練,做事又十分仔細。她忙活的幹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回頭看看阿烏的背影。
落寞、淒涼、仿佛被人拋棄……
嘶,難道小姐真的和王爺鬧大了?林薇忍不住開始擔憂,擦著花瓶的手也慢了下來,要是再這樣下去,他們該不會就要散了吧?小姐倒是無所謂了,不管怎麼樣還是個國師,可她呢……
忽然,林薇看見阿烏脖頸後的兩個新鮮的紅痕,它們隱蔽的藏在散下的髮絲底下,如果阿烏穿上朝服,那些紅痕剛好就會被蓋在領子裡面。
林薇眼睛一亮,心裡也輕鬆了不少。翼王爺可是昨天才來過的,這痕跡應該就是新的,事情大概還沒有那麼糟糕吧。
那紅痕位置靠後,阿烏完全沒有發現被打了標記。
林薇收拾完架子上的陳列,然後打開衣櫃,將乾淨的衣服疊好放入,然後將菊花香囊分著塞進不同的格子裡面。她的手依次穿進那些柔軟的布料裡面再拿出來,細膩的觸感簡直讓人上癮。
當她蹲下去給最底下的格子塞香囊時,手伸到最裡面就停了一下,她好像……是摸到了什麼團在一起的布料?她以為是漏下沒疊好的小衣肚兜之類,便掏出來直接抖開,結果……
那是一條男性穿的內褲???
林薇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手都在抖。她從小到大都沒碰過這樣的東西啊!小姐的房間裡怎麼會——等下,這是、這是王爺的麼?
林薇立刻又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阿烏還是維持著原來的姿勢發呆,兩人都背對著背。
林薇緊張的回過頭來,她心跳的很快,的將那東西攥緊手裡,想了半晌又打開細細的看看。料子是雪白帶有冰霜暗紋的,入手順滑如同皮膚一樣。
也不知道王爺穿沒穿過,以後她也可以……
「小姐,王爺過來了。」門外響起木蘭的聲音。
阿烏的眼神閃動了一下,他居然還來,她以為他們在鬧冷戰啊!
林薇嚇了一跳,趕緊將內褲塞回柜子裡面,裝模作樣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出去了。她倉皇出門時正好迎面碰上了進來的薛止,林薇臉上燙的要命,簡直不敢抬頭看一眼。
門在薛止身後關上,阿烏依舊枯坐在那裡有點不知所措。她所以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薛止走來,隨意的在後面抱住她問,「你今天是在鬧什麼彆扭麼?」
「恩?沒有啊……」阿烏牽強的笑了一下。
她根本沒有發現,她現在的狀態分明就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而已。
她是在給自己找彆扭。
凡是人類都是要說謊騙人的,無論對方是什麼樣的身份、無論這件事是不是出於真心的意願、無論這是大事還是小事。謊言總能自然而然的脫口流出。
阿烏以前並不了解人性,當她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她自己也成了這樣的凡人、她的戀人也是這樣的凡人、身邊充斥的都是相同的凡人。她根本就接受不了,仿佛是被卡在了什麼奇怪的觀念里。
薛止撫了撫她的頭髮,湊過去在那塊隱蔽的紅印上啃了一口,讓顏色依舊鮮紅。阿烏的腦子裡閃著零碎的想法,忽然悶悶的問出聲來,「你今天領著的那個麻子臉是誰啊,他……也太醜了。」
「哦,身邊人手不夠,在暗衛下面的地牢里調上來的。」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阿烏的眼睛微微眯起,如果他是看不見的,怎麼會知道誰臉上有麻子呢。
但薛止笑起來,「新上來的人就那麼一個,別的人你都認識了,也不會問他們。」
阿烏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緊,其實她想說一下趙恆川和趙妧珺的事,但話在嘴邊卻無從提及。
首先薛止並未告訴她這個人的身份,那她怎麼解釋自己發現的途徑呢?阿烏不受控制的想著:這個人是薛止帶進宮的,說不準他什麼都知道,說不準這就是他示意的。
「我餓了。」薛止在阿烏的腰肢上捏了一下。
肌肉的酸脹感猛地襲來,這感覺在提醒著阿烏他們之前在床上是有多瘋。阿烏腦子一抽,想都沒想的回應了一句:「可是我困了,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