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硬戰前奏
2024-05-31 20:44:22
作者: 沙礫海市
阿烏不理她了,又繼續往前走去,林薇自己手忙腳亂的爬起來追了過去。
主戶大院裡,木鳶和柳初見都已經趕過來了。木鳶正和木蘭拉著敘舊,她一見阿烏回來,就忍不住激動的撲過來將人一把抱住。
阿烏昨天才被某些人折騰過,身子骨正是酥軟不舒服的時候,木鳶這麼一撲差點沒把倆人都放倒在地上。
她也沒有苛責木鳶,兩個人親近的膩歪了一會兒,阿烏拍了拍木鳶的後背問道,「已經沒事了吧?」
木鳶鬆開她羞澀一笑,「沒事了,我還比原來胖了點呢。」她看了眼阿烏身後跟著的居然是林薇,便狐疑的問,「木棉呢?」
那邊兒木蘭抿了抿唇沒敢說話,但是眼眶一下就紅了。木鳶面上的喜色漸漸淡去,「難道她還沒好呢?」
「進來吧。」阿烏說著,率先抬步往屋裡走去。
眾人都跟著進了房間之後,阿烏才淡淡的說道,「木棉已經去了,現在就在後院呢。」
那個去了……到底是什麼意思?木鳶驚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木著臉一語不發。
柳初見是什麼都知道的,他也沒想著怎麼瞞木鳶,就只是習慣了不主動說事兒而已。但現在他心虛的緊,明明很想安慰一下木鳶,但是可惡的面癱完全不知道怎麼開口。
阿烏覺得木鳶應該自己安靜一會兒,於是她轉移了話題,「柳初見,今天的事你怎麼看?」
「不,我還沒有頭緒。」柳初見緊忙回神說道,「石天崇雖是個心眼直的粗人,但性子倔強,而且身家顯赫不好撼動,輕易都不願意招惹他。他是個鐵打的太子黨,這次石青珊的失蹤把朝堂上最重要的三方勢力的利害都攪和在一起了,可見背後的這個人用意非常兇險。」
木頭臉就是有這樣的好處,不管內心怎麼驚慌,至少外表誰也別想看出來。
阿烏從衣袖裡拿出個東西放在桌上說道,「沒關係,有了這個東西,死人也是能說話的。不過這就要你的牙門配合一下了,到時候可有場硬戰。」
木蘭伸頭瞅了一眼就渾身惡寒,居然把人舌頭直接攥在袖子裡帶回家,她家小姐真是牛批了。
柳初見看著那粉白色的人舌,「她已經死了?」
「對,死的透透的。不過——」
木鳶忽然火冒三丈,為什麼這些人都在輕輕鬆鬆的談論著生死的問題啊。她忽然站起身來往外走去,從頭到尾都沒和誰招呼一聲。那生冷的樣子就好像剛剛因為見面而激動的不是她一樣。
柳初見望著木鳶離去的方向,特別不放心的說道,「我還要趕緊回去審問那幾個奴僕,她……」
阿烏微微搖頭,「人既然已經送回來了,就肯定會沒事的。那些人你都不必放走,今夜我也去牙門看看。」
「那好,告辭。」柳初見深吸口氣,也跟著木鳶的方向出去了。
木蘭瞄了一眼桌上的東西,訕笑著道:「小姐,我也去看看木鳶了啊。」
——
薛雲鶴送過阿烏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他走著最隱蔽的小路,來到了藏在府上的私牢門口。
一個穿著黑色武士服的男子正守在門口等待,他見到薛雲鶴後立刻單膝跪下,「請二殿下責罰,屬下什麼都沒能查到。石小姐的身上的傷口不像是器物所致,屬下等人無法分辨到底是何兇器。」
「也不是刀刃利器之類麼?」薛雲鶴若有所思。
「不太像……她骨骼肌肉的斷口處參差不齊,就好像是被蠻力撕開了一樣。可即便是武林高手也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啊,屬下實在弄不清楚。」
薛雲鶴繞過黑衣人走進私牢,只見石青珊的屍塊已經在地上拼好了。她破碎的衣服被堆在一旁,頭顱放在脖子上方寸許的地方,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驚爆出來。
興許是全身的血都已經被塗抹在西廂的牆壁上了,那些碎屍塊上並沒有太多血污,斷口處粉嫩的肌肉文理和白骨斷層清晰可見。其中最大的屍塊就是上軀幹部位,那裸露出來的雙ru和小腹白花花的一片,透著迷情的恐怖感。
薛雲鶴皺眉細數了一下,「十七塊?這個數字是有什麼寓意麼?」
緊隨在身後的黑衣人小聲道,「二殿下,其實是十八塊。」
薛雲鶴回過頭來看著他,黑衣人繼續說道,「她的舌頭不見了,但屬下等人實在沒能找到。不清楚是被行兇者帶走了,還是早上收攏時候太過匆忙而有所遺漏。」
薛雲鶴回憶了一下柳初見在這兒查看時的情景,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也許是被帶走了吧。」他和鬼先生了解過許多這樣的規矩,也比較能接受鬼怪行兇的說法,帶走舌頭說不準是什麼奇怪的祭祀行為。
「二殿下,那這屍首該怎麼辦……」
「既然毫無線索,就去找個地方遠遠埋了吧。馬上去請先生過來見一面。」
「是。」
薛雲鶴轉身來到外面,鼻息間的氣息都清新起來。他回到了會客的花廳,薛雲燕和鍾離珂兩人都還在這裡。
薛雲鶴揮手清退了所有侍者,這花廳一空,薛雲燕就忍不住抱怨起來,「二哥哥,你為何不直接把事兒推到鍾離錦身上啊?你也聽那石老頭說了,能幹成這事兒的要不是二皇子府,要不就是國師,也沒有第三個人可選啊。你這一心軟豈不是給自己留麻煩麼。」
薛雲鶴疲累的往椅子上一靠,鍾離珂立即起身斟茶倒水。他看著那揮散著裊裊煙霧的水流說道,「事發突然我沒有萬全的準備,而且鍾離錦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人,這樣貿然動手很可能就會直接暴露。只要石青珊一直找不到,這件事就會有迴轉的餘地。」
薛雲燕聽後不屑的嗤了一聲,「得了吧,你就是對鍾離錦舊情復燃了~」
鍾離珂放下茶壺退去一邊坐好,乖巧極了。薛雲鶴厭倦的瞪了薛雲燕一眼,「難道不是你在一直勸我對她動手麼。」
薛雲燕也不接這茬,她忽然笑嘻嘻的對鍾離珂道:「二嫂嫂,你可一定要把嘴捂嚴了啊,今日的事兒萬萬不可流露出去半點啊。你放心,妹妹我是肯定不會出去說的,二哥哥更不會自己賣自己。」
她後面的話沒說全,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意思:要是外面有了一點風聲,那就會找到你鍾離珂腦袋上。
鍾離珂垂著頭,聲音細若蚊蠅的嘟囔著,「我知道了……」
薛雲鶴不耐的插嘴,「她不會說的。」
薛雲燕驚嘆一聲,「不會?二嫂嫂和國師大人可是姐妹情深呀,二哥哥才剛剛下了禁令封口,二嫂嫂就頭都不梳就跑去找妹妹通風報信了呢。」
鍾離珂緊張的結巴起來,「不是的、我就是……我……」
「我當然相信二嫂嫂的人品了,只是凡事兒都架不住一個情誼嘛——」
「行了,你安靜會兒。」薛雲鶴正抿了一口茶,他重重的撂了一下杯碟,嚇得兩人都不敢再出聲了。
他是不太想苛責鍾離珂的,雖說他對這個新婚燕爾的媳婦兒沒什麼情誼,但鍾離珂這柔弱文靜又識大體的勁兒肯定也不會惹人討厭。她和鍾離錦關係好,這一點薛雲鶴早就知道了,從鍾離珂能把人找過來小聚這一點就看得出來。
薛雲燕哼了一聲,「想必石老頭明日一早就——不,說不定現在他已經進宮去找父皇告狀了呢。二哥哥,只要鍾離錦身上沒證據,你就可是首當其衝啊。我這就回去幫你探探消息了。」
她說著就起身離開了,這花廳里只剩下他們兩人。薛雲鶴冷冷的瞥了鍾離珂一眼,鍾離珂立刻渾身一震,顫巍巍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小聲道,「二殿下。」
「你都告訴鍾離錦了?」
鍾離珂連連搖頭,驚慌的辯解起來,「沒、沒有!我只是說石小姐不見了,不知道去了哪裡,我想讓五妹妹先回家去,可她不願意,別的我什麼都沒說!」
薛雲鶴起身來到鍾離珂近前,他俯身過來,嚇得鍾離珂又跌坐回椅子。薛雲鶴彎腰撐著那椅子的扶手,將鍾離珂瘦削的身子圈在其中,威脅一般的提醒她,「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鍾離珂害怕的發抖,但目光依舊直視著他,「是,妾身不敢忘。」
薛雲鶴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她的脖子,語調柔柔的問,「你真願意把她弄進來?到時候你五妹妹當了正妃,可你還是個妾,你真的願意麼?」
「是,這樣對所有人都好。若兒她……心裡還是有二殿下的,這一點我最清楚了。你們是我最重要的兩個人,我只想你們能好。」
薛雲鶴慢慢鬆開了對她的桎梏,這樣一想,鍾離珂想要放跑鍾離錦的舉動也不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忙了兩天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既然你的院子已經被封了,就隨便找個喜歡的暫且住下吧。」
「好。」鍾離珂,跌跌撞撞的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