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另外一個弟弟(四)
2024-05-31 20:30:00
作者: 沐小弦
但顯示器非常巧合地罷了工,按了好幾次,看到的只有一片烏漆嘛黑。
「算了。家裡今天有一堆人在,又不會有什麼危險。」陳嘉已說完,就直接打開了房門。
首先映進眼底的,是炫目的陽光。陳嘉已一時之間有些難以適應,不得不抬起手遮擋在額前,好半天之後才恢復了清晰的視線。
然後,她看到了一雙乾淨的鞋子。
是皮鞋。是名貴的皮鞋。是名貴又好看的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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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已一邊感嘆,一邊眨巴著眼睛,抬起頭的時候,她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擁有這雙皮鞋的主人。
是位穿著淺灰色風衣的成熟男性。目測在27、8歲的年紀。而且,還長著一雙看上去楚楚可憐的下垂眼,他微笑的樣子更顯得充滿了親和力,仿佛有著可以讓人在第一次見面就交付真心的魔力。
「你一定是陳嘉已吧?」他唇角上揚,但仔細看的,眼睛裡是沒有笑意的。還有他的語氣雖然溫柔,但總感到咄咄逼人,如同一種不容置疑的「血脈壓制」。
以至於陳嘉已不得不乖巧地點頭回答:「我是。」甚至還恭敬地點頭哈腰道:「請問您是哪位?」
他伸出了那隻帶著卡地亞手鍊的右手,像要將陳嘉已抓進深淵一般,竟令陳嘉已懼怕地向後退了退,而最後,他的手停在她面前,溫和地笑著自曝道:「我是戰一臣,終於能夠見到你本人了,我很榮幸。」
陳嘉已顫抖著去握他的手,然後再次看向他腕上的手鍊,的確是那條女款的卡地亞……
所以說——
「你真的是背後的委託人?」
戰一臣仍舊微笑:「如假包換。」
「你也姓戰……」陳嘉已覺得今天掉進了戰姓窩裡了,之前來了個堂弟,那這個……陳嘉已眯著眼問他:「你是倪班亭的——」
「我是他的堂哥。」
按照年紀來排列的話,順序是戰一臣、倪班亭、戰二辛。
「什麼樣的家庭還考究的這麼深遠啊?有礦啊?」王蛟龍不李姐,還逼問起倪琪娜:「你有堂哥和堂弟嗎?他們和你的名字都有講究嗎?等等,算我多問,你這名字簡單的還不如我的名字有說頭呢,一看就是生的時候很隨便。」
倪琪娜沒興趣和她吵,因為這會兒在陳嘉已的房間裡,又多出了一個戰姓男人,他蹲在戰二辛身邊已經盯了五分鐘了。
陳嘉已在這時屁顛屁顛地跑了回來,手裡端著一杯熱乎乎的開水,托盤上還放著未開封的茶包,她端到戰一臣的面前,「請用。」
戰一臣笑眯眯地拿過水杯,說了聲謝謝,然後動作優雅地撕開茶包,泡在水裡。
見此情景,還未獲得解綁待遇的戰二辛瞪向陳嘉已,咬牙切齒地低聲抱怨道:「為什麼我哥有茶喝,我連涼水都沒有?」
陳嘉已默默地塞上鼻塞,畢竟茶包泡開會散發出味道,她輕描淡寫地回答道:「這位大佬是委託人啊,和你的待遇肯定不一樣,我和他之間有一些只有我們兩個才知道的事情。」話剛說完,陳嘉已就緊張地詢問戰一臣:「哎呀,請問我這樣說應該不算泄密吧?」
「喂!你為什麼還要對他用敬語啊!」戰二辛很暴走。
「嘶。」戰一臣只是低低地發出了一個虛擬語氣,戰二辛就立刻乖乖地安靜了下來,還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脖頸,瞳孔都像貓一樣放大成了賣萌式的黑圓圓。
所以說,這才是真正的血脈壓制吧。陳嘉已偷偷地在心裡比出了一個大拇指,覺得大佬不愧是大佬,在氣勢上就擁有著絕對的統治感。
而接下來,就是戰一臣對戰二辛的「公開式」私人審訊了。
「怪不得我一直覺得有奸細在搞鬼,原來,這個奸細竟然是你這個小透明啊,還真是深藏不露呢。」戰一臣的微笑中夾雜著輕蔑的意味,他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一塊質地不俗的棉帕,展開來鋪到陳嘉已的床上,然後才坐了上去。
但陳嘉已並不認為他是擔心他自己的外衣會弄髒她的床,而是嫌棄她的床會弄髒他的外衣。
「我……我沒有和倪班亭見面太多次,而且我也沒有做他的內應,還有我在家族裡是個小透明不假,但這也不代表我不學無術,我還是很有上進心的。」戰二辛的辯駁顯得非常心虛,他看著戰一臣的眼神里也充滿了畏懼,雄競地位立見分曉,他不得不恭敬地說:「五哥,我說的都是事實,絕無半句虛言,我沒有和家族對抗的意思。」
啥?五哥?
陳嘉已轉頭看向身後的姐妹團,三人互相交換著「雅蠛蝶」的眼神,是陳嘉已率先湊過去悄悄說:「原來這個戰一臣只是老五而已,看這派頭,我還以為他是老大呢。」
倪琪娜則同樣小聲回復道:「排行老幾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幾個到底是什麼來路啊?一口一個家族,一個一個奸細,撲面而來的氣息過於古樸了。」
王蛟龍嘖嘖嘖地咂起舌:「該不會是地下的非法集資團伙吧?有排位的那種,要不然怎麼會一級碾壓一級?」
倪琪娜搖搖頭:「不像,至少氣質就不像。他們兄弟幾個的長相、氣質、穿著都是歷經了好幾代的洗禮與薰陶才能培養出來的,就連倪七哥整天只穿著一件連帽衫,也遮擋不住他骨子裡的脫俗。」
「哎呦,就是戴著塊勞力士手錶唄,那種東西可以買高仿的假表,裝裝門面誰不會啊。」
「裝門面的目的是什麼呢?來騙嘉已嗎?」
王蛟龍一時竟無言以對,最後只好說:「噓——別打岔了,先安靜地聽他們兩個的內部彈劾。」
陳嘉已翻翻白眼,但轉頭看向自己床邊的戰一臣與戰二辛,她的內心裡則是犯起了嘀咕。
雖說他們兩個和倪班亭是堂兄弟,可眉眼之間還是有幾分相像的。按身高來算,應該是戰二辛最高,倪班亭第二,年長的戰一臣反而墊底。
不過,海拔並不能成為決定話語權的衡量,看這情形,最矮的戰一臣反而是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他將戰二辛玩弄於他的股掌之間,就像在折騰一隻弱小可憐的小奶狗,對方不僅毫無招架之力,還只會淚眼婆娑地求放過。